池星洲的臉也紅到不行,找個藉口先行出去外頭:「我去拾點木柴回來晚上取暖用。」


    林綃後知後覺轉頭,高高瘦瘦的少年已經像風一樣竄了出去。


    有點可愛。


    所以現在她該幹嘛?


    林綃站在小木屋裏環顧打量,目前暫時要在這裏下榻,不如動手收拾整理一番,這樣住著的人也會心情愉快些。


    「咳咳咳…」掀開一張破布簾,巨大的灰塵撲麵而來,嗆得林綃劇烈咳嗽,咳著咳著還得憋住以免聲響引來危險。


    秉著有用的東西留下,無用的東西收拾起來,林綃擼起袖子加油幹,不一會池星洲拾柴回來,默不作聲放在屋內後又轉身出去,一次又一次,沒有停歇。


    被林綃收拾整理過的屋子已經初見成效,窗外林間時不時傳來清脆的鳥鳴,樹葉搖動的聲音,忙到出汗發熱氣喘籲籲望著勞動後的成果,有那麽一瞬間林綃覺得,若不是末世該多好。


    有那麽一瞬間,她會覺得此刻還是正常的世界。


    夜幕降臨,依然封好門窗,唯一的門用重物抵好,一男一女兩人就這樣相對而坐,今天燒了柴火,屋子暖和許多。


    林綃伸手烤著火,無比舒適,尤其不久前還飽餐一頓,坐在火堆對麵的池星洲依然在專心致誌削木條。


    「要不我們明天去抓魚吧。」林綃想起白天時候偶遇的小溪,她一直對自己徒手沒能抓到魚耿耿於懷。


    「抓魚?」池星洲疑惑,「這附近有魚的嗎?」


    「有的,我今天找到一條小溪,裏邊的魚雖然都不大,隻約莫一個手掌寬,不過至少能吃上新鮮的食物,找回來的那些包裝食物保質期還有很長,可以留著當存糧。」


    池星洲對林綃的意見表示贊同,也饒有興趣道:「我們可以多抓一些,多餘的曬成魚幹,也可以當幹糧。」


    「沒錯,我也是這麽想的。」林綃不由自主地發笑,一對眼睛彎成月牙形狀,笑容清甜。


    池星洲看著看著不小心出了神,林綃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忙示意性輕咳一聲,把臉轉向一邊。


    池星洲刷地紅了臉,也趕緊低下頭去。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氣氛開始蔓延曖昧。


    兩個人好一會無交流,屋內靜謐到隻剩柴火燃燒的零星聲響,最後還是池星洲忍不住打破寂靜問話。


    「你日後有沒有什麽打算,有想要去找的人嗎?」


    「打算…」林綃盯著跳動的火焰,眼睛一眨不眨:「沒有打算,也沒有要找的人,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哦…」


    林綃轉而問他:「那你呢,有什麽打算?」


    「我想先在這裏等等,看能不能碰見我爸媽。」少年的語氣有一些沒自信,不肯定。


    「找到他們後,你會和他們離開吧?」林綃問出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畢竟天底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林綃心裏也明白他們二人這樣搭夥結伴隻是短暫的。


    「你也可以一起。」池星洲急急忙忙道,隨後又說:「若是你想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走,互相有個照應,也比你一個人來得安全。」


    林綃笑了笑沒作聲,有個人牽掛還是好的,代表著希望。


    而她,無牽無掛,支撐著她還活下去的唯一念頭,不過是想在死前搞清楚自己是誰,到底是誰。


    而已。


    又是一個平安無事的晚上過去。


    第二天,旭日東升,鑲著金邊的朝霞穿過樹林,熠熠光影瞬時灑下,曬在人臉上暖呼呼的。


    一切準備就緒後,林綃和池星洲帶上自製工具出發小溪邊抓魚。


    今天身邊多了一人,林綃比昨日有底氣得多。


    溪水清澈見底,能瞥見底下的河草石頭以及小魚,環顧四周,這裏除了鳥叫聲,幾乎沒有其他別的聲音,很安全。


    林綃拿起一根削尖的木頭看準時機紮下去,魚兒敏捷逃竄,這辦法似乎沒用,她有些泄氣。


    這時池星洲新生一個主意,對她說:「你站在那邊,我站在這邊,你把魚群往我這邊趕,我來攔。」


    說完,他開始撿起大的石塊簡單堵了堵,接著脫了鞋捲起褲腿赤腳下水。


    林綃覺得這是個辦法,也學著他脫鞋捲起褲腿下水,腳丫子剛踏進小溪的一瞬,不由得渾身戰慄一番,可真涼,站了一會才適應過來。


    「水很冷吧。」池星洲沖她笑,又露出可愛的虎牙,滿是少年青春荷爾蒙的氣息,清風明朗,治癒又溫暖。


    林綃站在迎著光的一麵,微微有些睜不開眼,連帶著眼前笑著的青蔥少年也一併耀眼。


    「還好,可以忍受。」林綃說。


    「那我們要開始了。」池星洲躬起腰,兩隻手擺好抓魚架勢,氣勢滿滿。


    林綃開始從對麵趕魚,其實就是在水裏瞎跑,魚兒們在她的入侵下,轉頭往池星洲那邊遊,這樣一來,他們目的達到,池星洲很順利地抓起一條,兩條。


    「好棒。」林綃信心大增。


    「要不要再來。」池星洲修長的脖頸上被濺了點水,喉結一動一動,衣服上也被濺濕了些,竟有些小性感。


    「好啊,再來。」林綃收回雜亂的思維。


    這樣經歷幾個來回,林綃逐漸沒了力氣,桶內的魚還遠遠沒有達到他們定下的目標。


    「你來這守著,換我趕魚。」池星洲及時提出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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