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倆還不是沒日沒夜的打個沒完了。


    還是把這大妖捆在身邊最放心。


    從未被人如此「寵愛」過的洛千霜內心十分糾結,這等於光著身子被全部探索了一遍,挺難為情的。


    他身體僵硬,半張著兔嘴,露著兩顆小板牙,略顯呆萌。


    穆青在房間角落裏,突然發出一聲長嚎,怪滲人的。


    洛千霜抬頭看了看天上月亮,紅絲更加明顯,血月力量加深,穆青的妖靈此時若不是有暮聞雪靈力壓著,怕是早就變成妖獸四處亂跑了。


    修為不夠高的妖,會在血月影響下,暫時失去理智。


    他催促:「師尊,你看穆青剛才發狂的模樣,咱們再不去我收留起來的妖群,萬一他們跑出來傷人……」


    暮聞雪揉兔兔揉的開心,雖然點著頭,但是嘴上卻問:「妖族是被你藏起來十幾年的?」


    「不是,我那裏都是一些半妖,他們妖族自詡血統純粹,並不需要任何一個雜種。」


    「就是……你這樣的人與妖的孩子嗎?」暮聞雪本不想問的這麽直接,但他得弄清楚洛千霜在幹嘛。


    畢竟這小說裏的設定,修道者和妖是敵對關係,他出於私心不願放洛千霜走,可以護著他的妖氣,瞞著他是妖的事,可他好歹穿成一個修仙大能,不斬妖除魔就罷了,還要幫洛千霜去保護他的一群妖,怎麽都覺得,不合適啊這事。


    「我這種的和穆青這種的。」洛千霜看了一眼穆青,暮聞雪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嘖」了一聲。


    「他……?」


    那貓妖的尾巴已經不是細細長長一條,而是蓬鬆如傘,顏色也成了棕紅色。


    「他是貓妖和鬆鼠妖的孩子?」暮聞雪看著這奇怪的組合,還覺得怪新鮮,怪好看的。讓一下子想到了小浣熊。


    「嗯,」洛千霜情緒有些激動,「妖族不會收留任何血液不純的妖,一旦妖族出現穆青這樣的妖,就會被扔出來,自生自滅!」


    暮聞雪掃了一煙眼中戾氣翻攪的洛千霜,問他:「如果按照這樣的等級劃分,和環境薰染,像穆青這樣的妖,雖然不是同一物種生下的,可他們怎麽說,爹娘也都是妖,所以,這樣的妖,也是會瞧不起半妖對嗎?」


    稍許的沉默,洛千霜眼中的戾氣加了些自卑和不甘,卻很快消散。


    這問題也不用回答,顯而易見。


    暮聞雪輕輕嘆口氣:「所以你在幫助掩護這群妖的時候,應該很困難吧。」畢竟他的身份血統就不能服眾。


    「還好有穆青,其實是他被妖族趕出來後,東躲西藏,遇到落難的小妖,就收了。後來我把他收了,順便就塞進去偶爾遇到的半妖。一開始穆青很反對,但是他打不過我,沒辦法隻能聽我的,再後來我救下了風竹,風竹修為比穆青好,所以穆青慢慢也接受了我們半妖和他們混在一起。」


    弱肉強食,哪裏都一樣,隻要拳頭硬,你就說了算。暮聞雪點點頭。


    「你們的妖越收越多,擔心聚攏一起的妖氣過重,會招來修道者和妖族的雙麵夾擊。」


    「是。」


    「所以你就打上我的主意,蹲在我身邊伺機而動,要拿了萬靈根做天地之主。」


    洛千霜看他一眼,又心虛移開視線:「不是這個因果關係。」


    「哦?」


    「我是先想要拿了師尊的萬靈根,做天地之主,才琢磨自己以後要培植勢利,收留他們為自己所用。」洛千霜如此坦白,想要得到從寬。


    這種事,也沒必要隱瞞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徹底「敞開心扉」讓暮聞雪覺得自己真的改過自新。


    暮聞雪靜靜盯著他。


    洛千霜時不時瞟他兩眼,那人臉上從未出過這般神情:意猶未盡的看穿一切。


    他好似渾身的兔兔毛都被剃光了,他渾身不自在:「師尊?」


    「你若真的當上了天地之主,還愁沒有趨之若鶩忠心赤膽的勢利追隨?」暮聞雪點到為止,笑笑不在多說,「走吧,掩護你那幫子民去!」


    好吧……暮聞雪理解的和自己心虛的不是同一回事。


    子民,洛千霜揣摩著這句話,在暮聞雪眼裏,已經認可了自己就是可以統領妖族的王了。


    這種不著痕跡的讚美,聽得他偷偷開心起來。


    他貼在暮聞雪懷裏,仰頭看著清風明月般的人,嘴角噙著微翹弧度,踏出房門,問著自己,妖群在那裏。


    這樣的美人,這般的溫柔,這種愜意的交流,洛千霜恍惚了。他是真的有點想守著暮聞雪,兩個人,就這樣不吵不鬧,沒有芥蒂的待一輩子。


    他一直想要奪得萬靈根,做天地之主,不就是為了消滅一定要對自己趕盡殺絕的妖族和修道者嗎?


    隻有他們都死光了,他才能過上安穩日子。


    可現在,暮聞雪的態度,已經讓他感受到了,以後的日子會有多安穩。


    其實這十五年來,他被藏在鶴陽峰,也……也很安穩,隻是那時候的暮聞雪,像是一根隨時提醒自己是低賤半妖的藤條,一個眼神都將自己打的遍體鱗傷。


    時刻加深他的自卑和不甘。


    他抽動著粉色小鼻子,竟是有那麽一瞬的猶豫,要不要把妖群塞給楚淵那老不死的,然後幫他搞定玄翎宗秘境的事,就乖乖待在暮聞雪身邊,哪裏都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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