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先大掃除,不許跑。」


    「喳。」


    他也不知道從哪翻出兩個口罩,我們一人一個的戴上,擼起袖管和褲腳竟然挺像那麽回事兒的。


    「我覺得我是個清潔工。」我拿起掃把說。


    「什麽像,你就是。」汝雨澤擰了擰抹布,「別偷懶。」


    我心裏發愁,這和我預想的歡樂大團結差距太遠,沒有熱騰騰的火鍋慶祝就算了,怎麽變成了三個小時的體力勞動。


    「汝雨澤我們要不要……」


    「地上有水,別踩。」


    「哦。」


    「你剛才說什麽?」


    「沒什麽。」


    我瞧著他滿頭大汗全身心投入掃除事業,那句出去唱歌的話實在說不出口,認命地拖地。


    「對了,」我問,「段鴻軒對你的閃電搬遷發表什麽看法啊?」


    汝雨澤說:「歡聲相送並表示還是你們基佬會玩。」


    我想想是他可能做出來的事。


    「那教導主任也沒說什麽嗎?」


    汝雨澤直起身,放下手中的抹布,捶了捶腰,奇怪地看著我。


    「宋嵐沒跟你說嗎?」


    我迷茫地問:「又有他什麽事?」


    他嘆氣:「看來你是真不知道,我隻是跟輔導員說搬出去睡幾天,沒有正式申請調宿舍,正好段鴻軒他們宿舍的兩個個人搬回家了,宋嵐跟他們關係好,就鳩占鵲巢了,所以我才順勢搬過去一起湊合了幾天。」


    「什麽?!等等!」我覺得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你的意思是你出去的那幾天,宋嵐跟你住一個宿舍?」


    他看看我的臉色,說:「你沒發現宿舍裏總是沒別人嗎?」


    我哪注意那麽多啊,我隻知道我又被宋嵐耍了一次,氣得我牙癢癢的。


    「說起來,提議我搬過去的還是宋嵐,他勸我距離產生美,小別勝……」汝雨澤說到這,他頓了一下,含糊了幾個字,才繼續說道,「我以為是你暗示他來遊說的。」


    「waht!」我蹦了起來,「子虛烏有的事!你不在我簡直活不下了,死都不能放你走。」


    「冷靜,冷靜,我不是回來了嗎。」汝雨澤安撫我。


    「不行,冷靜不了,我要去跟宋嵐真人pk!」我出離憤怒地舉起拖把,雄赳赳氣昂昂往屋外大邁步。


    汝雨澤在後麵說:「水。」


    我趕緊縮回腿,小心地避開水漬。


    「拖把。」


    我把拖把放下來。


    「沒打掃完,不許走。」


    我又乖乖地拿起拖把,彎下了腰。


    好像……有哪裏不對?


    我稀裏糊塗地拖了兩遍地,擦了一遍桌子,又彈了彈蚊帳上的灰,往外一看天都黑了。


    我不死心地表態:「我要找宋嵐算帳……」


    汝雨澤頭也不抬:「吃飯嗎?」


    我猶豫了一秒鍾,表示:「先吃飯,再算帳!」


    我們在食堂點了兩碗麵,吸溜吸溜吃完,汝雨澤擦擦嘴,問:「還想去真人pk嗎?」


    我很沒出息地說:「不想了。」


    明明以前都是他在遷就我,怎麽他告白後卻反過來掌握了主動權。


    我直到送盤子的時候還在想這事兒,汝雨澤見我心不在焉,伸手推了推我的後背。


    「走路別發呆。」


    我一愣,以為到了回收點,下意識地就把餐盤反扣,結果簌簌撒了一地的剩菜。


    這下我跟汝雨澤都懵住了。


    我低下頭瞧瞧新買的球鞋,欲哭無淚,這下靈魂都要出離了。


    汝雨澤替我跟食堂阿姨道歉,找來拖把,主動善後。


    「你不會還想著宋嵐吧。」他說。


    「沒,」我鬱悶地說,「我現在隻想我的鞋子還有救不。」


    「鞋子有救,人沒救了。」汝雨澤拉過我的手腕,「走吧,回去先洗一洗。」


    回到宿舍,我換上棉拖,搬了把小板凳,哼哧哼哧地坐在陽台搓鞋。


    搓到一半,手機響了一聲,我隨意地擦擦濕漉漉的手,掏出手機一看,是葉羅宇的簡訊。


    ——男神,你能不能不問原因的借我兩百塊qaq


    「男神」兩個字讓我心情大好,豪放地一揮手,劃拉了兩百塊到他支付寶上。


    汝雨澤聽到聲音,看過來:「什麽事?」


    「哦,沒什麽。」我告訴他,「葉羅宇找我幫個小忙,已經解決了。」


    「是嗎。」


    汝雨澤點點頭,沒有再問,可我總覺得他的左臉寫著「不高興」,有臉寫著「不滿意」。


    我壞笑一聲,腆著臉湊過去。


    「你是不是嫉妒啊。」


    他麵不改色地說:「是。」


    「切,答得這麽快,太沒誠意……」


    我說到一半卡住了,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他在說冷笑話,逗我玩,從沒覺得那些果斷的回答裏有何真意,現在卻不得不多一層思量。


    汝雨澤見我麵露糾結,反而笑了,按住我的頭揉了揉。


    「鞋子要泡爛了。」


    我經他提醒,低呼一聲,奔回陽台拯救我的寶貝球鞋。


    悲劇的是,第二天陰雨連綿,我好不容易洗幹淨的籃球鞋隻能濕噠噠的放在陽台的一角風幹。


    眼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銀線似的墜在屋外,我憂鬱地碎碎念。


    「天有禍兮旦福,人有不測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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