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折雪腦殼痛。


    宗主給他選的地方,他自然不能拒絕,隻得硬著頭皮住下。


    他掙紮了片刻,道:「那個,今兒好像是月底,我這個月的長老俸祿……到了嗎?」


    謝逐春將長老玉牌遞給他,臉上的表情簡直慘不忍睹。


    沈折雪顫顫巍巍探了絲靈氣進去,又心驚膽戰地退了出來。


    萬幸,太清宗是真的想給他條活路。


    玉牌裏提前存著些靈石。


    「勞煩你。」沈折雪也快崩了,對謝逐春道:「去山下集市採購物件,買些手爐、湯媼、炭盆,再尋人來修個屋頂,通個地龍火牆,這裏非常需要祛濕取暖。」


    謝逐春差點感激涕零。


    他生怕沈折雪是個腦迴路清奇的長老,就喜歡住這漏雨的水簾洞,接過玉牌時險些哭出來,扭頭就風風火火往山下去。


    沈折雪靠在床頭消化了一下現在自己的處境,沒過盞茶謝逐春原路回返,苦著臉道:「沈長老,東西能買,但人上不來,我們要自己布置。」


    屋內一張床四麵牆,屋外颳風下雨,雨水冷冷拍著薄薄的窗戶紙。


    沈折雪抹了把滴在臉上的水,「苦了你了,咱們自給自足吧。」


    於是新上任的沈長老和他唯一的侍從謝逐春,一起搞起了開荒建屋的活兒。


    邊養傷邊兼職裝修,那滋味別提多酸爽了。


    幹活途中問了問日子,沈折雪才得知自己居然躺了足足一個月。


    於是他再念及時淵,憂心忡忡地想,天底下最廢物的師尊就是我了。


    他站在屋頂上,一個發狠將漏水的洞給堵了。


    謝逐春紮起袖子在後院拔草。


    這草長的也是茂盛,光是手動拔幹淨就用了三天。


    他好好一個太清宗內門弟子,跟著廢物長老每天做泥水工作,居然沒半點不樂意。


    沈折雪看他成天也沒想過修煉,除了吃吃喝喝外,就是八卦嘮嗑,活的好不瀟灑。


    擺屏風,鋪絨毯,掛幔帳壁毯,照著圖紙挖火牆通地龍,一周後,厭聽深雨煥然一新。


    沈折雪的傷也好了個七七八八,靈氣的恢復也慢慢有了氣色。


    但他不時要應付太古封邪印加強後的遺症,更是無心出門,變成了個宅家的修士。


    倒是後來謝逐春經常往外跑,沈折雪不是真的需要人伺候,也就由著他去了。


    就是這孩子瘋玩回來也有些閑不住,特別喜歡和他分享些稀奇事。


    有關帝子降兮的湘君之變,必然不能放在明麵上解決,連三宗內部都知者甚少,此大案並未在修真界傳開。


    故而如今修真界最熱鬧的事情,還是各宗門的大比。


    謝逐春雖然被封了靈力發配到沈折雪這裏當小廝,可這人消息靈光,輕而易舉就將各宗大比上的事了解的一清二楚。


    除帝子降兮外,各大門派的宗門大比已進行地如火如荼。


    「要說咱們太清宗收徒,那也是要過五關斬六將,實力不行,再好的家底都不讓進。」


    謝逐春磕著瓜子,沈折雪坐他對麵,在燒熱的爐子上烤土豆片。


    謝逐春聞著香,興致勃勃道:「沈長老,你見過咱們宗門的大比不?十年前那場我在出任務,緊趕慢趕也沒趕上,實在是太可惜了。」


    相處幾日,沈折雪覺得這孩子性子活潑,即使還記得幻陣中的經歷,也沒有懼怕於他,還很樂意和他聊天。


    沈折雪搖頭,「我沒見過,隻知道太清宗收徒分文武試,要過六小考,最後才是檢驗靈根,雙選師尊。六考每日一考,中場有一天修整,共計七日完成。」


    盡管沈折雪對太清宗的大佬們頗多怨言,但還是很認可他們的招生製度。


    公平首要,考試體驗也挺好。


    大比期間太清宗山下客棧可為參報人提供為期十三日的免費吃住,還有醫修全程陪護。


    而且即便有人中途放棄或受傷,也不是完全沒道修,也還能有機會留在太清宗。


    或選擇成為門外弟子,或在太清宗單辟出的幾座山上修習基本仙法道術。


    那裏被稱為北山書院。


    北山書院收的學生大部分是天賦低微,隻能勉強過一到兩關的四五靈根的百姓,他們聽學的內容多是抵禦邪流,修身養性、規避妖鬼等內容,支持勤工儉學,修學三年後優異者可成為接替講師,其他人則能領到一些仙草回歸凡塵。


    「我聽說六考以第三天為分界,基本上每年大比到第三日時,就已經能看出一些好苗子。」


    謝逐春盯著爐子上的土豆片,肚子響了一聲。


    「你還會餓?」沈折雪奇道。


    謝逐春捂著肚子,「我這不是聞著香麽。」


    沈折雪讓他再等等,用鉗子把紅薯片挨個翻了個身,接著說:「是有三天為界的說法。前三關分別為修真策論、天雷崖壁、天階邪流。


    「其中修真策論裏有部分題涉及道心策問,算是平開文武。」


    策論看得是秉性,考的是記憶,隻要肯埋頭鑽研便有機會通過,但這關和之後的心魔鏡考有呼應,若是一味誇誇其談,或矯飾邪念,最後在心魔鏡考中表裏不一,也是前功盡棄。


    也正是由於前期成本過高,敢來考太清宗的不敢說自己是如何大善,卻也不曾為大惡。


    「天雷崖壁就是看能不能穿過轟雷山崖,邪流天階則作為大比分水嶺,考試方式每年變化不定,但一定和邪流有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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