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似笑非笑地看著蘇曄,蘇曄顯然已經被震驚了,不可置信地仰頭深想,然後莫可奈何地看著子君。


    兩人落荒而逃。


    疾走了一陣,子君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站定後一臉同仇敵愾的表情看著蘇曄:「你怎麽可能連自己前女友的名字都一點印象也沒有呢?我真是替她不值。」


    蘇曄老實地不說話,他自己也很疑惑啊。


    子君氣憤:「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二任女朋友吧,還和你交往了一年多吧,真是!虧人家還想著你,請你去喝喜酒。」


    蘇曄遏製不住地低聲笑了起來。


    「笑,還好意思笑。」子君踢他。


    幸好沒有急匆匆去和新人打照麵,否則那臉真是丟大了。


    「我敢保證她絕對後來改了名字了,姓是一樣,可是名字絕對改了。絕不是我健忘給忘了。」蘇曄爭辯,想來想去隻有這種可能性。


    「可她請你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請我?」子君搞不懂,蘇曄的前女友幹嗎發請柬請她,分開寄就代表還不知道她已經和蘇曄結婚。


    「天知道。」蘇曄笑著摟住她,說:「這件事以後不許提了,什麽都沒發生過。」


    他拖著她往前走,邊走邊說:「找個地方吃飯去,白白送出那麽多錢。」


    子君狠狠踢他一腳。


    第十六章 習慣的堆積


    蘇曄和子君找了家餐廳坐了下來。


    一路上子君都在記憶裏搜尋有關蘇曄這一任女友的有限印象,蘇曄交過四任女友,除去劉予韓以外,她對其餘三任實在是沒有太多可想起的內容,可是今天結婚的這一位,卻是給子君留下過印象深刻的一幕的。


    蘇曄談戀愛期間,子君更是注意著和他的距離,杜絕他身邊女友胡亂做假設和猜測,她覺得自己盡力做到了最大化的避嫌,雖然她和蘇曄一直以來的交往並不算密切,但是總會有八卦的人放出些風言風語出去挑出事端,況且,戀愛中的小姑娘都是多疑多思又敏感的,於是有一次,這位女友憑著想像力把她設定成了覬覦蘇曄的第三者,把蘇曄拉到了她的麵前。


    點了吃的,蘇曄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不希望子君再去想有關於那場婚禮的事情。子君卻忽然笑出聲來,對他說,她知道為什麽這個前女友要給她寄請柬了。


    她問他:「你還記得那一次嗎?大三快結束的時候,她讓你打電話把我叫出去。」


    他無可奈何地開始在記憶裏搜尋她提到的那件事。


    是,他記得。女友那天非鬧著讓他打電話把子君叫出來,他拗不過就打了。不過他發誓,如果他知道接下去女友會做什麽,他是絕不會把子君叫出去的。


    「那天她非要你當著她的麵對我說你不喜歡我,要我死心。我當時氣得隻差沒給你們一人一巴掌。」子君的語氣帶著笑。


    是,他記得。子君先是漲紅了臉,隨後是一臉尷尬和憤怒,當然,憤怒占了更多的成分。然後她就抄著手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尷尬的他和咄咄逼人的女友,臉上的表情像是在說: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要出什麽洋相。想到這,他有些侷促地笑了笑。


    子君問:「你還記得你接下來做了什麽嗎?」


    怎麽會忘記?當時他站在子君麵前,隻覺得既尷尬又羞愧,想嗬斥女友,又覺得在子君麵前更顯得無理取鬧。他當時隻覺得萬分抱歉,他當然不會按照女友的要求對子君說那樣的話,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從來就用不到那樣的話,可是那時候他腦子不冷靜,他頭腦一發熱,就做了一件愚蠢至極的事。


    子君輕笑出聲:「當時你什麽也沒說,隻是當著我的麵和你女朋友旁若無人地表演了一場舌吻的好戲,哎呀,當時圍觀的人啊,現在想想真是太少了點。」說完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是,他記得。他當時腦子一定是被雷劈了,隻想著趕緊製止女友的進一步無理取鬧,也想著該怎麽做才能徹底讓女友斷了以後繼續再找茬的念頭,還沒來得及細想,年輕衝動的他就做出了一個不可原諒的舉動。


    子君又接著說:「我一開始,確實被你的大膽嚇了一跳,心想沒想到平時穩重自製的你居然也會有那麽衝動的時候。一開始我本能地就想掉頭離開的,但接著又想,對啊,你當著我的麵熱吻她,不就是用實際行動正好回應了她的要求嗎?我不配合你怎麽行?不就浪費了你難得一見的表演欲。」


    蘇曄磨牙!


    她是怎麽配合的?此刻腦海裏都能清晰地浮現她當時的樣子,她全程幾乎不眨眼地觀看並且一臉的毫不在意,眼睛似乎就落在他和女友糾纏的唇部。他想起當時自己的感覺,他怎麽可能在她那樣的注視下自如接吻?可既然已經開了頭再別扭也要持續下去,他一邊極力裝著投入的吻著,他的嘴唇幾乎整個僵住了,一邊吻一邊被旁邊她的不動聲色驚到,他根本就無暇注意周邊人的反應和哄聲,他隻記得落在他眼裏她的冷漠。


    直到他鬆開女友,她才大大翻一個白眼。


    蘇曄忽然想到,一直以來,子君好像已經對著他翻過無數次白眼了。


    當時她翻完白眼,然後才低下頭平靜地看著他女友問:夠了嗎?得到答案了吧,那我走了。說完她果真轉身就走了。


    他當時還處在一種手足無措當中,不敢抬頭看她,女友也至始至終低著頭。後來他和女友又交往了半年,半年裏遇見子君的次數屈指可數,他想,雙方應該都在刻意著避免碰麵吧。可他注意到,從那天以後,再遇見子君的時候,女友從不敢看子君,他還取笑過女友,害羞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點,女友總是悶著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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