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泰奧菲爾說了是一個月左右,但是其實足足兩個月,慕清才第二次見到海涅,這個時候已經第二年春天了。


    慕清見到海涅的時候並沒有說其他的,隻是淡淡的笑著說了一句:「唔,明年的時候一起過年吧。」


    明顯能感覺到海涅愣了一下,然後他像是有些迫不及待一樣的點了點頭:「好……」


    他這個時候已經換上了公社裏常見的套裝,隻不過衣服的尺碼似乎有些大,看上去鬆鬆垮垮的,明明連是個女孩子的泰奧菲爾都能穿出英姿颯爽的感覺,偏偏海涅穿著這身衣服還是給人一種脆弱無助的感覺。


    慕清又仔細點打量了一下他,發現應該還是他沒養起來肉。這麽想著,慕清決定拉著海涅去雨果之前說過的沙龍。


    「你終於決定去了嗎!我還是頭一次麵子這麽不值錢,要知道每次我邀請的人誰不是興高采烈的來,結果就你每次都放我鴿子。」慕清一找到雨果,他的嘴就跟機關槍一樣叨叨叨的沒完。


    「停停停,你也才回來沒幾天吧?」慕清如果沒記錯的話,雨果是前兩周才回來的,主要是為了去萊茵河沿岸那邊去換班。


    法國心大歸心大,也不敢太天真。畢竟德法交界處是萊茵區域,也就是萊茵河沿岸,德國出兵萊茵非軍事區域之後,不僅有軍隊在這裏駐紮,整個歐洲都認識的超越者歌德就在這裏——


    也許其他方麵的情報會微微放鬆,但是歌德這種程度的異能力者的位置,不管是哪個國家都是隨時隨刻盯著的。


    在雨果和巴爾紮克前往衣索比亞的時候,是大仲馬和繆塞前往了法國邊界,與德國那邊的異能力者互相牽製。


    因為上麵的長官們還在互相討價還價,所以邊界的這些異能力者之間的氣氛也沒有到劍拔弩張的地步,甚至偶爾在邊境的小鎮開小灶的時候遇到,還能笑著打個招呼。


    不過也不能一直讓大仲馬帶著繆塞在邊境,畢竟繆塞是善後專用人員。


    所以在他們待了差不多一個月之後,正好雨果就和巴爾紮克回到巴黎的休假也結束了,他們之間就換了班。


    當時走的時候雨果那叫一個不舍,畢竟慕清雖然答應他去沙龍,但是慕清考慮到海涅的心裏問題,決定到時候跟他一起去,所以雨果隻能眼巴巴的等著,就是沒想到等著等著,等到了他的出差任務。


    再之後,那就是現在了,雨果回來之後,慕清又拒絕了兩次沙龍的邀請,直到現在海涅從看管的地方出來。


    這兩個月雖然海涅不能外出,但是慕清是能去看他的,這段時間雖然他還是一樣的沉默,但是意外的和泰奧菲爾相處的不錯,可能是同為藝術家的敏感的內心,讓他們在很多地方都有共同的話語;


    每次泰奧菲爾畫了新的畫,也很喜歡去找海涅,海涅每次都能準確的察覺到泰奧菲爾在畫中表達的東西。


    因為他們關係不錯,所以第一次去在法國異能力者的沙龍,慕清不僅帶上了海涅,還帶上了泰奧菲爾。


    雨果現在對海涅的態度很複雜,一方麵,海涅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但是另一方麵,慕清每天都在給這個人開小灶啊!他想要的手寫版《鬼穀子》現在都還沒有影子啊!


    「會有很多人嗎?」慕清詢問雨果。


    「最近的人都挺多的,畢竟一時半會打不起來,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放在邊境上,該幹的事情冬天都差不多了,難得大家都放假,可能伏爾泰先生也會來,不過伏爾泰先生出現的話,盧梭先生也有可能會在。」


    最後竟是雨果一語成讖,何止伏爾泰來了,孟德斯鳩和盧梭,居然全都在,整個公社的最高管理層,全都出現在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店。


    慕清再一次打量了一下這個地理位置比較偏僻的小店,要是現在誰在這裏投個毒,巴黎公社就可以直接關門了。


    遙遙的對著伏爾泰點頭示意,慕清拉著海涅找了個角落坐下來,觀察著現在已經到的人,然後小聲的在雨果耳邊問:「這麽多人都在這家店,店裏的工作人員應該沒問題吧?」


    「我不知道啊。」雨果苦著臉,同樣小心翼翼的說。


    「嗯?你不知道,這家店不是你找的嗎?」


    「不是啊,是盧梭先生聽說我要聚會,就跟我推薦了這家店。」但是他也沒有想到盧梭先生會親自來啊!


    「我說的呢,嗬嗬。」


    耳邊突然響起的冷笑嚇了雨果和慕清一大跳,轉過身去一看,穿得十分隨意的狄德羅正嘴角勾起,看著他們。


    「德尼先生!真是好久不見,不知道您最近可還安好。」迎著狄德羅的冷臉,慕清露出一個頗為熱情的笑容。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容忽視的視線突然轉了過來,慕清感覺到在這視線過來的一瞬間,邊上的雨果連汗毛都立起來了。


    狄德羅臉上的冷意並沒有收斂,反而就這麽擠在了這邊的卡座裏:「這家店的店長和店員都是我。」


    「噗咳咳咳!」雨果劇烈的咳嗽起來。


    狄德羅沒搭理他,繼續說道:「我之前回來跟讓好好的談了一次,然後就退出了公社,現在隻不過是找個養老的工作。不過知道這件事的也就隻有讓而已。」


    破案了,狄德羅心灰意冷準備退休,順便開了一家小店,知道這件事的隻有盧梭,然後雨果想要找場地辦沙龍,盧梭知道之後就推薦了這家狄德羅開的店——很好,不愧是你,盧梭,能把原本簡單的事情弄的這麽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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