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止伸手幫他理了理脖子上的領結,麵色緩和了些,但還是冷峻的:「下次小心點。」


    墨止帶著小狐狸崽回到山海界的家時,龜管家正招呼人裏裏外外打掃收拾。


    「少爺和小少爺回來了?」龜管家看見兩人,笑眯眯地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眼,「少爺看起來瘦了點,小少爺倒是圓潤了些。」


    「父親和母親不在?」墨止看了看周圍沒見到他父母,隨口問了一句。


    龜管家伸手指了指廚房那邊的方向,「在廚房呢。」


    墨止抱著小狐狸崽走過去,走到廚房門口,看到墨父正在炒菜,嘴裏一口一個「親愛的」的喊墨母給他遞東西……


    他剛想默默地退了出去,就被墨母眼尖地瞧見了,招手喊他們兄弟兩個:「小墨汁,墨小魚,回來了啊?」


    墨父聽到聲響,瞪了墨止一眼,「你母親叫你呢,還不過來?」


    墨止默默地把腳步收了回來,抱著小狐狸崽走進廚房,「母親,父親。」


    小狐狸崽墨與也跟著脆生生地喊:「母親,父親。」


    「小墨汁瘦了啊。」墨母感嘆了一聲,從墨止手裏接過小狐狸崽,「墨小魚倒是胖了。」


    聽到墨母說他胖,小狐狸崽嘟了嘟嘴,委屈巴巴地看向他哥哥求安慰。


    墨止一臉平靜地安慰他:「沒胖,是圓潤了。」


    聽到哥哥的安慰,小狐狸崽立刻高興了,黑亮黑亮的眼睛裏像是有星星在閃呀閃呀。


    墨父一邊炒著菜,看了墨止一眼:「總算還知道回來。也不體諒你母親想你想得辛苦。」


    墨止沉默不語。說實話,說墨母想他,他是不信的。他父母恨不得時時刻刻像連體嬰兒似的連在一起,最恨不得過二人世界,甚至把墨小魚丟給他照顧。


    一家人一起吃了晚餐。除了墨母墨父時刻閃瞎眼地秀恩愛外,一切都很和諧。


    墨止在離開之前跟墨父墨母建議:「墨小魚還是跟著父親和母親比較好。」


    「跟著你不是挺好的嗎?」墨父不同意,「你看,跟著你一起生活,他都長胖了。」


    聽到墨父說他胖,小狐狸崽又不高興了,找哥哥求安慰。


    最後,小狐狸崽還是跟著墨止回了人間界。


    回山海界前,墨止去拜訪了白息的師叔朱雀神君。


    回到人間界時已經是深夜了。小狐狸崽困得在墨止的懷裏睡著了。


    他看見白息的別墅一片黑暗。


    往常這時候是亮著的。


    白息睡覺從不關燈。


    第10章


    墨止把小狐狸崽墨與抱回房間,把他放到小搖籃床裏,幫他蓋好小被子。


    走出房間,墨止走到前院花園。他看著隔壁一片黑暗的別墅,在牆下站了一會。


    然後他用力一跳伸手抓住牆頭,雙臂用力一撐,整個人就攀到了牆頭上。


    換做平時,他絕不可能做出這樣不雅的舉動。今天,大概是月色太美的緣故?


    墨止剛攀上牆頭,正想要從牆上跳下去時,他不經意間瞥見了正抬頭向他看過來的白息,頓時整個人就是一僵,退回去也不是,跳下去也不是。


    白息本來正要出門,走過花園時突然聽到什麽聲響。他轉頭看去,就看到了正在爬他家牆頭的墨止。


    他抬頭詫異地看著牆頭上的墨止,覺得這世界有些夢幻。墨止這傢夥,還會做出爬牆頭這樣的行為?


    四目相對。


    圓月西斜,月光氤氳。


    如水的月光輕瀉下來,給世界鋪上了一層銀輝。


    借著皎潔的月光,白息看到墨止那雙深邃明亮的眼中閃過一抹尷尬。


    「要不,你先下來?」白息仰頭看著他,彎了彎唇角。


    墨止看著眉眼含笑的白息愣了愣。沉默了一會,他從牆上跳了下來,向白息那邊走過去。


    他臉上的神情還帶著些尷尬,做出這種失禮的動作不說,還被白息看到了。微不可察地動了動手指,他解釋道:「我看你這邊沒亮燈。」


    白息怔了怔。片刻後,他忽然扶額笑了。


    墨止對上他含笑的眉眼,心內更加覺得尷尬。他又不禁微微地動了動手指,試圖轉移話題:「這麽晚了,你這是?」


    「哦,我本來是想要出去買個照明燈。」白息指了指他身後一片黑暗的別墅,「電路應該是出了些問題。」


    對上墨止疑惑不解的眼神,白息主動解釋:「中秋夜的,也不好打擾人讓人過來修。」


    墨止點了點頭。沉默片刻,他說,「現在出去不一定買得到照明燈。」頓了頓,他繼續道,「而且一盞燈也不能照亮你這裏。」


    他看著白息,輕聲說:「閉眼。」


    白息雖然疑惑,不太明白墨止讓他閉眼的緣故,還是聽他的話閉上了眼。


    墨止伸手一揮。在他揮手的一瞬間,整棟別墅就被星星點點的瑩白亮光點亮了起來,仿佛整片星河墜落其中。


    「好了,可以睜開了。」


    聽到墨止說可以睜開了,白息輕輕睜開眼,纖長細密的眼睫如扇麵緩緩張開。


    睜開眼的一瞬,他眨了眨眼,忽地又閉上了。再睜開眼時,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瑩白星河,好看的瞳眸微微收縮。


    「裁決者大人,」他單手支頤,眨了眨眼,「你這……算不算違反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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