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淳希輕輕「啊」了聲,那次誤會過去半年了,可她的一句話狠狠傷了荊晨,傷口大概要一輩子才能癒合。


    脆弱的哭腔刺痛她的神經,顏淳希支起身子,眼淚一顆一顆不受控地掉落,「沒有不要你,對不起,不會不要你的,對不起……是我不好。」


    她動了動身子,翻到荊晨的另一邊麵對著她,「我要你,隻要你。」


    荊晨把臉藏在被子裏,不出聲哭著。


    她不出來,顏淳希就想辦法進去。從被子中間滑進去,再挺到枕頭上,顏淳希把她抱在自己胸前,緊緊地摟著,親吻額發承諾道:「我要你,隻要你。」


    漸漸地,荊晨放任在她懷裏哭泣,一邊懇求:「別不要我……求你了。」


    顏淳希哄著她,承諾一遍又一遍,懷裏的人再次冰冷發抖。荊晨意識恢復一點,想抬頭看看她,卻入眼都是腥紅,怎麽也甩不掉。


    情緒終於平息,荊晨這一覺睡了很久,顏淳希在她睡去後很久才閉眼。


    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歡喜地縮進她懷裏,抱著她左蹭右蹭,嘟起嘴索吻,荊晨有些疑惑,但還是輕輕地觸了下。


    (哭了哄一下而已,我要你,隻要你=不會丟下你)


    五月下旬有顏淳希的生日,兩人在家裏簡單準備了燭光晚餐,某個人酒量不好,以可樂代替。


    褪去一天的疲憊,回到家裏怎麽鬧都可以。荊晨坐在沙發上,兜著腿上跨坐的顏淳希。學姐不知什麽時候買了副金絲鏡框,正架在自己鼻樑上。


    「好看,不愧是我夫人。」顏淳希滿意地看著,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眯眼欣賞。


    荊晨仰望她明媚地笑著,左手護著她的腰肢,右手去夠茶幾上的紅酒杯,顏淳希紅唇貼上杯沿,酒杯略傾,紅唇染濕。


    顏淳希安靜地等著,荊晨放下酒杯,立刻來品。不懂酒、不好酒的人,也學會了貪杯。


    醇厚、回甘。


    一次又一次,雖死亦無憾。


    六月初,享受了一段稍稍閑適的日子。晚間,荊晨在書房寫字,顏淳希切了些水果端過去,用軟布擦幹淨手,撿起一旁響鈴的手機。


    邊開門邊接通,荊晨沒在寫字,從屏幕後麵探出頭向她招了招手。顏淳希對上她淡淡一笑,這才聽到馮雅蘭說了半天的話。


    「淳希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顏淳希「哦」了一聲,「媽,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你們盡量提早考慮一下孩子的事情,特別是你,注意身體知道嗎?」顏淳希有一聲沒一聲的應答。


    荊晨攬過她的腰,坐在自己腿上,麵不改色的瀏覽著某個網頁。顏淳希自然坐下,撂下盤子,再掛斷電話,插了塊蘋果遞給她,身體向後仰,眼神這才飄向屏幕。


    一看嚇一跳,各種情.趣用品充斥了視野。顏淳希紅著俏臉皺眉問她:「你不是寫字麽,怎麽看這些東西?」


    荊晨手不老實地在她腰側捏著,下頜向前指了屏幕,溫聲詢問:「我們會不會太單調了,要不要買點東西來用,你看看想買什麽?」


    顏淳希:「……」


    單調個鬼哦,總是變著花樣來折騰她。


    「不買,不需要,再說了,你有錢麽?」顏淳希亮晶晶的眸子微眯,危險的看著她。


    荊晨知道她又在逗自己,得意地說,「我有錢,可有錢了,我老婆給了我很多錢。」


    「你老婆是誰啊?」


    「顏淳希啊。」


    「顏淳希是誰啊?」


    荊晨封住她這張不饒人的嘴,等到她呼吸亂得不像樣子才說,「知道顏淳希是誰了麽?」


    顏淳希深吸一口氣,雙手攬上她的脖子,「知道了。」


    安逸地抱了一會,荊晨點點滑鼠,隨意瀏覽著。抱著人晃呀晃,不經意問:「阿姨剛才說什麽?」


    顏淳希動了動脖子,手扣著她身前的衣服,偶爾伸進去占下便宜,「我媽讓我們早點考慮孩子的事,你想要麽?」


    荊晨想也不想就回答:「都可以,這事你定。」


    她更在意顏淳希的看法,孩子對她來說可有可無,不想因為養老的問題而撫養一個孩子。她們家條件還不錯,物質上至少不會虧待了她,但她真的能是一名合格的家長嗎?


    「我也都可以。」顏淳希回答她,不安分的手在她胸前畫著圈,「就是還想和你過二人世界。」


    荊晨將她摟緊一點,輕輕笑著,忽然想到什麽又說:「如果我們這輩子一定會有一個孩子的話,那還是趁早吧,而且得是我來生。」


    她不怕疼,讓顏淳希承受疼痛和危險,她怎麽也受不了。


    還有……她擔心自己活不了太久,會像荊臻一樣。


    莫名其妙的,心裏總有這樣的隱患。


    「不能這麽絕對,如果一次手術沒成功就得換我來,不能讓你一個人受罪。」


    「我沒成功的話,那就領養一個吧,領養你會同意嗎?」


    顏淳希微微一愣,她會同意,父母也不會介意,但還是好奇道:「你不想要與自己有血液聯繫的麽?」


    荊晨倒是笑了兩聲,指尖在她額頭輕點,「你這麽漂亮又這麽聰明當然可以傳下去,我這是什麽好基因麽,非傳不可?」


    「說什麽傻話。」顏淳希不滿她對自己的評價,「不許這麽說自己。」


    荊晨被她掐得向後躲,猛然將人兜起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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