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廚房的小圓桌邊, 譚悠悠鼓起腮幫子吹涼了一塊西藍花, 炫耀似的舉到喻珩川嘴邊。


    「我的廚藝真的精進不少, 這西藍花炒得入味, 但沒爛,保持了良好的完整度。你嚐嚐?」


    譚悠悠的本意是, 給喻珩川欣賞一下那朵西藍花青翠完整的外觀。但喻珩川眼神閃動一下,就張口吃下了譚悠悠筷子尖上的那塊西藍花。


    進食動作優雅,咀嚼的動作也輕柔細緻。


    但譚悠悠的目光始終呆愣地停留在筷子尖上, 指尖通紅,好像剛才喻珩川嘴唇觸碰到的不是筷子,而是手指。


    「悠悠?」喻珩川叫醒了沉浸在情緒之中的譚悠悠。


    譚悠悠回過神來,聲線被喻珩川的眼神燙得顫抖:「啊……嗯?」


    隻見喻珩川筷子上也夾了塊燉成砂糖色的紅燒肉,「我做的紅燒肉。」


    「嗯!一定很香!」譚悠悠的語氣浮誇到任誰都能聽出不對勁,還自認為非常機智地伸出筷子,指向砂鍋裏那塊肥而不膩的五花肉, 卻在半途被當場截獲。


    她的手背摩挲著過溫熱的掌心,輕嘆一聲,認命地放下筷子, 張口咬住了喻珩川的紅燒肉, 以及筷子頭。喻珩川輕輕一抽, 沒有抽動,譚悠悠的牙口比他想像中的有力。


    喻珩川的笑意裏夾雜著無奈,「不打算讓我吃飯了?」


    譚悠悠依舊咬著筷子不撒嘴, 說起話來有些含糊不清,「裏今天不把話縮清粗,就別想次飯了。」


    喻珩川總不能隻放鉤,不收線吧。她這條魚咬了半天鉤,還在水裏撲騰,倒突然想要個痛快。


    預想到喻珩川會繼續含糊其辭,或是避重就輕,譚悠悠盯人的眼神比毋米粥裏的米漿還黏。


    但某位穩坐釣魚台的專業演員今天突然就轉了性,不再拐彎抹角。他目光滾燙,把譚悠悠黏糊的視線都融進了炙烤的火裏。伸手捏了一下他想了很久的柔軟臉頰,手感果然比想像中的更好。


    「我想的是,以後的每一天,都能像今天這樣,和你在一起做飯,一起吃飯。你願意嗎?」


    一起吃飯,一輩子……


    譚悠悠懵了。


    第一反應就是偵查四周有沒有暗中潛伏的狗仔,或是其他無關人員。


    喻珩川還握著她的手,拇指指腹輕輕撫過手背,算是安慰。


    但譚悠悠的心跳速率還是慢不下來,全身的血液和熱度都泵上了臉,視線飄忽,不知該往哪兒放。


    喻珩川聲音和緩:「你要是覺得不行,我可以明天在鏡頭前說。」


    「說、說什麽?」譚悠悠腦袋一片空白,緊張地縮回手時,差點碰倒了碗。假裝沒事地埋頭幹飯,還突然萌生了直接答應他太沒麵子的想法,突然一口湯嗆進氣管裏,咳得形象全無。


    喻珩川忙幫她拍背順氣,然後來了一招「以退為進」。


    「好了,不說了。」


    譚悠悠一聽,咳嗽也好了,隻是那口湯還有點上頭,奮起抓住喻珩川的手腕,「怎麽就不說了?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不是一輩子就不知道了。」


    喻珩川看了眼手腕上的手指,又抬手想捏了一下譚悠悠漲紅的臉,卻沒真正觸碰到,「我知道,你也會知道。」


    譚悠悠再度垂下頭,「吃飯吃飯。」


    喻珩川笑得譚悠悠心肝直顫,譚悠悠作勢在桌底下踩了下人腳尖,雪白的球鞋上頓時多出個灰不溜秋的腳印。


    別說是喻珩川,譚悠悠看著都心疼,就像剛發下來的嶄新課本被折了一角。


    譚悠悠慌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


    「好好吃飯,我明天就換鞋。」喻珩川把譚悠悠放下的筷子扶正,腳還是放在原處,不退不縮的。他光是想像一下這個畫麵,就已經無比紮心,但鞋總是會髒的,眼不見為淨,扔了就好。


    因為是在小鄉村,村裏的住宿環境都非常簡陋。喻珩川不是嫌衛生環境不達標,就是嫌床上用品有黴味,或者是房間隔音太差,最後劇組安排的酒店的酒店距離石塘村有四公裏。說遠不遠,但也需要開車過去。


    譚悠悠累了一天,上車就閉上眼準備養精蓄銳。但滿腦子翻來覆去都是剛才吃飯的畫麵,喻珩川的話好像隨時在耳邊,燙著耳尖。


    如今兩人就這麽並排坐在車裏,隨便一個大拐彎,譚悠悠就會險些倒進喻珩川懷裏。但每次喻珩川想扶一把,都發現已經「入睡」的譚悠悠自行拗了回去。


    喻珩川心想著,這人的演技未免也太差了點,膽子也比他想像中的小。當初譚悠悠一個人在劇組單挑三大巨頭,可比現在剛多了。


    他從沒見過哪個女孩是像譚悠悠一樣倔,生氣的時候像隻不服輸的小牛犢。


    當時他還不知道有譚悠悠這號人,隻是剛好在隔壁劇組,他到現場的時候,譚悠悠和劇組「三巨頭」的battle已經到了尾聲。譚悠悠正展開瘦弱的臂膀,死死護著另一個女孩。


    她當時穿著一身紅衣古裝,在人群中尤紮眼。戲服的質量很差,遠遠就能看出布料抽絲,但江湖女俠的衣服總是不拘小節的。


    那被她護住的女孩長得比譚悠悠艷麗,身材出挑。從毛毯裏露出的圓潤肩頭就會讓很多不懷好意的人浮想聯翩,也像瓷器般易碎。但她當下臉色蒼白,髮絲淩亂,眼裏滿是恐懼,或許還有委屈。


    但喻珩川沒來得及細看,他隻看到譚悠悠眼眶泛紅,好像比那女孩更想哭。她本身的聲音很柔軟,唇角也時時上翹,但卻吐出了刀鋒般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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