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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沈謬來到婚房,算是稍微有些過了時辰,歡喜婆子一見到沈謬便開始催促著:「這都到洞房了,咱新郎官怎麽還能遲到呢?快點進來坐帳了!」


    這坐帳便是新郎新娘一齊坐在床邊,然後新郎將自己的衣襟壓在新娘的上頭,這本是寓意一家之中男人要壓在女人上頭的。


    但是沈謬過來之後,卻幫忙把明裳歌的衣襟鋪平。


    他不喜歡什麽男人必須要壓女人一頭,他隻希望他的姑娘能夠年年歲歲,平安永樂。


    沈謬在明裳歌的跟前蹲下,笑著輕聲問道:「今天這身真好看,累嗎?」


    明裳歌搖了搖頭,蓋頭下,眾人都看不清她的神色。


    沈謬拿過歡喜婆婆遞過來的喜秤,輕輕挑起了那墜著金穗子的紅蓋頭。


    乍然看見光,明裳歌有些不適應,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抬眼看向沈謬。


    今日裏,明裳歌抹了口脂,所以這臉上就顯得嬌艷十分。


    沈謬覺得眼前此景有些恍惚,嘴角的弧度不經意地開始上揚。


    歡喜婆婆見蓋頭掀了,便端來了一盤子孫餃子。


    這子孫餃子要講究一個半生不熟,示意早生貴子的。


    沈謬看了眼這東西,抬手推了推。


    早生貴子,他這輩子都沒想過。


    他知道生一個孩子對女人身子虧損有多大,所以他沒打算讓明裳歌給他生兒育女,沈家還有一個沈青離,也不缺他一個人去傳宗接代。


    歡喜婆子見沈謬推辭了,便也沒多說什麽,她知道這位爺是個有主見的,既然他都做了決定的事情,她也不會再多說。


    今日這婚事已經有很多不符合常理規矩的事了,現在也不多這一件。


    沈謬抬手牽住明裳歌的手,將她往桌邊帶來,其他的禮節可以省略,但是這個同牢合巹是萬萬少不了的。


    在入洞房之前,沈謬就安排人把這個合巹酒給換成了果酒,味道淡一點,也好讓明裳歌接受。


    此時明裳歌也注意到了巹裏麵裝的是果酒,她瞟了眼沈謬,但笑不語。


    喝完合巹酒之後,還有一個結髮的步驟。


    歡喜婆婆拿來了剪子和木匣子,看著沈謬和明裳歌互相替對方剪了一小撮頭髮之後,才帶著木匣子離開。


    至此,洞房的禮儀才算是完畢。


    秋月和春花一直在旁邊站著,默默看著新婚之夜的二人安靜地做完這些繁複的禮節。


    其實明裳歌一直是個咋咋呼呼的性子,這也是她們第一次看見明裳歌這樣安靜一整天。


    今日的明裳歌一直給人一種恬靜的歲月靜好,仿佛這嫁了人之後,整個人瞬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原本平日裏一碰麵就要爭上兩句的人,卻今天這個日子裏,出奇地安謐。


    今晚,他們將正式結為夫妻。


    從此以後,這世上便會多了一個人,與她們小姐一起同甘共苦。


    也會多了這麽一個人,會願意拿命去保護小姐。


    想到這裏,秋月和春花都有些忍不住了。


    春花是最容易傷感的,見歡喜婆婆出去之後,她也抹著眼淚跟著出去了。


    但是秋月猶豫了一下,她看著沈謬將明裳歌打橫抱起往床邊走去,想了想還是上前詢問了一番:「姑爺,今晚需要奴婢守夜嗎?」


    按照常理,這主子們同房,都是需要一個貼身丫鬟守夜服侍的。


    隻是……


    當秋月看到沈謬轉頭遞過來的一個眼刀子之後,她就知道她這主子,是個不按常理的……


    秋月沒做猶豫,直接出去了,還順便幫他們關好了門窗。


    屋內燒了好幾個火爐子,不算多冷,反而還暖烘烘的。


    明裳歌看著眼前的男人,終於在這個時刻,她有些繃不住了。


    「你身上怎麽這麽燙,要去泡泡冷水澡嗎?」


    明裳歌咽了咽口水,她記得先前那些話本子裏就是這樣寫的,一般那男人身子發燙了,都是要去泡冷水澡。


    「……」沈謬將明裳歌放在床邊,嚐試幫她褪去這一聲繁重的嫁衣。


    明裳歌又剛想接著說,卻被沈謬直接開口打斷了:「你少看點話本子。」


    「……」


    這嫁衣也確實怪重的,褪去之後,確實輕鬆了不少。


    明裳歌見自已身上終於輕鬆了,便抬頭看向沈謬:「累了一天了,我想去泡個澡。」


    沈謬點點頭,轉身往屏風後走去:「那就過來吧,秋月她們已經放好熱水了。」


    聽見已經放好熱水了,明裳歌便也不再猶豫了,直接脫了外衣便過來了。


    屏風後確實已經水汽四溢了,也確實如沈謬所說。


    明裳歌見到一整個大木桶的熱水,感覺整個人的疲憊都輕鬆了不少,便趕緊開始解下髮飾,準備脫衣服入水了。


    但是明裳歌脫了一半,她就聽到了身後也開始傳來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對勁……


    真的不對勁……


    怎麽會有人在身後脫……衣服?


    明裳歌轉身看向身後,沈謬的上半身已經脫了個精光。


    ?


    !!


    明裳歌無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張口啞聲了許久,才緩緩說出話來:「你……怎麽……也脫衣服了?」


    「就這一個浴桶,我不在這裏洗,我在哪裏洗?」沈謬有些不以為然,甚至還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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