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髮絲黝黑,堅硬,梳理起來也很方便打理。


    她再次嚐試安慰道:「聽說你先前去打胡人了,我可聽說胡人都是驍勇善戰,個個高大威猛的,你不害怕嗎?」


    這下,沈謬帶了點小性子,開始有些嘚瑟道了:「你男人,你還敢質疑嗎?我一刀下去能倒下五個。」


    明裳歌悶悶地笑了一聲,她突然發現,她很喜歡沈謬這種少年氣,那種她沒有的鮮活肆意。


    但是沈謬說完這些之後,卻停頓了一下,他依舊把腦袋耷拉在明裳歌的身上,但是出口的言語卻有些讓人毛骨悚然:「上次派來暗殺你的,是胡人。」


    明裳歌有些怔愣,但是隨即不到一會兒,她點頭「嗯」道:「我知道的。」


    「是你伯父、伯母派來的人吧。」沈謬說出這話的時候,語氣是肯定的。


    明裳歌也還是點了點頭,再次「嗯」道:「應該八九不離十。」


    「我一回去,看到的就隻有我爹娘的屍骨,等待我的,就是要去替我的父母收屍立碑。」到了這個時候,明裳歌卻顯得有些異常的平靜,她溫溫吞吞地講完剩下的,「我沒有吵鬧,就跟小時候一樣,安靜地等待著那些大人的安排。」


    「但是我沒有想到,我伯母竟然還打算讓我那無能的堂哥當送葬儀隊的領頭,我堂哥還一臉嫌棄,一直不情不願的。」


    明裳歌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這次,也是我第一次出言反駁我伯母他們,那是我的父母,我不想我的父母連死了都要被人嫌棄。」


    「我很勇敢的,我說我要做我父母送葬儀隊上的領頭人,即使我是個女娃,但是我也得要去做領頭。」


    我和勇敢的。


    我想為我的父母,拚一把。


    即使他們沒有對她做什麽,但是他們也是她的父母。


    雙親的血濃於水,是任何事物都抵抗不住的。


    所以她想要努力一把,給她父母最後的顏麵。


    「嗯嗯。」沈謬抬手,把明裳歌往自己的懷裏帶了帶,肯定道:「我的歌歌一直很勇敢。」


    明裳歌頓了頓,第一次受到了旁人的鼓勵,讓她了一絲的堅定。


    她繼續說道:「但是我沒想到,我伯母還是想要趕我走,明明我都已經沒有爹娘了,她們還是想要敢我走。」


    「我伯母還說,她沒有想趕我走,隻是想要我去幫她給爺爺送一封信,說我有長途跋涉的經驗……」


    說到這裏,沈謬按住明裳歌的頭的那隻手,開始用力,手背的青筋已經鼓了起來,但是他害怕碰疼了明裳歌,便把手往後撤了撤。


    這種藉口,荒謬至極先不說。


    讓沈謬更為膽顫的是,「說我有長途跋涉的經驗……」


    明裳歌從小就被送去了荊州,還從荊州費勁艱難險阻,又回到盛京。


    這對於一個小小的少女來說,過程是多麽地艱辛。


    她又吃了多少苦……


    更遑論,她又是怎麽一路擔驚受怕,來到西北的。


    好不容易回到了盛京,以為終於能夠見到親人了,結果雙親又雙雙離世。


    這種打擊,沈謬真的不敢想。


    明裳歌感覺自己身前的這個人,身子開始緊繃了起來,她覺得不太對勁,便問道:「你怎麽了?」


    「沒怎麽。」沈謬深吸了一口氣,「你繼續說吧,我在。」


    明裳歌仔細嚼著他的那句「我在」,心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種安慰:「後來也沒什麽了啊,我就來到了西北了,雖然我伯母的理由挺蹩腳的,但是我心裏還真的挺想來西北的。」


    說著說著,明裳歌的聲音逐漸小了起來:「西北有爺爺在,還有你……」


    說到後麵,明裳歌的聲音更小了,如果不是沈謬一直在認真仔細聽,說不定他還聽不見。


    但是沈謬卻玩味地笑著問道:「你說什麽?剛剛沒聽見,你再說一遍。」


    「你沒聽見,那我就不說了。」明裳歌往後縮了縮,一直維持著這一個姿勢,還有些累的。


    沈謬也知道,他抱住明裳歌的肩膀,嘴角噙著笑:「大膽點嘛,我沈謬的女人,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就大膽點,直接說——」


    他俯身,把唇貼近她的耳邊:「直接說,你想我了。」


    「……」


    開口說話的話語之間,帶著一絲靡靡之氣,明裳歌感覺耳朵怪癢的,下意識直接往沈謬那邊縮了縮。


    沈謬倒也不惱,反倒是一直笑著看著明裳歌。


    言言笑意之間,是沈謬眼底那看不盡的幽深。


    二人玩鬧過後,沈謬卻突然提了一件事:「話說,你伯母給你的那封信呢?」


    說到這個,明裳歌也開始嚴肅了起來:「在秋月那裏,那封信我猜應該也沒什麽,畢竟我伯母他們可是打著我根本到不了西北的算盤,那信件可能也沒寫什麽重要的東西。」


    沈謬點點頭,明裳歌這麽說不無道理,但是他還是提醒道:「那封信,你找個時間給你爺爺看看吧,畢竟可是她們寧願讓你失去性命,也要求你送到西北,親自交給你爺爺手裏的東西。」


    明裳歌點點頭,「嗯」聲應下。


    ————————————


    等沈謬出了明裳歌房間的時候,天空已經黑了,沈謬看了眼天色,當下便不猶豫,直接上馬往軍營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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