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要這麽多竹筐子幹嘛啊?」


    沈謬頓住,他抬頭看著眼前的二人,突然覺得今天的這個晨光有些刺眼。


    沈謬眯了眯眼睛,淡淡笑道:「送禮用的。」


    聽到這話,沈青離像是嗅到什麽不一般的氣息似的,他彎腰湊近蹲著的沈謬,偏頭看了眼旁邊的沈岱,笑道:「是想要送給那明小姐嗎?」


    沈岱聽到後,趕緊拍了拍沈青離的手洋裝怒斥道:「你哥的事你少管,該幹嘛幹嘛去。」


    把沈青離嗬斥到一邊去了之後,沈岱又轉身看著沈謬,笑著說道:「要不了幾天明大將軍他們就要走了,你有啥想對那明小姐說的,要抓緊時間去說。」


    他看著沈謬沒有動靜,邊又推了推,催促道:「趕緊去啊,愣著幹嘛?」


    「嗯。」沈謬抬眼看了眼沈岱,他不知道沈岱為什麽會突然變化這麽大,但是這次他是第一次感覺到,沈岱書房門前的晨光是這麽的暖。


    「爹我這就去。」


    沈青離看著沈謬離去的背影,語氣裏突然充滿了無奈:「爹,那明小姐其實跟哥不合適。」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沈岱嘆了口氣,「那明小姐如何與我們無關,隻是阿謬已經被束縛那麽多年了,現在該自由了。」


    是他把他的兒子捆綁束縛了那麽多年,這一次,他不想再插手了。


    他現在隻想無條件支持。


    ————


    從沈岱那裏出來以後,沈謬突然感覺自己心頭一暢,手裏的紅纓銀刀在薄薄的暖陽之下閃爍著光輝,猶豫亮熾的火焰,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知州府西頭這邊的院子裏,充斥著姑娘們的歡顏笑語。


    沈謬把刀放在院子外麵,仿佛生怕這種煞物擾亂了院內的歡快之氣。


    他放輕腳步,但是剛踏入院內,就被院子裏的小丫鬟給發現了。


    沈謬將手指放在唇間,做噤聲的動作。


    主屋的窗邊,明裳歌剛好給這抹額的縫補收尾。


    就在她正剪斷線,準備拿起來欣賞欣賞的時候。


    窗邊的光亮突然被人給擋住。


    明裳歌偏頭看去,沈謬正抱手環胸,懶散地靠在窗邊,他嘴角噙著笑,吊兒郎當地開口說道:「好巧啊,咱倆真有緣分,我剛來你就縫好了?」


    明裳歌眸子微動,拿著抹額的手僵住。


    這是這麽多天以來,第一次再看見他。


    沈謬見愣著的明裳歌,直接附身探過窗戶,將她手裏的抹額給搶走。


    長時間沒帶了,一時間沈謬竟然還帶不上了。


    他把頭低下,又把抹額塞回了明裳歌的手裏。


    「幫我帶下唄。」


    他在笑著討好。


    明裳歌沒反應過來,但是動作卻還是很聽話,伸手欲給沈謬去帶抹額。


    就在她手將將伸過他的臉頰時,沈謬突然把臉湊過去碰了碰明裳歌的手。


    「你咋這麽涼?」


    明裳歌像是被針刺了一般,瞬間縮回了手。


    但是指尖的溫熱,無處不在提示著她剛才的觸碰。


    明裳歌赧然道:「我今兒加了衣服的。」


    沈謬雙眼看著她,似是被她這番話給逗笑了一般,突然笑出了聲:「傻子,立冬到了。」


    明裳歌抬眸「啊」了一聲,沒明白他的意思。


    「小傻子,帶你去過生辰了。」


    第38章 那這口脂我吃了應……


    說起來, 明裳歌已經好幾個年頭沒怎麽過過生辰了,這些年一直在莊子上生活著,莊子裏為了讓明裳歌好好清靜養病,所以安排的人也就比較少。這人一少, 自然就少了幾分熱鬧了。


    頭幾年, 明裳歌還想跟在盛京一樣, 喜歡自己主動辦的熱熱鬧鬧的, 但是後麵發現這辦了席宴,也沒啥人, 就自覺無趣了。


    「生辰」這二字,明裳歌都已經很久沒怎麽聽到過了。


    沈謬拿著抹額,輕輕敲了敲明裳歌的腦袋, 嘴角噙著笑意:「幹嘛?這就感動得傻掉了?那我還打算送你生辰禮物呢!你是不是要暈過去了?」


    一個「生辰禮物」,讓明裳歌的思緒瞬間被拉回那個小鎮上。


    那個時候的明裳歌,還會笑容明媚地找沈謬要生辰禮物。


    但是現在的明裳歌,卻猶豫住了。


    「沈謬,明天大軍就要走了,我先前聽爺爺說,聖上說西北又出異亂了, 需要爺爺帶兵去平反。」明裳歌頓了頓,直視著沈謬的眼神,「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 你肯定是要跟著我爺爺一起走的吧。我身子弱些, 爺爺叫我在後麵慢慢走, 不急著趕行程。」


    「但是沈謬,你不行。」


    「明天才是立冬,來不及的。」


    沈謬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灼, 拿著抹額的手指不自覺地蜷起。


    良久過後,明裳歌仿佛認命了一般,輕輕嘆息一聲,安慰道:「沒關係,明年再過也行。」


    「不行。」沈謬拒絕地很快。


    因為生辰過一次,就少一次了。


    不過這句話,沈謬沒有說出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妥協一般,溫柔地看著明裳歌,聲音就仿佛是在誘哄一樣:「沒關係的,就明天一天而已,我可以快馬加鞭,趕得上大部隊的。」


    沈謬說的極其認真,生怕說錯一個字,惹得明裳歌猶豫了。


    這些天,沈謬看得出來,明裳歌一直處於一種陰鬱的氛圍之中,她的鬱結,沈謬現在已經越來越看不清了,但是他知道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她過這一次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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