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點了點頭。


    沈謬沒有在小昭這裏多做停留,因為他知道,問春花比問小昭有用。


    在醫舍這裏睡了大半天,春花的臉色才總算有緩和,等他剛睜開眼,就看著了行色匆匆的沈謬。


    春花連忙捂著疼痛的額頭跑去了沈謬的麵前:「寨主!我家小姐回來了嗎?」


    「沒。」


    春花看著沈謬緊鎖的眉頭,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可能的,小姐就是去找釵子而已,怎麽會到現在還沒回來呢?」春花喃喃自語道。


    額頭的傷口因為她的大幅度動作已經有些開裂了,但是她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


    她抓住沈謬的衣角,祈求道:「寨主能不能派人去尋尋我家小姐啊……」


    這種時候,她好像除了沈謬,已經找不到任何人了。


    但是等春花這句話出來的時候,沈謬似是真的忍不住了,他就仿佛被氣笑了一般:


    「你們出事了就知道找我了?一天天淨給老子瞎跑,真是活膩了。」


    春花被這話唬得一顫,這時她回想起來了。


    這是土匪寨。


    不是將軍府。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容不得她多想,春花提起裙擺,噗通一聲跪下:


    「奴婢知道沈小寨主是英雄,我家小姐這次出去是真的事出有因,求求寨主救救我家小姐吧,來日將軍府定當重謝。」


    春花的每字每句都是肺腑之言,但是她卻不知道哪個詞眼戳痛了沈謬。


    沈謬撇嘴:「老子可不是什麽英雄,也別一天到晚扯你們的將軍府。」


    「將軍又算哪根蔥。」


    這是春花第一次看見沈謬發火。


    過了秋的門檻兒,荊州這一帶就開始急劇降溫,夜晚已經開始打霜了。


    飛馳的駿馬馳騁在山林之間,明明山林峽口的風更盛,但是馬匹上的人仿佛毫無知覺。


    風如刀劍,能劃傷人的皮膚一般。


    也能割裂聲音。


    馬匹上的人馬尾隨風盪起,氣急的聲音從風嘯中穿出:


    「不知道那傻蛋知不知道保護自己。」


    「……」


    ————


    「小姐,天兒已經黑了,咱們要不要歇歇啊。」


    秋月站在屋簷下幫明裳歌披上披風。


    明裳歌搖了搖頭:「再找幾戶人家吧。」


    這次不是她不想歇息,而是真的情況緊急了。


    今早等她們趕到當鋪的時候,那當鋪的老闆對他們直擺手。


    說她們來遲了。


    那點翠鳳形釵已經被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買去當定情信物了,可是那當鋪的老闆也沒有留下買者的身份信息,所以她們現在也隻能根據那當鋪老闆的簡單描述去找人。


    即使是大海撈針,明裳歌也想找到。


    因為那是爺爺親手做給她的。


    明裳歌抬頭看了下天色,時辰是真的不早了……


    她想了想:「秋月,咱們就再找五戶人家就回去吧。」


    做完決定,明裳歌看了眼已經在馬車前室處打盹的劉叔,猶豫了一會兒:「秋月,咱們自己先去前麵那戶人家吧,劉叔年紀大了,還跟咱們一起折騰這麽一天,讓他歇會兒。」


    秋月也抬頭看了眼劉叔,半晌後點頭應了。


    前麵那戶人家門前倒是顯得比旁人家蕭條得許多,明裳歌放在門前的手握了握拳,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拍下門環,敲門了。


    一下、兩下、三下……


    無人應。


    就在明裳歌決定走的時候,裏麵終於出來人開門了。


    「娘的,敲你媽啊。」


    比起先看到來人,明裳歌更先聞到一股濃厚的酒氣。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


    但還是沒來得及。


    門一打開,那人看見明裳歌,直接眼前一亮,屋裏的燭光都沒他那種眼睛冒油光般的發亮。


    「怎麽還有小娘子送上門來啊,進來唄。」


    明裳歌被他扯了一個踉蹌,等身後的秋月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拉進了屋內。


    秋月尖叫了一聲:「小姐!」


    屋內的酒氣更加濃鬱,濃鬱到能讓人暈厥過去。


    明裳歌感覺自己的胃在翻湧,胸口一陣窒息感瞬間竄上心頭。


    沒等明裳歌多做他想,那男人就已經欺身逼上來了。


    她屏住呼吸,腦子裏回想起爺爺教的那些招式。


    就在那男人離她還有一寸之遠的時候,明裳歌奮力抬起腿,往男人的大腿根處踢去。


    跟爺爺說的一樣。


    男人馬上躬身倒地,再加上他已經喝了不少的酒,這一下已經足夠讓他在地上躺上好一陣了。


    「小姐!」站在門口還沒來得及跑進來的秋月,看到屋裏剛才一瞬間的動作之後,一直心驚到現在。


    此時,她除了喊小姐,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了。


    但是明裳歌往門口看去,她首先看到的不是秋月。


    是紅著眼的沈謬。


    先前的酒鬼都沒讓明裳歌倒吸一口涼氣,但是這次,明裳歌有些怕。


    害怕沈謬生氣。


    半晌過去,沒有一人說話,就剩一個倒地的酒鬼在那裏哼哼唧唧。


    「我……」


    明裳歌試圖解釋。


    沈謬低頭,掀了掀眼皮子,從明裳歌這個角度望去,隻能感覺到他一身的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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