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她還給扔掉了,沒扔上桌子。


    真煩。


    跟某條狗一樣煩。


    但是東西掉地上了,明裳歌還是不情不願起身去窗邊桌子腳撿。


    「過來給你送樣東西。」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把明裳歌嚇一跳,剛要起身,一頭又撞上了桌角。


    比那束帶掉地上的聲音還要大。


    明裳歌捂著自己的頭,眼淚珠子不自覺地掉了幾顆出來。


    她朝窗外的聲源處看去:「老子送你媽大爺!」


    在眨眼把淚珠從眼眶中滾落出來之後,明裳歌看清了站在樹上的人。


    緊接著,她麵無表情地把窗戶給關上了。


    給狗不需要開窗戶。


    就在她還沒來及把桌上的束帶拿起來的時候,剛被她關上的窗戶又被人給打開了。


    沈謬一手撐在窗欞上,身手矯健地翻了進來。


    「沈謬,我覺得你做土匪屈才了,你該去當個盜賊。」


    「……」


    沈謬眼神定在她的額角,抿唇問道:「你的頭還行嗎?」


    「還行。」疼痛的感覺確實好多了,明裳歌把悟頭的手放下,「還能分辨出你是條狗。」


    沈謬垂眼,低聲認真說:「我是真的給你送東西來的。」


    他伸手摸向胸口裏的布兜。


    站在桌子邊的明裳歌卻懶洋洋地開口:「你能給我送什麽東西?」


    剎那間,沈謬的動作頓住。


    就猶如被灌了鉛一樣,隱匿在胸口布兜裏的手指瞬間僵住。


    第14章 這束帶怪鬆垮的……


    「你能送我什麽東西?」


    應該是他配送什麽東西……


    沈謬捏住了懷裏的木簪子,男人的肺腑翕動,仿佛在做一件極其掙紮的事情,整個人仿佛被繩索套住一般。


    「能的。」


    明裳歌抬眸,一句輕聲的「能的」,令她的瞳孔都輕顫。


    聲音很輕,但她聽見了,是一種破碎感。


    明裳歌吸了吸鼻子,看著沈謬從胸前慢慢拿出來的木簪子,墜著的流蘇海棠花格外的亮眼。


    「是先前在鎮上買的木簪子,先前你摔壞了一個簪子,就用它來……」


    呼之欲出的一個字被沈謬硬生生的打斷。


    差點他就忘記了。


    她不喜歡「賠」字。


    「我怕你缺簪子用了。」


    「那你快幫我帶上!」明裳歌瞪大了眼睛,朝沈謬那方探頭。


    她不喜歡沈謬剛才的語氣,感覺氛圍怪壓抑的。


    少年馬尾被風盪起,本是一身意氣的模樣,不該這般落寞。


    「我不會,你自己帶吧。」


    沈謬看著明裳歌神色突變的模樣,也跟著鬆動了唇角。


    其實今天她的頭髮已經不適合插髮簪了,明裳歌看著沈謬掌心裏的木簪,樂顛顛地朝他走進了幾步。


    明裳歌把自己頭上的粉玉步搖取了下來,一隻手按住盤好的頭髮,一邊朝沈謬急切地喊道:「快點!快點!快幫我簪上,不然我頭髮要散了,你就插進那個發圈裏麵就行。」


    盤好的頭髮有一個漩渦,看樣子確實隻要那麽插\\進去就行。


    沈謬唇縫被抿的直直的,看似有些緊張的樣子。


    少年捏著髮簪的指節逐漸發白,沈謬深吸了一口氣,將手裏的髮簪輕輕地向發旋裏麵推進。


    明裳歌摸著頭髮,應該插好了。


    她抬眸向上看,卻剛好撞到沈謬堪堪收回視線的神情。


    明裳歌突然就來了戲謔的心思:「怎麽,幫我帶個髮簪就害羞了?」


    「……」


    「明裳歌,你是真的被養野了。」沈謬盯著她,此時倒也不躲閃了。


    仿佛先前那一時的空散落寞,已經早早的與他無關了。


    明裳歌反問:「難道不是被你這土匪寨養野的嗎?」


    她的氣勢突然變盛,沈謬索性靠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沉默了片刻。


    「也是,你隻不過就是入鄉隨俗而已。」


    沈謬一手撐在了桌子上,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了一個布包。


    他偏頭朝桌上看去,隨即把布包拎了起來,笑道:「這不是你從鎮上買的嗎?」


    「?」


    「??!!」


    當看清沈謬手裏的東西之後,明裳歌火速跳起去夠沈謬手裏的布包。


    「不是,你急什麽?」


    沈謬倒是沒有讓明裳歌蹦躂太久,跟著就把布包丟給了明裳歌。


    畢竟,他還真怕那小身板跳不了幾下。


    不過緊接著,沈謬唇角輕輕一扯,意味深長地開口:


    「不就是一條男人的——」


    他刻意咬重了最後兩個字。


    「束帶嘛。」


    「……」這下倒讓明裳歌不知所措了。


    她的表情僵住,剛要出聲狡辯的言語被梗在喉嚨。


    但是沈謬非但不及時停止這種令人髮指的不禮貌行為,他還在繼續說。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買男人的束帶幹嘛?」


    最後這一句驚雷,仿佛是對明裳歌的淩遲。


    媽的。


    為什麽不直接一句話處死她。


    明裳歌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臉頰就仿佛被點著了一樣,燒得她生疼。


    她深吸了幾口氣,想要努力的平復一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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