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絕地脈之內,落仙塵障的範圍急劇收縮著,蓋因整個落仙塵之內的絕仙砂都向中心某一點凝聚過去了。


    在那密密麻麻,無窮無盡的絕仙砂深處,林青豁然盤坐其中,身外縈繞著數以百計的絕仙氣劍,而且絕仙氣劍的數量還在不斷的增加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大量的絕仙砂開始解體,內中凝聚的精純絕仙氣都被絕仙氣劍吸收了。


    林青的心神完全貫通於絕仙氣劍之中,不斷的祭煉著。每過一段時間,絕仙氣劍就會壯大到極致,開始分裂,一分為二。


    時間一晃便是三十年,縈繞在林青周身的絕仙砂已經非常稀疏,所剩無幾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璀璨的銀光氣劍。在他身外,絕仙氣劍的數量居然多達十二萬八千道,正合一元之數。


    絕仙氣劍分裂到現在這個數量,已經到達極限,無法再提升了。


    隨著林青心神一動,全部的絕仙氣劍立時化作一道銀色的長河,在這天絕地脈中遊弋起來,那場麵之壯觀,宛若一個夢幻般的奇跡。劍氣的洪流就好像是一條璀璨星河,在林青的周圍旋轉,將他掙脫的宛若星河的至尊主宰一般。


    此刻,林青將全部的氣劍催動起來,便是要磨練其鋒芒,增加絕仙氣劍的威力。


    他是把這些絕仙氣劍當作劍氣來祭煉和溫養,一旦煉製到大成的境界,這氣劍一動,卷過一般的道主,隨意都可將之道體摧毀,論殺伐的威力,還要蓋過道法一籌。


    哪怕是現在,那上清道主在林青麵前,就算不再托大,全力以赴與林青一戰,也未必能討到好處,贏麵不足五成。


    祭煉絕仙氣劍的過程很漫長,林青也不可能永遠耗在天絕地脈之中,又祭煉了足足二十年,便就收起絕仙氣劍,溫養在體內,起身返回鼎天城了。


    ……


    鼎天城之內,近來的氣氛再度變得異常緊張,人心惶惶,看上去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洶湧,危機四伏。


    林青雖然是鼎天教的教主,但是鼎天教大部分的事務卻還是由舊教主黃藥師來主持的,並非事必躬親,纏身於俗務之中。


    林青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鼎天城中的形勢已變得非常緊張。鼎天教一眾高層的神經自上次天兵圍城之後,再度緊繃起來。原因無它,隻因為外界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在這百多年間,三清道開始瘋狂吞並道派之下的各大勢力,擴張的腳步從未聽過。


    鼎天城所處的位置,距離九玄太古道的勢力範圍最近,離南方龍域也不遠,但隔著三清道卻很遠了。


    鼎天教勢力範圍的周邊一帶,同樣還有著幾個一流的仙家勢力,非常強橫,本來一直生存的很好,而且這一帶各勢力之間關係相對融洽,向來很少爭鬥。


    但是現在,這一帶卻早已是劍拔弩張,形勢非常嚴峻,隻因為鼎天教周邊的勢力,有八成都被三清道給吞並了,剩下的兩成,都是三清道看不上眼的。


    這麽一來,鼎天教一下就等於陷入三清道勢力的包圍圈中,完全被孤立起來了。教派中的各路人馬,近來一段時間外出走動,常常遭遇襲擊,損兵折將,慘不忍睹。鼎天教的成員幾乎快走不出家門了。


    三清道實在欺人太甚了!


    但是,受欺負的卻不止鼎天教一家,因為三清道的大規模征服行動,所牽涉的勢力實在太多了,鼎天教周圍這些勢力,隻不過是很少的一部分。


    某些仙家勢力比較頑固,不肯向三清道低頭,被打壓甚至被血腥剿滅的不在少數。


    最近這百多年,三清道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擴張著,其霸道凶殘的程度,已經到達極致了。


    誰也不清楚三清道到底想幹什麽,而三清道也不聽任何一方的勸阻和威脅,動輒便叫囂開戰雲雲。


    為了對抗異獸大軍以及異獸大軍之後潛在的威脅,仙界本來將要組成新的聯盟,締造一直聯軍,共抗誅仙道和地獄諸邪道,但是經三清道這麽一攪合,事情全亂了。


    聯軍還未締造成功,仙界之內的內亂卻先產生了。


    現在整個仙界的局勢已經混亂到一種境界了。


    有道主一度曾說現在的仙界,已經分裂為四個陣營了,不複往日的和平景象。誅仙道和地獄諸般邪道是一個陣營,擁海量異獸大軍,恐怖之處非同一般;三清道是一個陣營,完全是瘋了;聖堂劫仙算一個陣營,正大肆吸收新鮮血液,以可怕的速度壯大著,不容小覷;剩下的仙界各道,以及地獄中各道派,雖然是一盤散沙,但整體算一個陣營。


    從那位道主的話中不難看出,目前的三清道,已經變成仙界一大害了。


    鼎天教的情勢緊張不僅僅是因為受到三清道的威脅和打壓那麽簡單,另外還因為來自誅仙道和聖堂劫仙的恐怖陰雲。


    自從林青成為鼎天教教主以來,鼎天城之內,聖堂劫仙和誅仙道仙家的光顧次數明顯增加了很多,尤其是在最近這段時間表現的尤為突出,鼎天教的成員正麵臨前所未有的危機。到目前為止,死於誅仙道仙家和聖堂劫仙的教眾已經不少了,單單是仙帝就喪生了五個,有三個還是鼎天教的丹仙長老。鼎天教的損失不是一般的慘重。


    但是林青閉關遲遲不出,有古冥王在外守護,誰也沒法見到,這種種事情,鼎天教上下隻有幹著急的份兒,卻沒有有效的應對手段。


    這就是一般的仙家勢力共同的弱點,在和平時期可能發展的風生水起,但本身缺乏主心骨,沒有能鎮住局勢的道主,一到動蕩時期,就開始顯得力不從心了。


    禪讓教主之位以後,黃藥師便掛了一個大長老的身份,雖然不在那個教主的位置上;哦,但是在鼎天教中的威信依舊是在的。


    此時此刻,他正在自己的殿宇之中徘徊著,眉頭緊鎖,神情異常嚴峻。


    最近幾個月,誅仙道的修士連番出手,已經表現的十分猖狂了。鼎天教上下人人自危,居然出現了教眾逃離的事情。


    這是個非常危險的訊號,如果再不能安定人心,接下來恐怕整個鼎天教的人心就散了。人心一散,鼎天教焉能長存?


    可惜,他偏生想不出個好辦法來。


    誅仙道的仙家和聖堂的劫仙就藏匿在鼎天城內,他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憑借他們的力量,根本不是那些恐怖存在的對手,就算強行清剿,他們也要付出慘重代價。


    現在是清剿也不行,不清剿也不行,真讓黃藥師以及一眾長老傷透了腦筋。


    唯一能解決問題的辦法便是教主林青出手,就能一舉穩住局麵了。


    怎奈現在連林青的麵都見不到,又何提其它呢!


    “大長老!”


    就在這時,一個麵容冷峻的中年男子忽然神色難看的走了進來。


    這男子乃是鼎天教的一位長老,叫做田毅德,雖然不是丹仙長老,但也是鼎天教的核心成員之一,負責整個鼎天城的守護工作。


    看見田毅德田長老的臉色,黃藥師就知道又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眼角微微下垂,沉聲道:“田長老,出什麽事了?”他的聲音不自覺的都有些顫抖了。


    田長老聲音艱澀的說道:“大長老,江長老遇害了!”


    “什麽?”


    黃藥師的麵色一陣蒼白,失聲大叫道:“江長老怎麽會死?”江長老乃是鼎天教的一位丹仙長老,有望衝擊八品丹仙,無論是潛力還是資曆都頗為不錯,今番死了,對鼎天教來說無疑又是一大損失。“不是給每位長老都加派了人手,嚴加防範了嗎?”


    田長老慚愧的苦笑道:“沒用的!這次誅仙道來的不是一般的仙家,而是誅仙道的精銳裁決衛,鼎天城中的仙帝都不是對手,那些守衛又怎麽防得住!大長老,你看現在怎麽辦?要是再這麽下去,各位長老也該內心不安了。要是某位長老忍耐不住,開始出走的話……”


    目前還沒有一個長老有要走的心思――至少還沒誰表現出來,但在死亡的恐懼之下,誰又說得清將來的事情呢?一旦某位長老開了這個出走的頭,恐怕出走的勢頭就遏製不住了。


    黃藥師乃聰明之輩,田長老所言也是他心中最擔心的地方,厲害關係他自是一清二楚。


    但是,到底該怎麽解決眼前的問題呢?


    黃藥師心中仔細的權衡著,但是始終無法做下決定。


    田長老見黃藥師神色糾結痛苦,心下亦是一陣憋屈和無奈,沉聲道:“要不就開始大清剿吧,趁著我們現在人手齊備,要肅清整個鼎天城還是沒問題的……”說著這些話,他心裏也在打鼓。


    “不可!”


    黃藥師當即就否定了,“一旦開始大清剿,血戰是免不了的。鼎天教受不起那樣的損失……”


    誅仙道和聖堂皆是大勢力,縱然清剿一批,準保還有第二批,那時候鼎天教已然元氣大損,又該如何應對?!


    但是,就這麽持續下去,隔三差五死個長老、折損一位天才,鈍刀子割肉,鼎天教也受不起。


    “那該如何是好啊?”


    田長老眼神閃爍起來,發出苦惱的聲音。


    身為鼎天城的守衛長老,他本身就肩負著守護大家的重大責任,但現在卻無能為力,那種憋屈和憤懣,非是三言兩語可以道盡。


    就在兩位愁眉不展之時,整個大殿之中忽然變得通明起來,強烈的危險氣息刹那間籠罩而下。


    黃藥師和田長老皆是神色一變,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大殿之外,隻看到燦亮的銀白色光華如水瀉一般,灑滿了整個大殿之外的每一寸空間,耀的人睜不開眼。


    “怎麽回事?”


    田長老怪叫一聲,感覺背脊一陣發涼。


    黃藥師麵沉如水,沉聲道:“走,出去看看!”二人來到殿外,但見滿城皆是燦亮一片,沐浴在銀白色的光華中,抬頭往天空一看,登時完全呆住了。他們隻見到,天上無數銀白劍氣在飛掠著,布滿了天空,像是一張劍氣組成的大網,疏可走馬,密不透風,豁然將整個鼎天城都給完全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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