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形形色色的專家、評論員們,諸如此類的言論層出不窮,讓這樁跨越一個世紀的舊案獲得了極高的關注度。與此同時,測算係統內的密鑰破解之後,它能夠發揮自己現有的最大作用,但到如今給出的判斷依然無法到達百分之六十,因此它更多的還是作為記錄和測謊用,而把更多犯罪心理的問題交給了許洛和其他專家。


    在施量宇沒有迎來審判之前,他還有一些時間可以充分了解這個人,觀察這個人。


    在這些混亂的聲音之中鄭呈龍鄭閔的案子迎來了終結,裴俊文獲得了最終的審判,參與謀害葛琳的人一個都沒有逃脫,而顧年禕和許洛的新房也正式開始了裝修。


    兩層複式,二手房,離市局開車十分鍾的通勤距離,半夜出警都很方便。


    早晨七點,兩個人就在新房裏看房,臥室已經拉來了些家具,正在通風。


    「客廳你喜歡什麽顏色。」顧年禕問。


    「鵝黃色。」許洛說,「看起來就很明亮。」


    「好幼稚的顏色。」顧年禕撇撇嘴,指著色板上的顏色道,「這種?」


    「幼稚?我們這種大叔就比較喜歡亮麗點的顏色,不行嗎?」許洛反駁道。


    「行……你把這裏漆成彩色我都不反對。」顧年禕無奈道,「歇會。」


    兩個人坐到鋪了紙板的地上,顧年禕給他遞了一瓶水,他看向窗外,已經是初夏了。在房子裏活動一會,兩個人身上都有點汗津津的。


    昨天剛剛看完了客廳設計圖,許洛沒有要求把家設計成之前別墅那種性冷淡的風格,相反,整個家都是溫馨舒適有生活感的,去掉了黑白灰的色調,木質調和棉麻質感風格,還有一個許洛挑了三天的吊燈。


    顧年禕實在是看不出來到底有什麽好看的,但是許洛很喜歡,他當然也會跟著喜歡。


    這是他和許洛,一點點拚湊起來的小家,在往後的日子裏,需要共同經營的生活。


    許洛盤腿坐在地上,靠著顧年禕的後背看手機,道:「你最近挺閑的,要不我給你找點活幹?」


    「……不用吧。」顧年禕說,「我好不容易休息兩天……」


    他話音剛落,手機就震動起來。


    顧年禕看了一眼,馬上低聲喊了句:「不會吧……」


    許洛側目,聽見顧年禕接起來道:「啊李隊,早……」


    他應了兩聲,忽然喊道:「什麽連環殺人案?!」


    ……


    「死者是名幼兒園老師,死時被釘在郊外的電線桿上,上麵纏繞著紅色的腳步,把人捆綁在膠布之上。死因是利器割大動脈失血過多死亡。」李邰在電話內道。


    顧年禕和許洛往樓外走,顧年禕邊走邊道:「上個月在津溪公路那個案子,也是有人把一名女性用紅膠帶纏在電線桿上,當時的作案手法是把人悶死的。」


    「所以是連環殺人案還是模仿作案,還不能定奪,你趕緊過來吧。」李邰說。


    顧年禕掛了電話嘆了口氣,故意道:「都是你。」


    許洛聳聳肩:「關我什麽事。」


    他坐上車,等許洛也上來之後道:「我不管,你給我安慰。」


    「我發現你啊,現在真是一套一套的。」許洛側頭去看他,「你知道我不吃這一套。」


    「我知道你吃。」顧年禕湊過去。


    許洛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了過來,他們的鼻尖貼在一起肆意地磨蹭著。接著顧年禕微微側頭,吻住了他的嘴唇。


    許洛配合地捧住他的臉,接了個綿長的吻。


    「……」顧年禕往後退了些,攏了攏衣領。


    「下午我要去一趟看守所見施量宇,所以先不陪你了。」許洛道,「你把我送到車站,我打車。」


    「嗯。」顧年禕點點頭。


    送許洛到了車站,許洛打開車門下車,道:「晚上見。」


    「晚上來接你。」顧年禕還拉著他另外一隻手,粘粘糊糊地搓著。


    「誰接誰還不一定呢。」許洛抽開手,低聲道,「不過你答應完的,晚上要試試新床結實不結實。」


    他長腿一跨,背對他道:「拜拜。」


    「……」顧年禕看著他關上了門,狠狠搓了一把頭髮。


    一會又有電話進來,顧年禕發現是孫城明。


    「顧仔你到哪裏了?」孫城明說,「痕檢在現場發現了疑似被害人和兇手搏鬥的痕跡。」


    「嗯。」顧年禕的雙目下沉,「我忽然想起,四年前在什麽地方也有類似作案手法的案件。」


    「是嗎?」孫城明道。


    「嗯,等我,二十分鍾就到目的地。」


    「好嘞。」


    顧年禕掛了電話,踩下油門。


    早晨,黑溪的生活剛剛甦醒,太陽卻也已經濃烈得睜不開眼,顧年禕翻出了墨鏡戴上,手扶著方向盤,開啟了他尋常又緊張的早晨。


    踏破黑暗的,除了刺目陽光,還有重重的信念和炙熱的理想,為之執著,為之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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