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洛是白津人,現在在一家教育機構做講師。幾年前有一份高級心理諮詢師的工作,類似合夥性質,收入不菲,在當地也算小有名氣。不知道為何他當時牽扯入一件案子內,雖然最後還了他清白,不過這份工作看起來是丟了。


    至於是什麽案件,因為無關,沒有調相關的卷宗和其他的信息出來,顧年禕沒有第一時間知道,隻知道他涉嫌包庇頂罪,但認錯態度良好且對案件有重大貢獻,最後隻獲得了三個月的刑罰。


    許洛和呂玲聊著聊著,女警小趙找呂玲有事,許洛看她走了,就找了顧年禕聊天:「警官你也不大吧?看起來就是二十來歲的小孩兒,是不是該喊你一聲弟弟?」


    「弟弟?」顧年禕冷笑道,「那我不如叫你大叔?」


    「可以啊。」許洛說,「你喜歡怎麽叫都可以。」


    居然欣然接受了?


    許洛好像脾氣很好,不會被輕易激怒,一直給人和善溫柔的感覺。


    但顧年禕愈發肯定他絕不是這樣的人,像一拳過去就被人無聲瓦解了。他會給人無形的壓迫感,在言語間有一隻溫和的手扼著自己的喉嚨,反而讓他有些緊張。


    自己到底是為什麽對麵前這個僅見過幾個小時的人產生莫名其妙的敵意……


    等呂玲和小趙說完回來,呂玲也漸漸不那麽緊張,也開始主動說起案子。


    「我真的想不出誰會這麽害他。」呂玲搖頭道,「他在學校裏的學生不少我都認識,他們都很敬重愛戴他。我爸爸也不是嚴厲的老師,學科成績能過絕不壓分……」


    她說著又哭了起來:「我不敢看爸爸的屍體……我甚至不敢相信爸爸會被人這麽害死……」


    「警察會找到兇手的。」許洛說,「你放心。」


    「對了。」顧年禕道,「你父親生前有沒有和數字打交道什麽的,或者……你知道這個嗎?」


    顧年禕把那串在現場發現的數字給她看。


    呂玲辨認了一會,迷茫地搖搖頭。


    「保險櫃密碼,或者什麽的密碼?」顧年禕說,「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作為關鍵性的證據,但紙條算落在現場的,所以還請你仔細回想一下。」


    呂玲道:「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是我父親的筆記……」


    她指著照片上的字道:「他『4』就是這麽寫的,上麵會封口,『1』也會有個小筆鋒。」


    「好。」顧年禕道,「我知道了,如果有和這個有關係的線索,麻煩你再提供給我。」


    遠處,汪呈風風火火過來,道:「監控資料全部拷完了,我們準備回局裏。家屬是吧?跟著一起去吧,有些問題還是回局裏說吧,留兩個人在現場,其餘人跟我走。」


    顧年禕道:「好。」


    剛要抬腿,顧年禕想起什麽,指了下許洛:「他呢?」


    「……」許洛無辜地看向顧年禕。


    汪呈莫名道:「你不是說監控、行程都查過了,確實今早才來嗎。」


    許洛聳聳肩膀:「嗯,看來我沒有嫌疑。」


    「不是沒有嫌疑。」汪呈說,「這樣,小趙,你給他錄個口供,詳細讓他交代一下這幾天的時間。」


    小趙道:「是。」


    「顧年禕,你別磨蹭了,時間不多。」汪呈催促道,「走。」


    「哦。」顧年禕應了一聲。


    ……


    忙碌的一早,顧年禕彼時已經快將近三十個小時沒睡覺,眼下是掛不住的黑眼圈和布滿雙眼的血絲。他本身臉長得硬朗兇相,此時已經完全分不清他到底是在不耐煩還是僅僅的麵無表情。


    奇怪。


    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一個案件中既然有讓人奇怪的、覺得不舒服的點,那百分百就是有暗藏著他們無法窺見的深深溝壑。


    顧年禕向來相信自己細膩的嗅覺,可以帶給他無限的思維發散空間,至少在以往的案件之中,也會起到些關鍵性的作用。


    比如出現在洗手間裏的小孩,比如那個言辭閃爍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孩子母親,再比如過分幹淨反而漏洞百出的兇案現場。


    整齊擺放的被害人的物件、紙條上的數字代碼、充滿恨意的折磨致死……還有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感覺渾身毫無破綻但真的讓人感覺不舒服的許洛。


    ——「心理學。」


    顧年禕在自己的小筆記本上寫下這幾個字,並畫了個圈。


    這個學科如今雖然並不算是個冷門學科,但是相對於其他如會計、金融、管理、語言一類的,其實還是個算偏門的。一磚頭丟高校內能丟到一個學會計的、丟到一個學管理的,但一個病房六個人裏能出兩個學心理學的,甚至是這個領域裏相對比較權威的人士,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


    顧年禕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下這四個字,又用筆劃掉了那行字。


    許洛和其他患者的簡略口供放在一起,他之前的大致時間線其實是完全對得上的。


    黑溪市局刑偵支隊的技術組依靠天眼係統和他們的「大腦」,在全國的刑偵技術內都算是快人一步的,上午案件發生,下午就能把每個人的時間線摸排得利索,此時已經整理成了重要證據供應給警察梳理安全,方便接下去不能以技術而是單憑人力的方麵,爭取了更多的時間。


    在給予他們的資料上顯示,許洛今早從他所居住的酒店公寓中出來,上了車來到這家醫院是九點左右,路程一個多小時每個地方、包括司機的行車記錄儀都能證明他人在這期間沒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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