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管怎樣,你也贏不了我。」


    *


    任星楚的激將法,雖然幼稚,但是有用。


    最近幾天,任景秋簡直就是跟打了雞血一樣開始瘋狂學習,恨不得頭懸樑錐刺股,三天之內就趕超他哥,把他哥按在地上摩擦,然後驕傲地宣布從今天開始由他來養家。


    他看上去是動了真格,遊戲也卸載了,手機也上交給了季言禮,要他無論如何也別還給他,然後每天早上五點起來背單詞,晚上熬夜學習。


    連季言禮都忍不住勸他悠著點,別把自己學傷了。


    ……


    結果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成績倒數第五。


    周五放學,月考成績出來那天,季言禮說請他們一起去家裏吃飯,放學就去高二部樓下等人了。


    遠遠地,隻見任景秋麵如死灰,走路如行屍走肉:「……要不然我還是躺平吧,我覺得被養著也還不錯。」


    季言禮忍著笑,安慰道:「你太久沒好好學習了,總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你也就努力了一周……十天?」


    任景秋:「……但我感覺自己已經努力了一輩子。」


    倒是奚野莫名其妙猛地一竄,從倒數第一考到了正數二十多名,算起來也是個中遊了。


    任景秋忍不住問:「奚爺,你怎麽學的啊?」


    奚野散漫道:「用腦子。」


    「……」


    季言禮沒說話,他隻是和幾人一路走過來,就感到不少目光是追著奚野去的,而且並不像以往隻是單純的好奇和八卦,反而是恐懼和畏縮,靠在路邊,壓低了聲音交頭接耳。


    周五放學時間,校園人行道上人潮湧動,他們走來一路,周圍竟然還一直有一片空地,被遠遠避開。


    奚野雖然回來上課了,但不少同學乃至家長都聯名和學校抗議,說這樣的危險分子放在校園裏,簡直不亞於定時炸彈!為什麽不開除?這樣的高危alpha為什麽不關起來?


    除了任景秋和季以禾對奚野沒什麽變化以外,甚至連陶莓都不敢跟奚野說話了。


    奚野倒是一派無所謂的樣子,別人不靠近他,他還樂得獨來獨往,季言禮卻看著心裏很不舒服,但也沒有辦法。


    季言禮還看到路邊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他記得那個人,跟奚野表白過的櫻桃味omega李如鹿。


    說來也十分奇怪,當時他隻是遠遠看了李如鹿一眼,竟然就牢牢地記住了他的臉。


    出事前熱貼地拿著情書表白,出事後就混在人群裏避之不及。


    季言禮不悅地蹙了眉心,這算什麽喜歡啊?這根本就沒多喜歡奚野!真不像話。


    奚野突然碰了碰他的肩膀:「學長,我進步了,你為什麽一臉不高興?」


    「高興高興,」季言禮收回心思,急忙轉頭道,「我非常為你高興,你要是有什麽不會的就問我,我隨時都……」


    奚野突然一揚眉,吹了聲口哨:「喲,江啟鋒。」


    「啊?」季言禮立刻轉身,電光石火間還心想奇怪,怎麽江啟鋒不去上他的文卷大學反而回了翰林,又想更奇怪了,怎麽奚野看到江啟鋒是這個反應。


    誰知左看右看看不見江啟鋒,倒是一條土黃色的中華田園犬,四隻腳和耳朵都是黑的,卷著尾巴撒歡地跑過來,蹭奚野的褲腳。


    季言禮:「……」


    季言禮:「這是魯迅。」


    「是嗎?叫魯迅?」奚野蹲下去用手撓它的後頸,魯迅舒服地翹著腿癱倒在地,「管他呢,我喊它江啟鋒,一喊就過來了。」


    多損吶!幸好江啟鋒畢業了,要不然看到這一幕豈不會腦溢血。


    季言禮哭笑不得:「……你餵它吃的,它當然過來。」


    最近校狗在校園裏的活動也增多了,季言禮打聽了才知道,當時奚野剛進校就砸壞又重建了的狗舍,最近不知為何在翻新,他去問了隔壁班的生活部長張北嘉,才知道奚野非要在每個好端端的狗窩後牆上再開一個門。


    張北嘉還不解地問他,說狗舍都已經夠奢華的了,比我家房子還氣派,非要兩個門幹什麽,這是怕狗子們衝出來幹飯還不夠快?


    季言禮心裏一陣酸澀心疼,隻說他花錢建的狗舍,想改成什麽樣都隨他去吧。


    奚野托著魯迅膘肥的腰,把它抱起來給季言禮看:「像不像江啟鋒?」


    季以禾在一旁笑得打跌,那土狗的小黑眼無辜地盯著季言禮,還對他搖尾巴,季言禮隻好無可奈何道:「在你進校以前,江啟鋒還是翰林校草……憑良心說,比狗還是要帥一點的。」


    季言禮自從發現自己當時冤枉了江啟鋒,江啟鋒並不是那個打開倉庫門的人,而他還對著江啟鋒發了好大一通火,就一直感到愧疚,還第一時間在微信上給江啟鋒發消息道了歉。


    江啟鋒倒是沒說什麽,隻問他,貼吧裏到處傳言說他和奚野公開在一起了,是不是真的。


    季言禮說是真的。


    江啟鋒就再也沒有回過他。


    季言禮從那死一樣的沉默中感到一絲怨氣,可他人在高三復讀,總不可能千裏迢迢跑去北京道歉,再說如果他真的去了,他也不是不能想像奚野的反應……


    奚野從書包裏掏出牛肉幹,扔給以禾餵狗,然後插兜站起身看向他:「我想到個問題,想了很久了。」


    季言禮:「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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