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禮困得難受,想著給大劑量的音樂衝擊一波洗洗腦子,說不定還能清醒一點,於是速戰速決地推門走進吧檯。


    他剛一走出去,頓時人就清醒了。


    猝不及防的,他和吧檯上百無聊賴坐著的兩人打了個照麵。


    一個穿著休閑襯衫,袖口半卷,慵懶地靠在吧檯上,旁邊還有侍者熱情地推銷酒品,另一個穿著亮藍色的西裝西褲,帶著金色鑲鑽腕錶,胸口插著一朵粉色玫瑰。


    奚野:「喲,學長。」


    任景秋:「臥槽?!性感甜o!」


    季言禮腦子嗡的一聲,仿佛掉進數九寒冬的冰窟窿一樣,提神醒腦,頓時比什麽都清醒了。


    酒吧夜店能有什麽正經衣服,說是西裝,但是短得遮不住肚臍,上露後頸,下露腰。


    他已經算是削瘦的類型,發的號依然比他的身材小,淺灰薄呢,扣子緊繃在細腰上,露出一截冷白的腰肢,圍裙的細繩就勒在露出的腰上,過長的白色繩尾垂墜下去。


    最可氣的是穿皮鞋不給穿襪,走來走去,黑鞋跟上露著瑩白色的腳踝骨。


    季言禮顧不上許多,把記單的小本和筆往圍裙兜裏一塞,三步兩步衝上黑色亮麵吧檯,質問道:「你們怎麽出校的?怎麽在酒吧裏?怎麽又違反校紀!」


    他說這話真不是冤枉奚野。


    在過去的一周裏,他每天一睜眼,第一件事就是遍地找奚野,隻要他一打盹兒,奚野立刻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要麽在體育館玩手機,要麽在綜合樓打遊戲,要麽擼莎士比亞,要麽嗑綠豆冰棍。


    後來季言禮找到了規律,每次先去後門那棵大樹上找他,躺樹上還能望見操場,十有八九都能找到人。


    季言禮每次都氣得想笑:「奚野,你又在樹上幹什麽,翹軍訓兩小時,扣四分。」


    奚野長腿垂下,一隻腳晃來晃去,上身半靠在樹幹上,一手繞過樹枝打著遊戲,黑色耳釘反射著樹葉間漏下的光:「還沒扣光?」


    「快了,撐不到軍訓結束。」季言禮心算了一下,每個新生起始德育分都是一百分,正常來說加加減減很難下九十,誰知道碰上奚野這麽個混世魔王。


    季言禮又仰頭說:「你把耳釘摘下來吧,我看見一次扣一分。」


    「這都沒扣成負的?」奚野揚眉,目光從手機屏幕上落在季言禮身上,「看來學長見我見得還不夠多。」


    但是爬樹歸爬樹,來酒吧能一樣嗎?


    季言禮氣得頭疼,一手一個把他們跟轟小雞似的往外趕:「走走走,趕緊回校,未成年人不能飲酒,在這裏混日子像什麽樣子?」


    任景秋給他推得往後逃,奚野卻跟塊磐石似的一動不動,目光從他推搡著胳膊的細白手背上飄過,從上到下掃了一眼,停在腰上:「學長,未成年人不能飲酒……就能在酒吧打工了?這不是非法僱傭童工嗎?」


    季言禮噎住了。


    「我就差幾個月就成年了。」季言禮低聲解釋,理虧得有點燒耳朵,「不差這幾個月。」


    「我就差幾年就成年了。」奚野莞爾一笑。


    「我們照顧學長生意嘛,肥水不流外人田,」任景秋嘻嘻哈哈往吧檯上又坐下來了,熟稔至極,「給奚爺來一杯馬天尼,要金酒不要伏特加,我來一杯莫吉托,加黑加侖。」


    季言禮無可奈何地看著兩人,從吧檯拿出兩個直筒玻璃杯,一人接了一杯水,加了點冰塊,杯口插了檸檬片,就這麽推了過去。


    「檸檬水?」奚野好笑道,「糊弄人呢。」


    「沒給你們泡枸杞就不錯了,再吵吵給你們上薑茶,」季言禮擺擺手,打發叫花子似的,「喝完趕緊走,回去寫檢討,一人一千字,明早交給我。」


    奚野和任景秋到底是被趕出了酒吧,好在這條街酒吧多得是,季言禮打工的這家叫「lover」,對麵就是「single」,情人酒吧和獨身酒吧遙遙相望……這邊約炮,那邊上床。


    兩人跨了個街,找了個靠窗卡座,隔著玻璃,還能隱隱約約看到季言禮的身影,他也不算特別高,但人群中格外出挑,彬彬有禮,記單的時候習慣推一推眼鏡,總覺得該是什麽董事會上寫會議紀要的秘書,或是學生大會上發言的優秀代表,而且露著腰。


    「誒,所以我們天天坐這兒,其實能看見學長誒?隻是原來不知道。」任景秋扒在窗戶上仔細琢磨半天,「是個好位子,真有緣分。」


    「有緣?」奚野懶洋洋靠在沙發上,「你以為我在看誰?」


    過了十幾分鍾,任景秋現任女友踩著高跟鞋身材蹁躚姍姍來遲,比起上一個,胸更大,眼影更厚,更妖嬈更聽話,還影影綽綽散發著荔枝味信息素。


    「喊奚爺,」任景秋很高興地摟著人家,介紹道,「她叫秀秀,是不是看起來很乖的樣子?我以後娶老婆就要娶胸大腿長的大和撫子,我讓她跪著她不敢站著,還得給我舔腳的那種。」


    「大和撫子並不胸大腿長,都是矮個兒羅圈腿,而且讓人給你舔腳,你是不是變態?」奚野說。


    秀秀眼珠子在奚野和任景秋之間打轉,從奚野戴著的腕錶上確認這是個不差錢的小少爺,舉著高腳杯,眨著眼往他身上靠,身嬌體柔,小吊帶下的一對軟胸若隱若現,後頸散發的信息素越來越甜香,簡直像是綢緞般從他鼻尖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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