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的一套歐洲花園式公寓裏,依然是純白色的牆壁幹淨而陽光普照。


    他的鷹眼溫柔地看著懷裏的女人,自從懷孕後她睡的好香。他的長指拂過她的發絲,幸好,他還來得及。


    他起床,走到陽台外,拿起手中的電話,他語氣裏有他固有的命令:“喂,瑞,替我去洛杉磯大學給瀾瀾辦休學。”


    說完他放下電話,眺望著遠處,遠處是波光粼粼的海麵,海洋的藍色底蘊讓他的心有一瞬間沉澱,他的手握著陽台的扶手,身上的純白色襯衫敞開著,海風吹起他的發絲,衣角飛起,他的胸膛顯露了出來,陽光照在他的皮膚上,讓他本來就深刻的五官顯得更有魅力。


    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他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你真的很帥。不過還是披上一件比較好,冬天呢。”


    弓振宇轉頭,看著那個肚子圓圓的女人嘴角噙著笑,手上拿著一件保暖的睡袍。歪著頭看著他,她抱著一個有她半個人高的毛茸茸的熊娃娃。


    弓振宇接過她手中的娃娃,穿上那浴袍,打橫抱起她,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在床上。他摸著她的額頭,薄唇溫柔笑著說道:“明天我們回s市。”


    李綺瀾臉上的笑意瞬間僵硬,她垂下頭,眼裏有不置可否的不讚同。


    “回去,過我們的產假。”弓振宇帶著溫度的手拂過她那圓圓的肚子。他想為他們的寶寶想想。


    李綺瀾愣了愣,的確她的確得休學一段時間,肚子已經5個月大了。


    弓振宇擁緊她,貼著他的額頭:“和我回去,我們換一個幸福的地方,適合寶寶好好生產的地方。好嗎?”


    李綺瀾點了點頭,的確該回去了。


    下機場的那一刻,李綺瀾看著眼前人上人海的一片,她低著頭。突然,她捏緊了弓振宇的手,她知道那些人是記者。


    “閉上眼睛。”弓振宇冷眼掃過那些人,轉而看著自己的太太。他的話語溫柔輕緩。


    李綺瀾盯著他那自信堅定的眼神,鬼使神差的,她閉上了眼睛,有什麽冰涼的東西放在她的臉上,聽到耳朵後麵哢嗒一聲,李綺瀾怔了怔,這是……


    麵具?


    她抬頭看向弓振宇揚起的薄唇,她知道,他懂她。


    她白皙纖細的手覆上這久違的麵具,那冰冰涼涼的感覺還有眼角的那顆鑽石依然存在。心底有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凡……”


    一絲嗚咽從她的喉間傾斜而出,她不能叫他的名字,至少在宇哥哥麵前她不可以,不可以這麽自私傷害他。


    她恍然擦幹眼角就要溢出的淚,再次展開一抹微笑,眼裏的閃亮猶如星辰,她定定地看著弓振宇,語氣清然:“謝謝。”


    她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這個麵具帶給她太多的回憶,她的心早已經支離破碎,現在她能做的就是保護裏麵微弱的靈魂。


    弓振宇擁著她,她的東西,盡管他不想讓她再想起趙之凡,但是這是屬於她的美好回憶,他無權奪取,也不想奪取。


    “聽說弓少爺已經結婚了是嗎?”一個記者衝上前來,拿著話筒的他一臉興奮。他當然知道現在他搶得了第一線。


    弓振宇向一邊的瑞使了個眼色,揚著頭的他直接無視掉那個記者,牽著李綺瀾的手他走了出去。記者們不死心繼續跟過去,卻被一群黑衣人給擋住,他們人高馬大,眼裏帶著凶狠,記者們吞咽了下口水,哀歎地想起了金城的總裁還是金城黑道組織的老大。


    李綺瀾低著頭,弓振宇的健實的手臂將她緊緊扣在他的懷中,李綺瀾才知道男人對自己的女人總是有極度的占有。她嘴角溢出一抹笑意,抬起頭,看著他有型的下巴,她抬手摸著他的下巴,她的唇總有中淡淡的粉,小嘴咧開,潔白的貝齒有著她清新的味道:“你還挺有範。”


    弓振宇勾起唇角,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種暖洋洋的感覺。扶著她,“小心看路,別撞到車門。”


    他示意了下,轉頭對著身後不敢前進的記者們說道:“希望你們不要嚇到我太太,後天我將召開記者會。有什麽問題後天記者會上我會認真招待大家。”


    說完,他轉而進了這輛轎車,留下他高傲貴氣的背影。而此時,記者團裏已經炸開了鍋,本以為這空穴來風,沒想到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早聽說金城總裁秘密登記結婚,所有人都不願意相信,在公眾眼中,弓振宇這幾年來奢靡的生活和頻繁換女伴已經不斷成為娛樂版的頭條,早已屢見不鮮。


    傳出他秘密結婚,所有人似乎都被打了一個悶棍,而上任的弓太太也成為整個s市裏最神秘的女人,弓振宇似乎有意保密。


    帶著各種各樣的猜測,一個女記者的聲音不大,卻用極快的速度說著一句不輕不重的話,“弓太太的麵具好麵熟。”


    此時整個機場似乎陷入了沉寂,那個麵具,隻有一個女人最有資格戴,那就是第一夜妖嬈的玉麵狐狸,李氏集團的董事千金李綺瀾。


    當李綺瀾的身份曝光後,李氏集團不僅沒有任何低迷的想像,而是各大企業都願意和李氏集團合作,李綺瀾也被評為s市十佳青年之一。


    她的事情猶如神話一樣傳開。有人讚揚,可依然有人鄙夷,畢竟她的另一層身份就是黑道頭子。白道的人自然不願意與她同流合汙,更何況,盛傳她有著另所有人都神魂顛倒的姿容。當然不管是誰都想目睹風采,卻有不少毒舌說她沒有潔身自好…。。


    車子裏,弓振宇看著前方,右手卻伸了過來,他潔白色的衣袖上那金色的紐扣整齊地搭在他的袖子上,黑色的外套上流線型的質感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而李綺瀾卻轉而想起那個喜歡和她睡一個床的家夥,他的衣服隻有在開大會的時候才會稍微有點端莊,其他時候,那領帶總是歪向左邊,紐扣總有些鬆動,他喜歡將白色的襯衫解開,露出裏麵完好的身材和誘人的肌膚。


    他的鎖骨很美,總是慵懶地躺在椅子上,他勾魂的桃花眼總帶著一抹無辜和勾引,而這個時候他總會妖孽地說一句:“小狼,我餓了。”


    李綺瀾淺笑,一句話頓時衝出口,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知道了,燉蛋嘛,就去做。”


    弓振宇放著音樂的手頓了頓,他定定地看向李綺瀾,呆滯地眼神望著她依舊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微笑,他眼神暗了暗,繼而放了一首舒緩的音樂,隻是他握著方向盤的左手緊了下,車子飛快地往前飛躍著。


    李綺瀾的身子忽然間向後一傾,腦海裏的回憶如泡沫一樣在空中全都化為空氣。她眯了下眼,雙手撫著自己的肚子,眼角的暗淡終於被一種坦然的幸福所取代。


    “凡,我有了你的寶寶。我會好好照顧他,他是你生命的延續。”她純白的牙齒咬著唇,總是在絕望中堅強不是嗎?


    弓振宇沒有說話,他的眼神不時地掃向李綺瀾,有一種淡淡的距離在他們中間形成,而這個距離剛剛好是一個死人的距離,那個陪了她八年的少主,那個已經在爆炸中消失的趙之凡。


    她的世界,他進不去。


    而他在生氣,她亦不知道。


    一時間,他覺得自己委屈了。


    許久,李綺瀾才發現車子裏放了這樣一首優雅淡然的歌,淡淡的靜,她舒服地閉上眼睛,然後彎起嘴角,或許,她可以做一個合格的媽媽。


    一縷陽光透過車窗上的玻璃輕輕灑在她光澤的皮膚上,她越來越美了,弓振宇不知道等她五官全展開了的那個時候她會是怎樣的攝人心魄的美,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再多的精力來承載。一時間他想把她囚禁起來,一如當初她去找展霍那樣,將她控製在自己可以隨時看見的範圍內。隻是這次的地方卻不是金城的別墅區。


    而是——


    當李綺瀾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到滿滿的油菜花開了,金黃色的在田野裏,在道路的兩邊,這恬靜的小鎮環境讓李綺瀾忍不住驚訝,“這是哪裏?”


    弓振宇笑了笑,知道她喜歡這兒的風景,一時間似乎心底的陰霾都隨風而逝。“這是我喜歡的地方,也是老頭子和我媽媽初次相遇的地方。這裏是s市的西區,這兒還沒有大規模開發,少有的幾大富豪在這裏買了田地,置辦了房子。而我們的新房也在這裏。”


    李綺瀾看了下窗外,的確是很美的風景,在這裏她可以隨時出來散步,對寶寶有好處不是嗎?


    三個大的別墅橫向排列著,一進去就能聞得到淡淡的一股香味,那味道……


    李綺瀾渾身一震,那竟然是薰衣草的味道,李綺瀾呆愣著看著那剛剛經過的第一家別墅陽台上的盆栽,沒有其他,整個陽台除了紫色的薰衣草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植物。


    李綺瀾怔了怔,眼裏出現了一抹黯然,原來除了他,還有其他人喜歡薰衣草,而且隻喜歡薰衣草。


    車子在第二個別墅前停留了下來。弓振宇下了車,他高大的身影給這個車子留下了一個麵積不小的陰影,冬天的暖陽本來就少,李綺瀾莫名地冷了下,打開車門,她也走了下去。


    此時的她就和一隻綿羊一樣,臉色潤澤,眼裏清明水靈,隻是在她低頭的那一刹那她的心緒總有些不明和傷感,因為那薰衣草吧。


    不知道那熏衣小築變成了什麽樣?李綺瀾的腳步有如千斤重,她有點排斥進入這個看似高貴華麗的別墅,她突然想去看看那心底最柔軟的屋子和那張床。


    “宇哥哥……”李綺瀾抿著唇,抬眼看著弓振宇轉過頭來,他的眼裏有著淡然的欣喜,鷹眼裏的冷漠和傲然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和幸福。


    “我想先離開一下。”說完,李綺瀾轉身開了車門,嘩啦一聲,車輪打了一個圈,迅速消失在弓振宇麵前。


    弓振宇眼中微微泛紅,眼神灼灼地盯著那已經遠去的車子,他捏緊了手中的鑰匙,砰地一甩,狠狠地砸在門上,他鷹眼裏有著別人不能了解的痛,他知道,他知道,如果那一刻死的是自己,或許他會更幸福!


    或許,他根本不應該恢複記憶!


    “怎麽了?我早說過你們不會幸福的。”那栗色的頭發在陽光下折射出難以掩飾的熠熠光彩,很漂亮,卻在弓振宇眼裏很刺眼。


    “我和你賭如何?”夜西勾起殷紅的唇,他和趙之凡有兩點很相似,他們都有殷紅的唇,而且都喜歡做超乎人耐心的事情,隻是趙之凡愛她,而夜西卻喜歡遊戲勝於任何女人。


    弓振宇掐滅指間的煙,鷹眼裏的陰狠畢現,狂傲地揚起頭,“我認為,我沒有和你打賭的必要。”


    轉過頭,打開別墅的大門,這裏的味道很清新,沒有刺鼻的油漆味,是純自然的味道。她應該會喜歡吧。


    “如果我說,你一定輸呢?”夜西勾起唇角,他的目的很簡單,他想看看如果連弓振宇她都無法依靠了,那她要怎麽辦?他不介意用夜天的力量收留她,不過她是最好的武器,對左翼也好,對金城也好,在s市建立最大的商界巨頭組織他一向很有興趣,更有興趣吞並其他的兩大組織。


    隻要好好捏住那女人的軟肋,即使她是一條毒蛇,他照樣讓她乖乖聽話,想到這裏他鳳目一眯,似乎有什麽東西越來越好玩了。


    “憑什麽!”弓振宇坐在貂皮沙發上,疊起的兩隻長腿有禮優雅,他很正。帥氣的,貴族的正,看來弓野對他的兒子倒是花了不少的時間栽培。


    夜西笑了笑,如果他不小的話,不管是誰都會以為他就是一個無辜的少年,單純沒有絲毫的心機,而此刻,他的笑卻泄露了他邪魅的本性。


    “她看過去很無情是嗎?這樣的女人實際是過分地多情,隻是她的情不在你身上,你忘記了嗎?她叫你宇哥哥,叫趙之凡,她叫的是凡,你在她心裏隻是親人,她不愛你。”夜西殘忍地說著他最不願意聽到的一切,弓振宇狠狠地咬了口牙,“那又如何,她願意和我結婚,她願意讓我做她孩子的爸爸,這樣就夠了!”


    夜西鄙夷地看著他,男人,同樣地口是心非,“你真的以為這樣就夠了嗎?你的本性霸道,沒有永遠的溫柔,必然強取豪奪,你真的會忍受她在你麵前一直念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我也是男人,就連我都不允許了,你,可以嗎?”夜西走出了這個別墅,在到門口的時候,他頓了下,“有空的話我會過來串門的,我就住在第三個別墅裏。”


    說完,夜西笑著離開,他張狂的笑聲讓弓振宇莫名煩躁!


    隨手將沙發上的抱枕甩開,他打了一個電話。“喂,瑞,查查我的車子現在在哪裏!”


    剛剛按了關機鍵的他定了定,他是不是做錯了?或許他不應該調查瀾瀾,他煩躁地點了根煙,手機也被扔在了床頭,他牢牢地盯著手機,似乎在等待什麽,又在拒絕什麽。


    突然手機震動了下,弓振宇抿了下唇,走了過去。“喂。”猶豫了下,他還是問出口了,“在哪裏?”


    “不知道,那地方消磁了,不過根據車子的路程,那地段是左翼的地段。”


    啪!還不等瑞說完,手機就已經被扔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弓振宇冷眼看著手機掉落在地上,甩頭走進浴室。本以為幸福的新婚,卻被夜西的幾句話挑起事端,弓振宇聽著蓬頭下的水聲,他任著雨水刷在自己身上,一絲後悔在他的心底延續。


    幸福是值得期待的不是嗎?


    李綺瀾不敢置信地看著這日式的建築,一滴淚落了下來,“是誰!是誰!……”


    這兒的床哪裏去了?李綺瀾轉遍了這個屋子,藥房的藥卻都被一掃而空,連他們的臥室裏的床都消失了。


    仆人呢?為什麽整個熏衣小築頓時如一座空城一樣,李綺瀾頹然地躺在門上,閉上眼睛的她深深吸了下這裏的空氣,還很清新不是嗎?還是薰衣草的味道不是嗎?可是他呢?


    任著淚水淌下,她呆愣愣地,這裏沒有左翼的同意不可能會變成這樣的!似乎想得到求證一樣,李綺瀾撈著包裏的電話。


    “喂,韻,為什麽熏衣小築會這樣,發生了什麽事!”她語氣焦急,激動地不知所措。她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麽!


    “瀾瀾?死丫頭你死哪裏去了……”韻的聲音有些嗚咽,她哭了?


    李綺瀾愣了下,隨即心頭提了起來,“到底怎麽了?”


    “少主…。少主出事後,左翼裏不知道誰竟然推舉了一個叫朗諾的人當了頭,他第一個下手的就是我們的第一夜妖嬈,現在第一夜妖嬈落敗了,姐妹們也被逐出了左翼,而且他竟然利用左翼的力量在擴大生意,身子還有壟斷的趨勢,而且……”


    “說啊!”李綺瀾激動地吼著,她的心本來已經累了,為什麽!


    為什麽還不放過她!


    “而且他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李氏集團。瀾瀾我覺得他在逼你出來,他的手段也非常毒辣。你要小心!”韻的氣息穩了穩,歎了一口氣道:“要是少主還在的話就好了……”


    “好了,住嘴。我知道了。”啪地一聲,李綺瀾關上了電話,朗諾,沒想到竟然會是你!


    恐怕在第一夜妖嬈他早就做好了準備,真沒想到短短時間他竟然能當上左翼的頭,好大的膽子!


    李綺瀾用力打向地板,她口中溢出一層薄薄的血液。肚子裏一陣絞痛,嗚,好痛!


    她害怕地捂著自己的肚子,臉色慘白,“寶寶,寶寶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生氣的,你乖乖的,不要有事。”


    還不等她繼續說下去,肚子裏的陣痛讓她壓抑不住側躺在地板上,身子渾然糾在一起。地板冷冰冰的,刺得她的的小腹越來越痛。


    “啊!”李綺瀾抓起手機,“宇哥哥,宇哥哥接電話啊!”


    “寶寶,我的寶寶……”她害怕地看著小腿中間那層鮮紅的血,聽著電話裏依然是嘟嘟嘟的聲音,她痛地尖叫,害怕地兩隻手緊緊抱著肚子,不可以,不可以。


    眼角的淚珠兒滑落,凡和她的孩子,不要。


    這一刻世界猶如天崩地裂,她痛她恨,狠狠地甩開手機,她不能靠任何人,為什麽宇哥哥總是在她需要的時候不在她身邊,以前也是,現在也是!


    李綺瀾抱緊自己,頭痛昏沉,肚子的陣痛幾乎要帶走她全部的精神意誌。


    她拚勁全力站起來,這一刻她地靠自己,她忘記了,此刻她不能站,這樣她更危險。無力地癱倒,她蒼白的嘴唇發顫,那是一個健實的懷抱,散發著一股熱力,昏迷前她聞到他身上清新的味道,他是……?


    “不要,寶寶。媽媽愛你。”她坐了起來,愣神地看著眼前純白的牆壁,摸著身上的被子,她蹙了下眉頭,這是一股藥水的味道。


    “你醒了,醒了就好。”那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手中拿著病曆單填著。“你啊,以後可不能這麽激動,差點小產,做媽媽可得為孩子負責。”


    李綺瀾瞪大了眼睛。摸著自己依然圓圓的肚子,“醫生,你是說我的孩子還在?”


    她驚喜地看著醫生,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讓她激動地有些莫名地哽咽,在看到醫生點頭後李綺瀾幸福地笑了,原來老天對她還是不薄的。


    突然她想起昏迷前的那個懷抱,心跳漏了一拍。“醫生,那個送我來的人在哪裏?”


    她深深的盯著醫生,似乎有什麽希望在她的心裏誕生著,會是他嗎?


    碰!此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病房裏,他額角的汗水已經將他那不短的頭發染濕,臉上焦急一片,在瑞趕到別墅的時候,他轟然跑了出來,看著床上的她已經恢複了臉色,他才舒了一口氣。後背汗涔涔的。他怕她沒有孩子,夜西說對了,他沒有把握抓住她,孩子能讓她穩定下來,能讓她乖乖地呆在他身邊。


    醫生剛要說出口,卻被突然闖進來的弓振宇嚇了一跳,李綺瀾的眼神直接越過弓振宇,直直盯著醫生說道:“醫生,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她語氣嚴肅,不容許別人有絲毫的怠慢,她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這一刻她深刻地知道她是一個母親。


    “哦,哦。那個男人已經走了。”醫生剛剛反應過來,看著李綺瀾那副表情,他打了一個冷顫。


    “那他長什麽樣?是不是有著一雙很漂亮的桃花眼,鼻子很挺,嘴唇殷紅,第一眼看過去很秀氣,卻很有味道,有著貴氣是不是?他是不是有一頭濃密的黑發。是不是很高大,他的領帶是不是打歪的……”


    “哎呦,小姐,你問這麽多我怎麽會記得住,我隻記得他的眼睛是藍色的,是很高大,不過他穿著也很整齊,是一套不錯的西裝呢。”


    沒等他說完。李綺瀾的眼神暗了暗,藍色的眼睛?不是他……


    他終究是死了……


    心又無以複加地痛了,她曲著身子,兩手抱著胸,低下頭不發一語,靜默地,似乎一切又陷入了死寂。


    醫生錯愕地看了眼李綺瀾,不知道她這幅表情表示著什麽,卻看到弓振宇擺手後他識相地退了下去。


    弓振宇腳步很慢,怕驚醒她一樣,慢慢地靠近病床,摸著她的頭發,依然是那樣地柔順,隻是他的心痛了,跟著她一起痛了。


    李綺瀾一把甩開他的手,自從8年前她被趙之凡救走後,她就從來不期待無所顧忌地依靠任何人,她現在又該死的犯了這個毛病,可是對方是她的宇哥哥,是她錯了嗎?她總以為他對自己的好是理所當然的,以為,他是她第一個承認的親人不是嗎?


    她紅腫著雙眼,看著他,語氣顯然有點衝!


    “昨晚,你在哪裏?”李綺瀾不去看他眼裏的錯愕和受傷,或者說還有那麽一點點憤怒。她不想管,不願意管!


    “我在我們的新房。”弓振宇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這問題應該是他問才對。她到底去哪裏了!為什麽去左翼的底盤,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嗎?


    或者她還在想那個人,他要怎麽比,如果她真的還忘不了那個男人,他要怎麽比,他拿什麽和一個死人比!


    他氣結,心頓時堵上了。一向驕傲的他什麽時候這麽卑微了,為了她生活開心,他搬出了金城的別墅區,他怕在那裏他會忍不住用自己的勢力囚禁她。他知道這樣必然適得其反,她會逃地遠遠地,他不想再錯過另一個8年,他不想她的生命裏再有第二個趙之凡,他恨自己這8年的空白,恨自己終究是晚了一步!


    李綺瀾當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但是她顯然拒絕他的靠近。“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她質疑的眼神裏有著強烈的控訴,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李綺瀾心裏陡然一涼,她既然決定了會陪他一年,當然希望這一年自己給他的是美好的幸福的回憶。卻害怕如果有一天是他親自將自己推開,是他錯過了。那她也無法守著這樣的承諾。心有一絲絲疼痛。


    弓振宇沉著臉,昨晚他氣的直接將電話摔了,他根本不知道她有打電話來,他……


    “我不知道。”他又煩躁地吸了一口煙,想起這裏是醫院,頓時將煙踩了踩,站起來定定地看著李綺瀾,他看到她眼裏的退縮。


    他的瀾瀾就和一隻刺蝟一樣,一旦遇到危險就把自己包裹起來,退到自己最安全的地方,然後養傷,然後戒備地注視這周圍。包括戒備地看著他。


    他的手指微微發涼,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李綺瀾捏緊了被子,緩緩地趟了下來,將被子拉高蓋住她美好的容顏,低低地說道:“我累了。”


    她竟然背對著他,弓振宇得到這個認識,直接坐在她的床沿,拖下鞋子,他竟然也躺在床上,從她的後背擁住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瀾瀾,別怪我,我依然是你的宇哥哥,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我會為我們這個家努力,好不好。”


    李綺瀾身子僵了僵。他身上的汗水還沒有幹,有著一股**的感覺透過他的背,這個冬天出汗後就不能馬上吹風,很容易感冒。想到他應該是跑過來的,她心裏頭一陣發酸,昨天她將他的車開走了,今天他就和傻瓜一樣跑著來醫院,女人很容易心軟,她轉過頭,抱著他,沒有說話,拿起他的手看了下。


    那有一個小小的牙印,她記得,那是她10歲的時候她咬的,他從來沒有變過,一直都……


    “宇哥哥,有沒有人說你很傻很天真?”


    弓振宇搖了搖頭,他是金城的老大,誰敢說他,還不等著被抄家。他抱緊她,然後心跳終於恢複了正常。這樣真好。


    李綺瀾突然歎了一口氣,罷了。凡,原諒我,這一年裏原諒我先把你忘記,宇哥哥,他的愛太讓人心痛。等我一年好嗎?等我一年,我會回熏衣小築。


    抱著李綺瀾的弓振宇並不知道懷中的女孩已經落下了一滴淚,她要初為人妻,又要初為人母了。


    熟睡著的李綺瀾聞到一股濃而香滑的味道,打著點滴的她醒了過來。茫然地看著坐在床頭的弓振宇拿著一個保溫瓶——


    又是一個保溫瓶。


    李綺瀾自嘲地一笑,當初的記憶已經模糊,現在想起來她一點都不生氣,凡做事一向有他的理由,想起阮鳴,李綺瀾臉色一冷,有野心的人永遠都是最大的禍患!


    “瀾瀾,來喝雞湯了。”弓振宇將那乘著濃湯的碗遞到李綺瀾前麵,他沒做過伺候人的事情,當然不知道病人需要用喂的。


    李綺瀾訝然地看著他,然後無語地接過那碗湯,喝的有點不爽,她嬌氣了嗎?嗬嗬,突然她想嬌氣點,或許弓振宇將來照顧的不是一個孩子,而是兩個孩子,包括她這個大的。


    隻是一切或許隻是幻想,畢竟左翼的事情她不會放著不管,既然朗諾是衝著她來的,那麽一切必然需要有個解決的方案。隻是現在的她還不適合來做。


    “喂我……”李綺瀾突然將湯遞給她,應該說很大程度她撐不下去了,像他這樣的大少爺做伺候人的事情一定不上手,當然就更沒有耐心。


    “哦。”弓振宇接過碗,卻和李綺瀾想的不同,他既然不厭其煩地一勺又一勺地喂著,李綺瀾臉色一黑,說道:“接下來的給你喝吧。我的寶寶說撐著了。”


    弓振宇幹脆放到一邊,卻在李綺瀾的瞪視下,無奈地喝下這給孕婦喝的湯,不知道這喝下後會不會內分泌失調。


    第二天一個大肚子的孕婦就這樣被帶回他們的愛心新房。在路過第一家別墅的時候李綺瀾的眼神停留了下,她轉頭看著專心開車的弓振宇問道:“宇哥哥,這個別墅有人住嗎?”


    弓振宇瞄了一眼那家別墅,挑了下眉頭,薄唇抿了下,“是最近幾個月搬來的,是有人,隻是不怎麽出來。有個女人。”


    記得上次他來休整這裏的時候有個女人在陽台上走著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相對而言,弓振宇還是希望鄰居是女人,像夜西那樣的變態最好少接觸,眼色冷冷地看向那第三個別墅,他將車停在了第二個別墅的車庫裏。


    <a id="ads" href="/">【本站首發,最快更新】</a>


    抱著李綺瀾出來,她比之前重了些,也多了些存在感,以前的她輕飄飄的,仿佛一不小心就能被刮走似的。跨入大廳。李綺瀾看著這兒的大廳,笑了笑。


    地毯是紅色的毛毯做的,薄薄平滑地鋪著,防滑也防摔,地毯順著一個兩層的樓梯而下,下麵是一個很大的魚缸,透明的藍色光線讓所有的魚都漂亮了起來。


    而沙發是貂皮沙發,躺下去一定很舒服,她笑了笑,而沙發的兩側放著綠色的盆栽,是綠柔吧,聽說對於吸收二氧化碳什麽有毒氣體特別有效。


    那個超大的屏幕掛在牆上,李綺瀾愕然,弓振宇走到旁邊去,他手上拿了一件紫色的衣服,纖維絲綢的。


    “這是什麽?”李綺瀾詫異地看著像睡衣又不像,貌似可以外穿。


    弓振宇將她的外套脫掉。將這個衣服給她套上。語氣溫柔,“這是防輻射的衣服,為了寶寶的健康,你有空沒空都穿著。”


    說完,他按了個遙控器,頓時房間溫暖了起來,暖氣的溫度適中,她沒有再套上外套,卻看著那盤旋而上的樓梯覺得似曾相識。


    弓振宇牽著她的手道:“這是模仿你們第一夜妖嬈製作的。而且安全。”


    樓梯的打造也是防磨防滑的。而且為了怕說會出現意外,弓振宇還在旁邊設置了一個電梯。


    李綺瀾看著那升降電梯無語,她終於知道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受的是啥特殊待遇了。她隻不過是有了寶寶,這一個樓梯的事……


    李綺瀾走上樓梯,上麵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麵漂亮的風景,那魚缸就讓她想起了風生水起這四個字。打開一間房,這應該是主臥室,紅色的床映入眼底,看過去很柔軟很溫暖,李綺瀾突然想起小時候媽媽一鋪上這種柔軟的毯子和被子她就忍不住滾進去,然後笑嘻嘻地說:“好幸福哦。”


    這種紅色把整個房間反射出一種純然的玫瑰紅色,她的手輕輕觸碰了下這紅色的被子,將她放在耳邊,這種柔軟的感覺真的很好。


    弓振宇將她抱坐在他的大腿上,摸著她那滑如蠶絲的頭發,“我就是靠觸覺來找的被子,是不是感覺很像?”說完,弓振宇將她那一縷頭發送到她手裏。


    李綺瀾捏了下,有點難以抑製地彎起了嘴角。


    她抬起頭走到角落的梳妝台前站著,鏡子裏的女人有這一頭長發,飄移垂墜,黑入墨一般耀眼美麗。她依然一副金色的麵具,笑地無聲,卻有那麽一點點溫暖。


    突然她的眼神頓住了,匆匆轉過頭,激動地看著陽台對麵出現的那道身影,卻在她轉頭的那一刹那,什麽都沒有了。


    “怎麽了?看到了什麽?”弓振宇從她身後擁著她,而李綺瀾的臉色微微一變,頓時又恢複了過來,可能是自己眼花吧,李綺瀾轉過頭對他說道:“我們這兩家別墅挺近的。”


    陽台距離貌似剛剛好米,不短也不長。李綺瀾盯著對麵那陽台上滿滿的薰衣草陷入了沉思。


    弓振宇笑著轉頭,“這三個別墅都是有些家底的人才住的,所以各自都有防盜和監控設備,我們也有。”說完,弓振宇對著室內的牆壁上的一個紅色按鈕按了下,李綺瀾清楚地看到了陽台外布滿的紅外線。


    她笑了下,怪不得要穿這防輻射的衣服,家裏的高科技還真不少。


    李綺瀾有點累了,看著那紅色的大床,她趟了下來,弓振宇將她打橫抱起,來到浴室裏,一把將浴室的門拉上。李綺瀾心髒心髒猛地一跳,不知道出於何種心裏,她抱著自己,眼神警惕地看著弓振宇,轉頭她有點無措地看向對麵的陽台。


    弓振宇看著她防衛的動作,本來要跨上來的動作僵硬了下,眼裏有一絲火焰被挑了下,似乎越燒越旺。


    李綺瀾放下麵具,她不知道為什麽此刻麵對弓振宇她的心有點亂,似乎有一種意念在告訴她不可以,的確,在洛杉磯,他也沒有碰她,隻是抱著她睡著了。


    李綺瀾有些愧疚,卻無奈,她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我懷著寶寶,不適合……”她別扭地看著弓振宇,或許她需要時間吧,宇哥哥,能等我嗎?等我解開心扉……她也不知道會多久,心被壓縮了,很擠很悶。


    弓振宇轉頭,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浴室的房門被狠狠地鎖上。李綺瀾聽著這震耳的聲音,她有些癱軟。手心微微冰涼著,她知道有什麽東西變不了。


    無奈歎一口氣,她解開身上的衣服。任著熱水將這個浴缸灌滿,一股溫熱的源流像是一種淡淡的撫摸,李綺瀾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種按摩的溫暖。


    而弓振宇卻是走了出去,有些挫敗地看著遠處的黃花菜,似乎想將手中的煙扔到這塊農田裏,伴隨著他的怒火一起燃燒,瀾瀾的眼裏對他有警惕。他的努力都化為泡影了嗎?


    對商業對手他一向直接,一針見血,卻沒想到卻在這個女人麵前這麽挫敗!


    “shit!”弓振宇將手中的高腳杯放下,順著樓梯一路向下,而此時夜西卻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弓振宇衝了上去,狠狠拽緊他的衣領,“別再給我出現這樣的表情!”


    撲哧,夜西笑得張揚,他殷紅的唇笑開,潔白的牙齒在弓振宇看來卻如森森的狼牙。


    “早就知道是這樣的不是嗎?”夜西拍掉他的手,手卻碰在了院子的扶手上,三個別墅各有院子,都分別打理,卻沒有用高高的紅牆圍著,隻是用白漆漆上的木欄杆弄上隔開,很雅致,因為每個家裏都裝著高級


    的防盜係統,當然這外麵的隻要好看其他的他們都不在乎。


    弓振宇臉色暗沉,這一刻他突然間想殺死眼前這個妖孽一樣的變態!


    “別忘了,在李綺瀾看來我也是她的朋友,畢竟那一場爆炸,我們並肩作戰才活下來,你以為你殺了我,她會如何?”夜西非常有把握,他可是花了很多時間來研究這個女人。


    一個外表上看似冷漠,實際上卻有情有義的笨蛋女人,蠢!


    弓振宇握著他領子的手緊了緊,又鬆了鬆,也是因為這樣,所以瀾瀾她還無法接納我。弓振宇明白隻要自己稍微再努力一點點,一切有可能改變。


    想到這裏正以為她有情,他相信自己可以打動她,隻要她願意和自己一起努力將趙之凡忘記!


    夜西細細看著他的表情,眼神陡然一冷,看來弓振宇還不是個死心的人,既然如此那他就試著讓李綺瀾死心!


    夜西撇了撇嘴,消失在弓振宇麵前,對夜西,弓振宇眼裏升起了警惕,對夜西這個危險人物他需要好好地了解下。


    浴室裏


    李綺瀾換上那件白色的浴袍,她甩了甩頭,眼底有一絲不明的情緒,她剛剛竟然想逃,而且有一種背叛的感覺,甚至她能感覺到後背突然湧現而出的冰涼冷澀的寒意。


    她害怕,怕自己永遠都無法接納宇哥哥,這樣她或許應該該離開了。


    再次甩了甩頭,像宇哥哥那樣的傻瓜,她不敢想像,如果自己離開了,他會不會繼續碰壁到鮮血臨頭,李綺瀾不想多想,執起手機,她撥了韻的號碼:“韻,查一下朗諾的身份,他的所有信息。”


    放下電話,她黑如黑玉的眼睛閃過一絲冷光,摸著自己的肚子,她溫柔說道:“寶寶,要陪媽媽作戰了,這一次我們要守護外公和爸爸的東西。”


    打開浴室的門,李綺瀾坐在浴室外的躺椅上,按摩著小腿,她的動作越來越不靈活了,也許是懷孕了,她的腳浮腫了起來,她按摩著,卻因為肚子的阻礙,她挫敗地發現自己的手還不夠長。


    弓振宇剛剛進來就看到李綺瀾肚子頂著一個球,吃力地彎腰,見她憋紅了臉,氣憤地哼哼,他莞爾,她嬌憨的樣子好久沒見了,弓振宇大步一跨,來到她的身前,沒有說什麽。


    將她身旁的精油拿了過來,滴了幾滴在手上,他開始按摩起她的腳,李綺瀾臉上泛紅,他的手很大,自己的腳被他包裹在手中,李綺瀾怔了下,突然意識到什麽,她抿緊唇,兩隻手捏了捏自己的腰,頓時臉色黑了黑,她低垂著頭,無語地看著弓振宇說道:“我胖了。”


    她一臉陰鬱,從小到大她的身材她沒有關注過,隻是身體一向輕盈,卻在剛彎腰的那一刻她發現除了那圓到突出來的肚子外,還有腰上那不知道何時出來的救生圈,她怨恨地瞪了弓振宇一眼,罪魁禍首就是他。


    <a id="ads" href="/">【本站首發,最快更新】</a>


    “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


    弓振宇挑了下眉頭,他隻是給她喝了一些相當補的東西,還是找老頭子要的,還說是媽媽那時候壞他的時候的最佳菜肴呢。


    難道是老頭子?


    突然他也黑了個臉色,這問題很重要嗎?


    “胖了就胖了,懷孕的女人誰不胖的,胖了抱起來才舒服。”弓振宇繼續他的按腳動作,李綺瀾憋足一口氣,從這一刻起,隻要是弓振宇拿來的好吃的,她拒絕進口。


    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自己還真是千金小姐……(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黑道麵具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莫芊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莫芊涵並收藏黑道麵具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