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忽然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


    穆澤陽以退為進,道:「你先說……」


    「你今晚也赴飯局了吧?沒喝多吧?」


    「沒喝多少。」穆澤陽道,「他們不敢灌我。」


    喬羽勾了勾唇,的確。


    兩人又沉默下來。


    喬羽問他:「你剛剛要說什麽?」


    穆澤陽垂下眼眸,目光恰好落在喬羽腰上,他盯著喬羽風衣的衣扣,輕聲問道:「你今晚……也住這兒嗎?」


    喬羽張了張口,有點猶豫。


    穆澤陽鼓起勇氣,抬眸望著喬羽:「他僅僅是你哥們兒,對嗎?」


    喬羽深吸一口氣,隨後掌心貼在穆澤陽臉頰,給他塗紅花油:「不然呢?你以為他是誰?我的新男友?」


    穆澤陽被他粗魯的動作弄得眯了下眼,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眼神:「不是,抱歉。」


    他不該問的……


    可是……沒忍住。


    喬羽盯著他,手下動作絲毫沒放輕:「那你怎麽想的?」


    穆澤陽沉默良久,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身:「我不想讓你住這兒。」


    喬羽被他這動作弄得無法給他塗藥,手上還有藥油,隻能無措地舉起來,被穆澤陽越抱越緊。


    穆澤陽把臉埋在喬羽腰腹處,一開始的喃喃也變得清晰起來,他又重複了一遍:「我不想讓你住這兒。」


    ——可是他還要照顧林燁這個醉鬼。


    喬羽無奈道:「那你想讓我住哪兒?都這麽晚了……」


    穆澤陽抬頭:「我們再去開一間房。」


    喬羽:「……」


    大少爺,你這是在約、炮嗎?


    穆澤陽借著衝動,繼續說道:「我還喜歡你,喬羽。」


    喬羽疑惑地低了低頭,好像沒聽清似的:「你說什麽?」


    穆澤陽認真道:「我還喜歡你,喬羽。我知道我沒資格說這些話,我現在記憶不清楚,家裏也沒搞定,你肯定不相信我的話。但我的心騙不了我,我看到你就心跳加速,我想一直看到你……我不想聽你那麽嚴肅地叫我『穆總』……我看到你對別人那麽好,對我卻那麽疏離,我心裏很難過,很嫉妒,可我偏偏沒資格難過,沒資格嫉妒……」


    「喬羽,你還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喬羽張了張口:「我……」


    他是萬萬沒想到,穆澤陽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向他吐露心意。


    太突然了,太猝不及防了。


    「喬羽,我們複合好不好?」穆澤陽豁出去了,再接再厲問道。


    喬羽心髒狂跳,但他想到那些過往,想到穆澤陽現在的失憶,再想到自己這兩年的目標,動搖的心漸漸平復,他顧左右而言他:「你是不是酒上頭了?要不然這樣吧,你在這裏趕緊好好休息一下,我自己另外再去開一間房……我——」


    穆澤陽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得彎下腰來,攫取了他的雙唇。


    喬羽瞪大眼睛。


    穆澤陽唇間還殘留著淡淡的酒味兒,不難聞,反讓人沉醉。


    喬羽下意識地推拒著他的胸膛,但穆澤陽手勁很大,扣住他的雙臂,他站立不穩,跌到穆澤陽懷裏,兩人的吻越發難捨難分。


    穆澤陽將他壓倒在床,目光沉痛地看著他,喬羽的手逐漸無力垂下,閉上了眼。


    穆澤陽攻城略地,喬羽潰不成軍。


    良久,穆澤陽才輕輕退開一些,氣息不穩道:「我沒喝醉,我很清醒。」


    「我愛你……喬羽。」


    「我愛你。」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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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縱容


    喬羽此刻聽不到什麽別的,對自己的心跳聲卻聽得十分清楚。


    穆澤陽表白完,又吻了上來。


    若說穆澤陽醉了,他的眼神又很清醒。可若說他沒醉,他卻比平日更加溫柔纏綿。雖然帶著克製,卻是熱情似火。


    喬羽的思維不受控製地跑偏,心想,難道今晚他們兩個會……滾床單嗎?


    如果穆澤陽真的想,那他呢?他會拒絕嗎?


    正在喬羽胡思亂想的時候,穆澤陽鬆開了他,目光灼熱:「喬羽……你還愛我,對嗎?」


    喬羽躊躇不答。


    穆澤陽也不傷心氣餒,繼續道:「我知道,你還愛我。你的心跳騙不了我。」他的手覆在喬羽心口,眼底帶了點笑意,「我會搞定家人,也會盡力恢復記憶。你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


    「我可以等,但請你不要對我那麽疏離,好不好?」穆澤陽也擔心自己太過霸道無禮,所以很快改口,態度卑微得很。


    喬羽最見不得他這樣,終是敗下陣來:「我們都這樣了……在你眼中,我很疏離嗎?」


    穆澤陽連忙否定:「不是,當然不是。謝謝你……是我太急了。冒犯了你。」


    旁邊床上林燁說了句夢話,打斷了他們這邊的繾綣情深。


    穆澤陽酒意褪了大半,他從喬羽身上移開,起身道歉:「對不起,我……情難自禁。」


    喬羽不想顯得自己太在意,便故作輕鬆道:「沒關係,都是成年人,我懂。」


    穆澤陽聽他這話又有點距離感了,反思自己剛才那句道歉,也有點異議,他趕緊『急救』——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們另外再開一間房好不好?你放心,在你答應跟我交往之前,我不會逾距,我隻想能近距離看到你。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摟著你。」他低聲道,「那天……你在我家影音室陪我,我睡得很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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