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弗雷迪的內心卻愈發崩潰了。


    史蒂夫雖說並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弗雷迪,但是他也從彼得口中得知,他對[弗雷迪]這個名字印象深刻。他甚至都不記得[史蒂夫],隻記得[弗雷迪]。這在美國隊長看來,豈不是就正代表了,在芙洛拉的心裏,身為丈夫的[弗雷迪]要比身為前情人的[史蒂夫]更重要嗎?


    ——還說什麽,我仍然是你生命裏最愛的男人,騙人的鬼!


    弗雷迪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了。


    但是,既然是芙洛拉挖的坑,按道理來說,他應該得幫自己填上。繼續隱瞞[我就是弗雷迪]的這個秘密,那麽他的身上恐怕得一直貼著[有夫之婦]的標籤了。


    美國隊長是不是真的綠,其實弗雷迪是無所謂的。但為什麽要讓他這個名義上綠了美國隊長的人死了還不得安息,甚至還要當麵再綠他一回!?


    ——曾經的「青梅」和竹馬,如今的「一對夫妻」和「綠帽隊長」。


    ——嗬,命運可真他媽奇妙。


    在通訊中,艾琳也並不在意芙洛拉綠了史蒂夫的行為,甚至覺得芙洛拉綠得好。


    要是不綠史蒂夫,還死心塌地地一直等著史蒂夫。


    那豈不是得孤苦伶仃過一生?


    雖然收到這封信已經太晚了,但是她至少知道了芙洛拉並沒有如她以為般地將年輕鮮活的生命結束在了布魯克林。不僅如此,芙洛拉顯然活得很好,她擁有了她想要的自由的人生,她遇到了愛著她的人,她與丈夫和孩子構成了一個圓滿的家庭……這正是艾琳對芙洛拉人生的期待。


    艾琳心中想到芙洛拉也許有回來找過她,但是芙洛拉怕是並沒有想到她早早地便和家人離開了布魯克林,在之後她又移民加拿大。這封信她也是今日才收到,雖然她們並未能有[重逢之日],但這封七十年後的信填補了艾琳生命裏最大的遺憾。


    在電話中的艾琳也對史蒂夫表示,七十多年的時光如此漫長,雖然身為戀人的芙洛拉和史蒂夫最終並沒有能在一起。但是芙洛拉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路與真愛,而史蒂夫也成為了擁有不朽光輝的美國隊長,他們之間雖然充滿了遺憾,但這對於他們二人而言未嚐不是一個好的結局。


    艾琳告訴史蒂夫,他也可以放下芙洛拉了。


    金髮男人的眉頭微蹙。


    這封信件的內容的確讓美國隊長感到震驚,然而七十多年前的這封信的突然出現,也讓史蒂夫感覺到很不對勁。史蒂夫相信,這封信與芙洛拉的突然出現,背後有著相連的秘密。或者說,美國隊長感覺得到,在這背後還有一個人,在安排著這一切。


    通話中史蒂夫表示想要和艾琳當麵再聊一下,他還想要親眼看一下這封信。


    在掛斷電話之後,史蒂夫的目光中充滿了思索,而後金髮男人望向了弗雷迪。


    弗雷迪的心髒猛地咯噔,隻想把自己給埋起來。


    「芙洛拉,你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金髮男人露出了一種欲言又止的神情,而後還是語氣溫柔地問道。


    無話可說·弗雷迪:「……」生而為鬼,綠了你,我真的很抱歉?


    嘉莉和彼得此時互相對視一眼,兩個都知道[芙洛拉]與[弗雷迪]之間的秘密的孩子都被這個發展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隻怕自己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芙洛拉,你不用對我感到抱歉。正如艾琳所說,這是她期許的你能擁有的一生,這也是我心中所期望的。」史蒂夫看懂了長發幽靈眼中的歉意,這是他不需要的,「當我醒來在二十一世紀,我知道我們之間相隔了多麽遙遠的距離。我並沒有達成我的承諾,回到你的身邊去,我的心中對你充滿了愧疚。」


    美國隊長的心中清楚地知道是他拋下了芙洛拉。


    在他選擇奔赴死亡的那一刻,他的眼前浮現出了無數關於芙洛拉的畫麵。


    那是他記憶中最為明艷的、美好的、耀眼的……也是最想要永遠留住的時光。


    最後卻都滿載遺憾地沉寂在冰冷中。


    「芙洛拉,我曾經留下遺言,告訴你很抱歉我要失約了。我愛你,但是我又無法回到你的身邊。」史蒂夫的眼神充滿真摯與深情地注視著弗雷迪,「我希望你放下我,我希望你能找到與你真心相愛的人,我希望你能度過圓滿的一生。」


    「那我想,這一切正如你的所願,史蒂夫。」弗雷迪沉默了會兒,而後低垂著眼笑著說道,「在收到你的遺言之前,我就已經找到了屬於我的幸福了。」


    「我比你想像中的,還要理智與現實吧。」弗雷迪神情坦然地說道。


    正因為[芙洛拉]如此了解史蒂夫的想法,所以才給艾琳寫下了這樣的信件。


    如果這是史蒂夫所希望的,那麽弗雷迪願意杜撰這樣的人生。


    史蒂夫卻沒有說話,金髮男人此時的眼神中有一種弗雷迪並看不懂的複雜。


    美國隊長伸出了手,他的眼神沉思著,輕輕地觸碰了弗雷迪的棕色長髮,從發間輕撫到發梢。史蒂夫知道這頭秀麗柔順的長髮不僅僅是奧威爾夫人對女兒的要求,芙洛拉自己也同樣珍視著。


    「我去找一下艾琳。」史蒂夫突然說道。


    「好,好的。」弗雷迪本來還以為史蒂夫還要問他些什麽。


    「彼得,嘉莉,在我的家中多留一會兒好嗎?」美國隊長轉頭看向充當木頭人的彼得和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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