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各堂主、長老具都憶起了當初東方不敗上位時的動。盪,還有他曾為副教主時替任教主清掃有異心長老時的狠辣手段。


    他們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楚的認識到:哪怕這位教主近幾年來對教務越發不上心,然而他的心機手段,以及那無人可極的武功也不是他們及得上的。


    因此,無論是之前心中打小注意的,或是另有想法的,此時都收斂了起來,黑木崖內的氣氛一時冷肅起來。


    而那天來院子裏說林裴有所圖謀的幾位,更是心中後悔。心道:隻要教主信他,他們又何苦去淌渾水。於是一邊沉寂下來,一邊派人去與林裴交好,便是不能交好也不可讓其記恨上他們。


    黑木崖上下都提心弔膽的,倒是引發這種現象的二人一個教劍一個學劍,很是自得其樂。


    如此過了一些時日,他們之間愈發親近起來。若說之前林裴還是一副管家的做派,如今卻是漸漸與他同進同出,同坐同食了。


    特別是那次,練完劍用完早膳後,東方不敗本要回房間,這個時候林裴一向是不會跟著的。


    卻不想東方不敗走到門口後卻突然發話讓他進來,林裴雖覺得有些詫異,卻還是依言進去了。


    進得房間,東方不敗讓他坐下後便不理他了,隻拿出了一條純色的帕子繡了起來。


    這人容貌是極好的,加上膚色白皙又喜著紅袍,表情柔和下來時,雖不顯女氣,卻帶了一分男女莫辨的艷色。隻是他素來氣勢逼人,在人前又顯少有笑模樣,是以倒沒人有辛見到他這一麵。


    他刺繡也不像女子那般動作柔和婉約,一上一下間速度極快,針線翻飛間透著幾分鋒芒。看著這人刺繡,倒真是賞心悅目,林裴想。


    等到一條帕子繡完,東方不敗將其遞了過去,意味深長的吐出兩字,「如何?」


    接過後仔細的欣賞了一番,林裴撫摸著帕上栩栩如生的牡丹贊道:「教主的手藝自然是極好的。」說完,見他似笑非笑的繼續看著自己,又補充了一句,「教主若喜歡,不若我讓人準備些繡架。」


    望進他的眼底,東方不敗笑了起來,隻道了句,「隨你。」


    見他沒問自己要,麵上帶著愉悅的重新拿了塊帕子繡起來,林裴便將手裏的帕子收了起來。


    後來,林裴果然讓人弄來了繡架,甚至單獨布置出了一個房間。於是自那次後,東方不敗繡花時他也常陪同在左右。如今,除了晚上睡覺的時間,這兩人倒鮮少有不在一起的時候。


    這日裏,東方不敗難得去書房處理事務。在桌案後坐了一會,卻突然看見了一條有意思的消息。因著不算什麽重要的消息,於是便直接遞與林裴。


    接過來後,林裴掃了眼紙上的內容。


    卻是從山西分壇傳來的,事不算大也不算小,是分壇裏有十幾個人進了一個林子後,突然隨林子一起消失了。若隻是人消失了,這還沒什麽,關鍵是林外沒來得及進去的人眼睜睜的看著麵前的林子帶著裏麵的人突然都消失了,這才叫詭異。後來那目擊此事的幾人在附近一打聽,卻聽說那處本來就沒有林子。正因為這事太古怪,於是便也順便報過來了。


    「會跑的森林?倒有意思。」林裴道。


    這般倒是有些像海市蜃樓,隻是若是海市蜃樓的話,卻不會連進去的人也消失。


    「你若感興趣到不妨去瞧瞧。」東方不敗說完,卻又想到他若去了少不得要一個多月不在黑木崖,如此又有些不願意。


    「好。」答應下來後,林裴看著他,見其麵上的一分笑意慢慢消失,於是微笑著道:「隻是我武功不行,若教主一起去才有底氣。」


    對於那什麽林子,林裴其實興趣不算太大,至少沒大到想親自去看看。隻是,自他來黑木崖也有段時間了,卻發現東方不敗別說下黑木崖,就是自己的院子也很少出。


    隨著對他的了解漸漸加深,林裴發現他如今身處高位名利雙全卻已無雄心壯誌,似對什麽都不太在意,甚至有時一個人坐在屋頂上喝酒時,周身的氣息隱隱透著絕望和痛苦。


    雖不知他為何會這般,但顯然繼續下去,林裴覺得以他的性格,要麽變成一個清醒的瘋子,要麽就結束這一生。而兩者,卻都不是林裴想看到,如今見他對自己有些依賴的心理,林裴便打算和他一同出去走走。想來不論怎樣,總比讓他繼續窩在這小院裏要好。


    「讓本座給你護航,你付得起報酬嗎?」聽他邀自己一同出去,東方不敗睨他一眼。語氣雖冷,卻又不像是要拒絕的意思。


    「談報酬傷感情。」林裴微笑道。


    嗤笑一聲,東方不敗倒也沒反駁,繼續處理他的教務了。


    說來東方不敗卻是很久沒出過黑木崖了,也沒有出黑木崖的打算。畢竟於他來說,這江湖也著實沒什麽意思。隻是他如今對林裴到底有些不同,若他想出去,卻也不願將人一直拘在崖上。


    然而,就如林裴所說,他武功的確不行,便是派人跟著,到底也不如自己陪著放心。


    東方不敗決定了的事向來雷厲風行,又因他在教中獨斷專行,是以便是要出去也隻下了道教令命眾人不得來院裏打擾,又和童百熊說了一聲後,便帶著林裴下崖了。


    除了遠遠跟著的幾個暗衛,兩人就沒帶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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