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笙一行騎馬來到軍營,軍營雖然遭遇襲擊,但此時四周無數旌旗招展,所見軍卒個個甲胄鮮明精神抖擻,仿佛之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軍營門口徐庭如身著白色錦衣帶著兩個白衣青年劍客正騎在馬上等候,看到秋笙等人來到,徐庭如策馬迎上來,抱拳微笑道:“秋盟主,各位前輩,在下恭候多時了”


    秋笙抱拳回禮道:“有勞徐公子久候”


    徐庭如道:“各位請跟我來”


    他領先策馬進入軍營大門,秋笙一行跟在他後麵,看到軍營內大路兩旁都豎著軍旗,雖然眼中所見軍卒不多,反而讓人心中有所戒備


    眾人策馬前行三百步,看到有數層鹿角柵欄架在大路上,數百個全副武裝的軍卒簇擁著兩個軍官站在路口,其中一個軍官大聲道:“請各位來賓下馬”


    徐庭如下馬回頭笑道:“今日來客很多,進出中軍重地不得不格外嚴密”


    秋笙下馬道:“理當如此”


    見秋笙下馬,傅仲平、丁郎、慧心、李大腳等人也紛紛下馬


    有軍卒上前將他們的馬匹牽走


    玄月仰頭道:“不知是不是不能攜帶武器入內?”


    徐庭如笑道:“不必”


    一行人跟著徐庭如穿過柵欄,隻覺得兩邊軍卒所持矛戟寒光閃閃,透露出重重殺氣,同時冷風之中已有一絲淡淡的血腥氣味


    眾人沿著大路向前走出三百步,軍營中央有一座柵欄圍成的營寨,營寨每隔十步就有軍卒持戈而立,徐庭如帶著眾人進到裏麵,看到裏麵有二十多個帳篷沿著營寨圍成一圈,其中正中間兩個帳篷和其餘帳篷相隔五十布的距離,一個帳篷旁樹著一麵金色飛龍旗,另一個帳篷旁樹著一麵銀色白虎旗,所有帳篷麵對中央的一麵帳幕掛起,帳中擺放著一張長方桌和四張椅子


    已有不少人入席,一張桌子旁坐著昨夜來到的雪山尼爾國大國師西域密宗紅教掌門龍象法王密羅阿多和他的弟子帝加,護送他們前來的南平督護三等侯爵李延宗也與他們同桌


    在他們旁邊帳篷坐著大理國皇叔段起明和隨從大臣和正,還有一個相貌古怪的中年人,褐色卷發,身形枯瘦,皮膚黝黑,左鼻右耳各帶著一個指圈大小銀環,穿著粗布白袍,雙目低垂仿佛如老僧入定


    看到秋笙等人來到,段起明起身拱手致禮


    眾人也紛紛向段起明回禮


    徐庭如笑道:“世子殿下吩咐,來客不分尊卑,請隨便坐”


    秋笙點頭,便在身邊帳篷處的座位坐下,郭瑜、傅仲平、丁郎跟著他坐下


    李大腳來到段起明附近帳內坐下,玄星和玄月也跟了過去


    若塵陪著慧心在秋笙旁邊帳內座位坐下,段起明已起身來到一難麵前寒暄了幾句,大理向來重禪敬佛,皇家子孫是如此,一難來到段起明所在席位,那個中年怪人睜眼起身向一難行禮問候,他說的是梵文,一難是少林高僧,梵文造詣也是不低,故此能和對方交談


    不等眾人坐下,營寨一側已有八名白衣少女端來美酒涼菜,這些少女個個衣衫樸素簡潔,臉上略施脂粉,長發垂在身後不見佩戴金銀玉器,但或清麗或嬌豔,看她們個個身手矯健,顯然會武功,柔美的目光也隱藏著一股銳氣


    玄月聞到酒香,笑道:“好酒”


    兩個少女幫他們席位斟滿了三倍酒,酒香飄逸,玄月已是一口喝幹自己杯中的酒,又將玄星杯中的酒喝幹,讚道:“真的是難得能品嚐到的好酒”


    玄星正色道:“師弟,不要貪杯”


    李大腳品了一口酒笑道:“玄月老弟有酒必醉,好


    在酒品還算可以,喝醉了自然會找個角落去睡”


    說話間四個中年白衣女子一起走入,為首的是連夫人雲倩兒,她身側是平越母親絳霜,後麵是沉霜和玉霜,平越曾在江南擔任武職,絳霜幾次去江南看望兒子也去連家拜見過連夫人,連夫人知道絳霜閨名司徒佩容,沉霜和玉霜的丈夫都在中州軍中任職,職位不過千人校官,她們都是官宦人家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一起自有法度,連夫人和司徒佩容都有爵位在身,走在前麵,沉霜和玉霜跟在後麵舉止頗為恭謹


    她們之中連夫人固然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司徒佩容、沉霜和玉霜也沒有象之前背負長劍,她們三個都是素布長裙,頭插小白花,麵帶幾分悲傷,和連夫人一起在一處靠外帳篷中坐下


    又過片刻一個老婦人在三個中年白衣女子陪同下來到,老婦人神色威嚴,雙目精光四射咄咄逼人,正是長穀君帥老夫人,陪在她身旁的分別是之前和小梅交過手的馬夫人以及和小顧交過手的冷霜,還有一個中年女子容貌嬌豔無比,神色冷漠如寒冰,雖然她也和其他女子一般身穿素色長裙頭插小白花,但臉上沒有絲毫悲傷之色,腰間佩著一把玉鞘短劍


    看到帥老夫人來到,連夫人、司徒佩容、沉霜和玉霜同時起身,連夫人和司徒佩容行的是屈身禮,沉霜和玉霜行的是跪禮


    帥老夫人來到連夫人身前,淡淡地道:“各位夫人不必多禮”


    她說話聲音蒼老沒半分中氣,但四周不論遠近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不少江湖中人紛紛望向她,心中暗自驚奇


    帥老夫人道:“倩兒,好久沒見到你了,也就是每年做壽開春收到你們夫婦送來的年糕,偶爾也有江南回來的人提起你,都誇你賢淑謙和勤儉持家,為廷綱分擔了不少,也是有功於朝廷和百姓”


    連夫人道:“老爺公務繁忙,家中瑣事少不得要操心一下,這些是臣妾該做的本份之事,不敢說有什麽功勞”


    帥老夫人點頭道:“你們夫婦每隔三年才來京一次,記得上次見到婉兒已是六年前的事了,想必已經出落成花一般的容貌了”


    連夫人道:“臣妾無能,此女頑劣,貽笑大方了”


    帥老夫人道:“老身倒聽說婉兒文武雙修,天真無邪,頗討人喜歡”


    連夫人心中一動,笑道:“她是學文不知修身養性,學武不知天高地厚,說是天真無邪卻時時搗蛋惹禍,之前剛犯下彌天大罪,我也聽聞葶兒知書達禮文武琴畫無一不精,容貌美麗若仙,剛才在太子殿下處看到,果然名不虛傳”


    帥老夫人默然片刻,輕歎口氣道:“老身也算兒孫滿堂,其中長旗和葶兒算是最讓老身痛惜,可惜”


    她頓了頓又道:“為人母親的少不了要為兒女操心,縱然他們犯下彌天大罪,總不能見死不救”


    連夫人道:“是的”


    帥老夫人又對司徒佩容輕輕點頭,走到一處帳中坐下


    帥老夫人坐下不久,帳外又走入三人,看到他們,在座大部分江湖高手都心中打了個冷戰,就連帥老夫人也不禁皺起眉頭,進來之人為首是一紅衣老人,紅衣老人全身彌散著一層濃濃殺氣,那層殺氣在潮濕空氣中竟化為一層很淡的紅色氣霧籠罩著紅衣老人全身,正是公羊赤殺


    公羊赤殺身後是閻玉麟和符秀山


    符秀山快步來到離黃龍白虎旗最近帳中,然後轉身躬身等公羊赤殺入座,但公羊赤殺卻停下腳步,望向連夫人


    連夫人也是心頭一震,臉上卻不露聲色


    埋劍山莊一十三把劍公羊赤殺名列第十,雲倩兒名列最後,公羊赤殺到埋劍山莊時雲倩兒在莊中隻是林婉湘侍女,但雲莊主待她如女兒,林婉湘待她如姐妹,在武學上盡心傳授,雲倩兒天賦過人,意誌堅強冷靜果敢,在山莊之中武學修為突飛猛進,即使慕容冰、公羊赤殺、閻一本這樣來到山莊時已是名動江湖的高手,但也絲毫不敢小覷這個侍女


    不過雲倩兒武功從來都是由雲莊主傳授,林婉湘陪練,雲莊主也規定雲倩兒不得和來到莊中的江湖中人交手過招,雲倩兒不敢有絲毫違背,故此也從來沒有和慕容冰、公羊赤殺、閻一本他們比試過劍法武功


    公羊赤殺離開埋劍山莊已有二十年,雲倩兒容貌依然如同往日,隻是少女的青春俏麗變成了婦人的成熟恬美,此刻一眼被他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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