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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顧望著呂常握在手中的金屬筒,嘴角不屑地發出一聲冷笑


    呂林厲聲道:“你是誰?”


    小顧懶散地道:“你管我是誰?”


    呂常皺眉道:“閣下是任飛的朋友?”


    小顧緩緩搖頭道:“不是”


    呂常沉聲道:“任飛是死有餘辜,你還想替他出頭?”


    小顧望了任飛一眼,雙目閃爍著奇異的淡藍色光芒,他淡淡地道:“這世間或許所有人都覺得他死有餘辜,但至少有個人不想他死――”


    聽小顧這麽說,任飛不由得全身一震,他呆呆望著小顧,隻覺得自己的思緒一下變得有些亂,原本有些發麻的四肢是變得異常沉重


    呂林冷笑道:“是女人嗎?”


    小顧沒有出聲


    呂林怪笑一聲,道:“看來小五的相好還挺有本事”


    小顧冷冷望向呂林,嘴角已有殘酷之意


    冬風掠過,吹動呂常兄弟和任飛的衣襟,但小顧全身衣襟紋絲不動,四周空氣彷佛被他凝結住,猶如堅冰


    風嘯狂歌,劍吟亂舞


    小顧手中長劍劍鞘重重地直插在黃土之上,那把魔光長劍發出一聲狂野的長吟從劍鞘中躍出,銀色劍鋒閃耀著火紅色的光芒,四周數道黑影飛散,任飛在旁隻感到一股灼熱的氣流襲來,又在瞬間又變為一道森冷的氣息,讓他感到全身陷入冰窟之中一般


    小顧長劍在手,身子向後一躬,長劍揚起巨風擊向呂林右肩


    呂林大喝一聲,手中長劍出手也是迅疾無比,直刺小顧眉心――他自幼跟呂大先生闖蕩江湖,與人交手經驗也是極為豐富


    兩把長劍使出的都是誌在奪命的招數,沒有任何變化,小顧的劍勢猶如天工開山,呂林的劍勢卻似巨鳥投林,兩把長劍彼此交錯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聲,隻是小顧劍勢彷佛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劍尖已在呂林胸前劃過,呂林全身劇震,手中長劍被激蕩在一邊


    雖然呂大先生身材矮小,但他的劍法走的是剛猛路數,他性格偏傲,劍法一旦出手毫不妥協,呂林劍法雖有幾分火候,但不及小顧內外功修為精深,二人交手一招已決出勝負


    小顧長劍劍尖將呂林胸前衣衫劃開,從右肩一直劃到左肋,呂林望著眼前銀亮色的劍鋒帶著血光黑影掠過,隻覺得全身冰冷,麵色慘白至極


    任飛也是心頭猛跳,他看到呂林胸前衣衫被斜著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露出的肌膚中有幾處滲出一條血絲,如不是呂林的出手不弱,那麽小顧這一劍就已經將他開膛剖肚


    這時呂林才感覺到自己胸前肌膚被凜冽寒風吹得有些冷,同時發現自己握劍的手陣陣發麻,心中駭然,全身忍不住發出一陣顫抖


    小顧緩緩收回劍勢,冷聲道:“還行”


    他望向呂常,冷笑道:“你怎麽不試下這東西?”


    呂常麵色也如呂林一般蒼白,握著金屬筒的手劇烈哆嗦一下,他連忙將金屬筒放回到自己衣襟中,額頭冒出一陣冷汗


    小顧冷哼一聲,道:“解藥――”


    他說話聲音不大,但聲音如同他手中長劍,有一股肅殺之氣


    呂常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玉瓶,走到任飛麵前,遞給任飛


    任飛接過小玉瓶打開蠟封,看到瓶中有一顆烏黑的藥丸,帶著一股刺鼻的腥味


    看著任飛服下解藥,小顧冷聲道:“滾”


    呂常心中鬆了口氣,急忙轉身上馬,呂林也跟著呂常飛身上馬,二人不敢再看小顧一眼,一起撒馬向東狂奔而去


    小顧冷聲道:“呂大先生怎麽收了這樣兩個廢物做徒弟?”


    任飛沒有出聲,呂常兄弟雖不成器,但身手在江湖之中也算不俗,隻是麵對小顧出手的那種氣勢和殺意,江湖之中又有幾人敢擋其鋒芒?


    二


    突然,任飛麵色大變,他再度打量著小顧,目光也有驚恐之色,輕聲道:“我知道你是誰?”


    小顧雙目中射出一絲冷光,寒聲道:“你知道?”


    任飛道:“你是血衣人辜文衛”


    小顧冷哼一聲


    任飛道:“玄一師叔、清逸師兄、劉清泉劉師弟都是你殺的,他們身上傷口被長劍斜劈開胸膛,就和你剛才的出手一摸一樣”


    說到這裏,任飛身子也是發出一陣顫抖


    小顧嘴角笑意為殘酷,這一刻他已不在是一個落魄的江湖人,而變成了一個惡魔般的煞神――青衣樓一飛三血七魔星,小顧排名僅在風飛之後,血衣人並不是說他和杜玄鐵一般身著紅衣,而是說他每次殺人之後,全身都會被所殺之人的鮮血染紅


    任飛道:“難怪那次聶琨肯聽你的話,你跟蹤唐炯卻不殺他,是想從唐炯身上知道唐燎的下落”


    小顧冷然點頭,道:“是”


    他將手中長劍插入劍鞘,長劍鋒芒盡隱時,四周蒼涼大地又傳來一聲輕吟


    任飛咬牙道:“你為什麽不繼續跟著他?”


    小顧沒有出聲――唐炯和唐燎是唐門兄弟,唐燎暗算古風後和紅豔閣的依依亡命江湖,而鶯鶯和依依是師姐妹,故此唐炯和鶯鶯都可能和唐燎、依依匯合,隻是小顧當時選擇跟蹤雲飛和鶯鶯也是因為他對雲飛和鶯鶯為好奇,而如今心中對鶯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任飛又問道:“你可有唐燎的消息?”


    小顧道:“沒有”


    任飛沙聲道:“我也在找他”


    說到這裏,任飛目光也有殺氣


    小顧沉默半晌,身上殺氣漸漸散去,他輕聲道:“你贏了秋楓”


    任飛道:“你看到了?”


    小顧點頭,道:“我在人群裏”


    任飛道:“你該看得出,他是故意讓我的”


    小顧嘴角露出一絲嘲諷,冷然道:“他劍法武功雖不弱,但贏不了我,隻是他這樣輸了,倒不得不讓我佩服幾分”


    任飛輕聲道:“他是天山劍派弟子――”


    小顧冷哼道:“天山劍派弟子又如何?”


    任飛道:“天山劍派弟子都是真正的劍俠”


    小顧神色微微一變,冷然道:“劍俠又如何?”


    任飛沉默半晌,輕輕吐出口氣――他少時立誌成為一個劍俠,但如今卻墮落成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江湖凶手他心中對秋楓充滿敬重,但知道小顧心中對秋笙有嫉恨――就如同當年他對古風那般


    小顧看向四周廢墟,道:“他們在找什麽?”


    任飛道:“他們想知道師傅的秘密,其實――其實這裏什麽秘密都沒有”


    小顧道:“這是呂大先生住的地方?”


    任飛道:“是,師傅在這裏建了座房子,他經常獨自一人在這閉關練劍,這裏也是他傳授我們劍法的地方”


    小顧道:“江湖傳說,呂大先生和宇文雙城之戰猶如瀚海對驚雷,可惜我沒有親眼看到,我見過小四的劍法,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呂大先生的劍法和崆峒派狂雷劍司徒聿很有淵源”


    任飛奇道:“狂雷劍司徒聿?”


    小顧道:“是,你未必知道這個名字,但在東瀛,凡是練劍的,沒有人不知道狂刀流司徒聿和一刀流柳生靜仁”


    任飛道:“柳生靜仁可是那個在東海之濱挑戰中原江湖的東瀛劍客?”


    小顧道:“是,柳生靜仁來中原前曾和司徒聿比過劍”


    說到這裏小顧輕輕歎了口氣,道:“司徒聿七十年前東渡,當時年僅十七歲,他在東瀛創下狂刀流,一生未敗過,柳生靜仁少年時也在狂刀流掛名學劍,算得是司徒聿的半個弟子――他們那場比劍結果不為人知,但那戰之後柳生靜仁就東來挑戰中原江湖,所以東瀛劍客都相信那一戰是柳生靜仁勝了”


    三


    任飛道:“就算呂大先生和司徒聿劍法有淵源,那又如何?”


    小顧道:“司徒聿在東瀛自稱燕人狂徒,身穿前朝燕服――你可知前朝燕丹太子的師傅之一就是崆峒劍派高手?”


    任飛道:“我知道”


    小顧道:“自從燕丹太子兵敗身亡,百年來崆峒劍派弟子很少出現在江湖,司徒聿年少時去東瀛,而呂大先生的劍法和司徒聿如此相近,剛才聽他們所說,二口村想必該是前朝燕丹太子遺民所居之地――而且說不定傳說中燕丹太子遺留的寶物就藏在二口村中”


    任飛麵色大變


    小顧在廢墟深坑中走了幾步,道:“有人懷疑這裏埋藏著燕丹太子的寶物,傳說當年他兵敗時將前朝金庫中打量寶物讓屬下心腹大臣帶走,以待後人日後東山再起時所用――”


    任飛輕輕搖頭道:“這不是真的”


    小顧看了任飛一眼,道:“那什麽是真的?”


    任飛道:“我不知道”


    小顧笑了笑,走到任飛身邊,他將長劍扛在肩後,望向四周,道:“王侯不過塵土,真真假假的,與我何幹?”


    任飛微微鬆了口氣,道:“她呢?”


    小顧向西揚了揚頭,道:“她在那裏”


    任飛感到胸口一陣痛,沙聲道:“她不想見我?”


    小顧望著任飛,道:“是你不想見她?”


    任飛胸口又是一陣疼痛,雙目已有淚光


    小顧道:“她說――你想見她就過去,不想的話――就算了――”


    說完這句話,小顧忽然也覺得胸口隱隱作痛,心頭如寒冬大地般蒼涼


    任飛輕輕點頭,嘶啞著強笑道:“很好――”


    他牽過馬韁,踉蹌著上了馬,向東策馬而去


    小顧望著任飛孤單的身影消失在天地遠方,神情變得極為苦澀,嘴角的嘲弄之意濃――如果說任飛已被世間拋棄,他自己又何嚐不是


    過了半晌,他舉步向西走去,遠處鶯鶯靜靜地獨站在空曠荒野上,她靜得就象一尊玉像,隻是玉像是不會落淚的


    看到小顧來到身邊,鶯鶯轉身抹去臉上的淚


    小顧隻覺得心中又是隱隱傳來一陣痛楚,這種感覺並不好受,卻又讓人為之陶醉和癡狂


    鶯鶯輕聲問道:“他去哪?”


    小顧道:“他沒地方可去”


    鶯鶯想了想,道:“你呢?”


    幾乎同時,小顧也問道:“你呢?”


    他們一愣,忍不住想笑,卻又感到一陣莫名心傷,讓人欲哭而無淚――天地雖大,隻是他們都不知該去哪裏


    鶯鶯含淚點了點頭,道:“我想――我想我不能――不能再跟著你了――”


    她話說到最後,已是輕若遊絲


    小顧默然半晌,道:“你答應過我的”


    鶯鶯神色為哀傷――她答應過小顧,跟著他


    小顧走到鶯鶯麵前,道:“你在想什麽?”


    鶯鶯扭過頭,美麗的雙眸之中已有大顆淚珠滾落,她輕聲道:“我心裏――我心裏隻有他――”


    小顧全身微微一震,隻覺得心中說不出的苦,神情也變得可怕


    鶯鶯鼓起勇氣望向小顧,含淚道:“顧大哥,你能原諒我嗎?”


    小顧隻覺得有種心碎的感覺,苦笑道:“你要我原諒你什麽?”


    鶯鶯輕聲道:“我不該――不該騙你――”


    小顧道:“你騙我什麽?”


    鶯鶯愣了愣


    小顧慘然一笑道:“你說跟我走――是騙我的,現在你說心裏隻有他――是不是也是騙我的?”


    四


    鶯鶯全身一震,低下了頭


    小顧道:“你要我離開你?”


    鶯鶯輕輕點了點頭,忍不住再度流下淚


    小顧雙目也有淚光,他沉默良久,緩緩點頭道:“好,我走”


    說完小顧轉身大步向西走去,他每走一步都在堅硬的黃土地上踩出一個深深的腳印,兩行腳印一直延伸到遠處


    直到小顧身影完全消失,鶯鶯一下跪倒在地失聲痛哭――她不知道此刻小顧有多傷心,隻知道自己難過得隻想放聲痛哭一場


    在江湖人眼裏,血衣人辜文衛這名字就是閻王的殺手,死亡的詛咒但在鶯鶯心中,小顧卻是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對她好的人


    她不知哭了多久,卻忽然覺得身邊有人,她抬起頭,卻驚異地看到小顧又站在自己身邊,隻是此時的小顧神情全然沒有平時那種懶散,嘴角也沒有那種嘲弄世間的笑意,顯得格外凝重


    鶯鶯微微顫聲道:“你――”


    她心中驚慌,又有幾分歡喜,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小顧靜靜地望著鶯鶯,沒有說任何話,在鶯鶯身邊坐下


    他把長劍橫在膝前,看向前方蒼茫天際和荒野,神色也有哀傷


    鶯鶯跪坐在旁,心頭一陣亂跳,低下了頭


    他們並沒有依偎在一起,卻都能感覺到彼此心跳,能夠聽到彼此心聲


    小顧淡淡地道:“如果沒有他,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鶯鶯心頭一動,又有幾分惶恐


    小顧道:“我的確有想殺他的念頭,隻是――隻是我下不了手”


    鶯鶯道:“因為我嗎?”


    小顧道:“是”


    因為鶯鶯的緣故,小顧想殺任飛,也同樣因為鶯鶯的緣故,小顧下不了手


    小顧苦笑一聲,道:“你和他怎麽認識的?”


    鶯鶯想了想,道:“那次他在紅豔閣喝醉了,難為了我的一個姊妹,我去勸他結果被他扯住頭發,打出了房間――”


    說到這裏鶯鶯苦苦一笑,神色一陣淒涼


    小顧道:“就因為這樣?”


    鶯鶯搖頭道:“不是,第二天他醒來知道後,特地找我賠不是――象我們這樣的女人,被人打罵慣了,他是個誠心來道歉的――”


    聽鶯鶯語氣中的哀怨之意,小顧心頭一陣痛惜


    鶯鶯又道:“那時師傅知道他是武當弟子,也知道他與龍三少和呂大先生關係密切,所以讓我多與他相處,套他口風”


    小顧道:“所以你們就――”


    鶯鶯道:“是,他雖然是武當棄徒,但還是很好,而且――而且――”


    說到這裏,鶯鶯蒼白的麵色臉微微有些泛紅


    小顧沒有出聲,任飛雖犯下滔天罪行,但的確有過人之處,他與鶯鶯同是天涯淪落人,相處久了自然難免互相吸引


    鶯鶯忽然歎了口氣,道:“我真後悔,不該勸他加入半邊風”


    小顧道:“閻玉麒私下兼並控製半邊風的事,古幫主生前不是完全不知,隻是這兩年來他年事已高,有太多事務要處理,加上半邊風做的是黑吃黑的買賣,所以古幫主也就睜眼閉眼,暗示閻一本父子不要輕舉妄為”


    說到這裏小顧微微皺了皺眉,他思索片刻,又道:“你有沒有想過,他加入半邊風可能原本就是呂大先生他們授意的”


    鶯鶯奇道:“為什麽?”


    小顧道:“因為呂大先生想造反,想複辟燕家王朝”


    鶯鶯大吃一驚,道:“燕家王朝?”


    小顧點頭道:“是的,百年前燕丹太子兵敗身亡,他手下遺留下來的謀臣將領一直心有不甘,他們在暗中積蓄力量,期望有日能扶持燕家後人東山再起”


    鶯鶯望著小顧,神色是驚訝


    小顧望向天際,輕聲道:“一年前古墨先生對一單青衣樓的生意產生懷疑,他讓我獨自追查此事,我一查就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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