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這一日入城高手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更是有不少的武林高手在城門處遇見仇敵,大打出手,還未入城便是身死,一時間整個洪州城便是風聲鶴唳,人人恨不得自己多生幾雙眼睛,多生幾條腿。


    初略一數便是有,大乾浩然正氣榜第一,天下浩然正氣榜第一,天榜第十的同步非,千雪和大乾之中邪魔榜第一高手血滴子,不入榜頂尖高手殘劍斷刀柳無恒,大乾正氣浩然榜第三千手觀音玉菩薩,天下邪魔榜第五不動明王,以及相提並論的紫檀妖僧,無德和尚,密宗大法王。天榜第八的易中天,正氣浩然榜第六朱留七,正氣浩然榜第二差煙緋,正氣浩然榜第四劍閣閣主莫無聞這些老一輩的高手,入城。


    年輕一輩的就有國子監王維,上陰學宮北窗業俊,藏劍山莊劍藏鋒,斷刀山莊斷青峰,南海劍派項和,雲海天涯藍杳茫,青雲山李豐華,蜀山徐長卿,槍聖之子滕青山,霸刀門劉秀,龍門山莊少莊主李琦玉等十餘名來曆不淺的年輕一代和一批不曾出名,但是實力也不可小覷的一輩入洪州城。


    蕭輕塵遠遠站在高樹之上見得蜀山之中徐長卿帶著斬仙劍,趕到洪州城,原本不可一世的邪派第一高手血滴子這才冷哼一聲,緩步入城。


    口中輕笑一下,蜀山這個大師兄,年輕輕輕倒是十足十的仙氣。


    蕭輕塵身後立著的是麵無表情,殺氣縈繞周身的段愁詞,手中懷抱唐刀,神色冷酷的吳陽,以及煙顏。而與蕭輕塵並排而立的就是那個苗疆小師妹阿幼朵,她手中抱著的還是蕭輕塵的塵劍,昨天蕭輕塵好說歹說的阿幼朵就是不肯把塵劍還給蕭輕塵。


    蕭輕塵對著煙顏笑道“我看那個身後背負長槍的人便是槍聖之子滕青山了,此人甚是了得,使得也是彈槍,槍法之中萬物碎裂,和他交手的老一輩少一輩之中沒有幾個能夠抵抗。在兩遼也是執江湖牛耳了,現在來到了武林大會不知道能混出個什麽名堂。破軍若是再次非得和他打上一場不可。”


    煙顏淺笑一聲,說道“少爺我們何時入城?”


    蕭輕塵看了看城門處,又看了看天色說道“據你說那些武林高手大部分都是居住在趙府之中,想要救出趙無極難上加難,那裏太過於龍蛇混雜。我們不入城了,趙天棄在城裏,他明天知道該怎麽做,我們明天直接去武林大會。”


    說完,蕭輕塵微微轉過頭看向段愁詞說道“莫無聞也來了,其他門派都是年輕一代出來,劍閣怕是把你這個大弟子趕出來了,也拿不出什麽貨色了。明天給你個機會,殺了他!”


    段愁詞低下頭,咧開嘴,發出呲呲笑聲,麵色猙獰!


    阿幼朵看了看麵色猙獰的段愁詞,偏過頭去對著蕭輕塵說道“那我嘞,我也要殺人!”,聽得阿幼朵出聲,蕭輕塵無奈的翻了翻白眼,然後對著阿幼朵說道“你想殺誰啊?這裏麵有沒有你的仇人。”


    阿幼朵哼了一聲說道“我的仇人多了去了,你們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蕭輕塵隻能說好,阿幼朵聽得蕭輕塵同意了,神色滿意,又看了看段愁詞,心中對著段愁詞有一絲忌憚,為何有那種笑聲。像極了黑蛇吐納之聲,段愁詞突然抬頭看的阿幼朵看著自己憨厚的一笑。


    阿幼朵心中的忌憚霎時煙消雲散,口中輕聲說了句“怪人”。


    蕭輕塵看來片刻,見得後麵不少入城的高手已然都是一些江湖之中的老一輩,也沒什麽興趣。


    轉身欲走,卻是見得對麵一襲白女子遙看自己。蕭輕塵心中一撞,頓時氣血上湧之頭頂隨即由極速落下,麵色煞白,身子微顫。


    煙顏見得蕭輕塵模樣,轉身一看,神色一變,對著眾人輕聲說道“我們先走!”,吳陽率先走去,而段愁詞也是看著吳陽跟著跳下樹梢,至於阿幼朵則是滿懷好奇看著那個白衣女子,卻是被煙顏生拉硬拽個拽走。


    這裏隻留的白衣白發蕭輕塵,白衣白紗蒙麵女子。


    女子一步踏來,樹葉作響。蕭輕塵身子一顫,看著女子踏風而來。


    女子走到蕭輕塵身旁,蕭輕塵麵色猶豫,兩兩相望之間,情愫不知不明。一陣風吹過,吹起黑發白發,遮住兩人眼眸,看不見,看不見對麵白衣人。


    “你來了!”蕭輕塵聲音沙啞。


    白衣女子白紗摘下,留的傾國之貌,嘴唇一呡,輕聲說道“我來了,你說我會武功了你就來接我,現在我自己來,不用你接了。”


    蕭輕塵不說話,白衣女子向前一步,看著蕭輕塵的白發,用手將擾亂的白發梳好,笑道“你頭發白了。”,說完不等蕭輕塵反應,便是抱住了蕭輕塵。


    蕭輕塵心中一絲不忍,雙手猶豫幾分將白衣女子抱在懷中,白衣女子輕聲說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以後我就陪你走江湖。”


    蕭輕塵嗯了一聲,心思卻是想起那個夢。


    白衣女子此刻不哭不泣隻是滿心的疼痛,卻是擠出了笑容,看不出的那一絲一毫的疼痛。他未花甲,頭發已白。


    白衣女子將蕭輕塵抱住,兩人靜默無言,片刻之後白衣女子說道“我已經見過爺爺了。”,說完臉色帶著幾分羞澀。


    蕭輕塵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白衣女子鬆開懷抱,蕭輕塵也是隨機鬆開自己的手。白衣女子一招藏劍式將那柄劍喚到手上。


    蕭輕塵看的一陣訝然,說道“這是藏劍式。”,白衣女子笑著說道“嗯呢,嘻嘻,你看我厲害吧!這是爺爺給我的劍!”


    蕭輕塵聽得白衣女子調皮語氣,會心一笑,看著白衣女子手中的劍,眼神頓時一凝。白衣女子撫摸這柄琅琊劍,不看蕭輕塵的臉色,說道“爺爺說,這是你早就叫人給我準備的一把劍。我好喜歡這把劍!你喜不喜歡?”,說完白衣女子笑意昂然的看著蕭輕塵。


    蕭輕塵泯然一笑說道“喜歡!這把劍名叫琅琊,是我父親給我母親的定情信物。如今到了你的手裏,也就是說,你以後是我蕭家的媳婦了。”


    白衣女子聽得蕭輕塵如此一說,頓時呀的一聲,麵色緋紅起來,低著頭雙手手指互相攪在一起。


    蕭輕塵眼神矛盾,微微搖頭,向前一步將白衣女子擁在懷中說道“以後你就是我蕭輕塵的娘子了。”


    白衣女子,不,應該是聞人清淺抬起頭來,細不可聞的喊了一聲“蕭郎!”,蕭輕塵輕輕一笑,用下巴點在聞人清淺的頭上,看向遠方,眼神飄忽。蕭輕塵輕聲說道“你跟著我,以後會受很多苦,甚至性命不保,對不起!把你牽扯進來了。”


    白衣女子聽得蕭輕塵言語,眼中不爭氣,淚水盈眶說道“蕭郎我什麽都不怕,隻是你看你的頭發都白了。我到過北涼,我看過北涼,我知道你身上壓著的是什麽,我聞人清淺從來就不怕。自從那天我在京城見過你之後我就沒有怕過。”


    聞人清淺靠緊蕭輕塵又說道“我隻怕蕭郎你頭發白,隻怕蕭郎你駐守邊疆,埋骨黃沙,我隻怕蕭郎你不能和我白頭到老。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和你一起赴死。”


    蕭輕塵聽得最後隻能說了一句“傻瓜!”


    兩白衣相擁在樹梢之上,清風吹來,白衣飄飄。蕭輕塵眼神不明不覺。


    而遠處,樹下,阿幼朵和煙顏卻是看著這兩人。煙顏拉著阿幼朵走,可是阿幼朵卻偏偏要留下看這兩人是怎麽回事。


    阿幼朵冷哼了一聲說道“那個女的是誰?我要和我師姐說,蕭輕塵他在外麵拈花惹草。”


    煙顏看了阿幼朵一眼,緩緩說道“那是少爺指腹為婚的妻子,也是北涼王府的未來王妃。”


    阿幼朵抱著蕭輕塵的塵劍哼了一聲,看向煙顏說道“那又怎麽樣,他還不是我師姐身後的跟屁蟲,他最怕我師姐了。”


    煙顏笑了笑說道“是不是大小姐讓你盯著我家少爺的?或者說是你喜歡上我家少爺了?”


    阿幼朵不屑的說道“我喜歡他?他這個人看上去好相處,但是我知道他這個人的內心冷漠,極少將人看在眼裏,放在心上。至於我師姐她到是沒有說,隻不過這是我要挾他的籌碼罷了。不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晚上你不是要說獻身給你家少爺嘛?”


    煙顏頓時眉頭一皺看向阿幼朵,阿幼朵則是繼續說道“我可有看透人心的能力,喜歡他沒有錯,隻不過有些事不值得。”


    煙顏輕笑一聲說道“值不值得,你不知道而已。”


    阿幼朵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抱著塵劍走去。走前還說了一句“走吧,那兩人沒啥好看的,依我看來蕭輕塵的心中滿是愧疚,滿是複雜,哎呀,我也說不清楚。”


    煙顏聽得阿幼朵言語,抬頭一看相擁的兩人,低頭笑了笑,口中說道“梁山伯和祝英台是故事?不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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