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公子出手搭救,若非公子,小女子便要被人欺負了去。(.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她一襲淡黃紗裙,眉眼盈盈處,盡是山水秀麗。臉上有個小酒窩,笑起來多了幾分可愛迷糊。


    “舉手之勞而已,在下就是看不慣光天化日之下舉動輕浮的那些個紈絝子弟。姑娘不必將這些放在心上,萍水相逢,後會有期。”說罷慕泠涯轉身便要離開,夢依采眼中狡黠的光芒一閃,急忙拽住慕泠涯的衣袖。


    慕泠涯回頭,不解的看著夢依采。


    夢依采頭皮有些發麻,支支吾吾的說:“我……我是離家出走,現在是絕不能歸家的……公子,你能不能……能不能……”


    “不能。”慕泠涯果斷打斷她的話。


    “為什麽?”夢依采眉頭緊鄒,有些焦急。


    “在下異鄉漂泊居無定所,姑娘還是早些回家吧,以免家人擔心了。剛剛那種事情,還會發生的,如今世道已成亂世,人心不古,姑娘,還是家裏安全的。”慕泠涯試圖勸阻夢依采歸家,這世道其實也真如他所說,亂的很的。


    可惜夢依采似乎很執著。隻見她低垂著頭,小聲地說:“不。”


    慕泠涯無奈,隻有甩袖離開。


    沒走幾步,就聽身後‘呀’的一聲驚呼。


    他回頭:“你怎麽了?”


    “沒事……隻是腳崴了那麽一下……沒事的……”夢依采喃喃的說,隻是額頭間的冷汗密密麻麻的,叫人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沒事。


    慕泠涯隻好扶著她:“姑娘,怎麽這麽不小心,試試,還能走嗎?”


    夢依采點頭答應,然後借著慕泠涯的攙扶,勉強走了幾步,突然一個不穩又要摔倒,慕泠涯見此馬上抓住她的手臂。


    “啊!”隻聽夢依采一聲尖叫,慕泠涯連忙道:“怎麽了?”


    “啊……痛,又,又崴到了……公子,我,我走不了了……嘶……”


    街道上已經有人往這邊看,光天化日之下再這樣下去也委實不妥,有傷風俗。就算他慕泠涯不在乎可也不能害了人家姑娘,所以隻好在夢依采身前蹲下去,頗感無奈地道:“姑娘,在下背你先去逐月客棧吧,然後幫你聯係家人,可好?”


    夢依采心上高興,眉目間含羞帶怯,但是兩手不客氣的摟住慕泠涯的脖子,笑的極其嬌羞。


    逐月客棧,向著殷淺淺未關的窗戶看過去,正好能看到慕泠涯和那淡黃衣衫的女孩子的一舉一動,殷淺淺看不見,可藍離澈卻看的一清二楚,不覺得輕笑出聲。


    “三哥,怎麽了?如此高興。”


    “哈哈哈,淺淺,慕泠涯他啊……撞上一支嬌美的花兒。”


    “花兒?”


    “是啊,這花美雖美矣,但對於慕泠涯,卻是個麻煩。麻煩大嘍!”


    殷淺淺也笑,點頭極為認同道:“卻是個大麻煩。”


    隔壁。


    顧紫筱輕輕關上窗戶,冷豔的容顏藏在陰影裏,那窗口縫隙後,街市仍然熙熙攘攘,擁擠在人群中的白衣少年,背著黃衣的少女穿梭其間,少女雙頰緋紅。


    顧紫筱慢慢走到衣櫃旁,大打開來,一件鮮紅色的衣裙靜靜地掛著。於是她毫不猶豫的拿下來,快步走向屏風後。


    果然,不一會便聽到了敲門聲。殷淺淺道:“進來。”


    開門的是慕泠涯,他把夢依采直接放到軟榻上,然後起身,對藍離澈問道:“可看見紫筱了?”


    藍離澈搖頭,嘴角卻邪魅的勾起,看了看隔壁:“估計快要看到了。”


    慕泠涯沒說話,這是隻聽夢依采對著端坐的殷淺淺道:“小妹妹,又看見你了,那日在街市上看見你時,就知道肯定會再見麵。”


    慕泠涯一驚:“你……”他可是帶著人皮麵具的,這個女孩子居然依然認了出來!其實慕泠涯是記得這個淡黃衣裙的夢依采夢姑娘的,那日他帶著殷淺淺去集市上閑逛,他跟淺淺說起金蘭之交的緣由時,身後就有個女孩子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來一句:“很像七姐妹的故事啊……”


    沒錯,此人便是那個女子,慕泠涯在回客棧的路上知道了她的名字,夢依采,蒹葭采采,所謂依人。


    隻是,那個時候慕泠涯沒戴人皮麵具,如今可是戴著的!


    這女子……


    夢依采連忙道:“公子莫要誤會,我不是歹人,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人海茫茫,一瞬間便識得了公子身上獨有的氣質,我本想著會不會看錯人呢?但是公子一開口說話,我便萬分的肯定了,就是公子了,不會錯的。”


    慕泠涯沉吟片刻,道:“姑娘,在下幫你通知一下家人吧,一個女孩子行走在這江湖上實在不安全,況且,在下無法帶著姑娘的,夫人會不高興。”說完慕泠涯很淡定的笑笑。


    殷淺淺喝茶的手一頓,藍離澈玩弄衣擺的手一滯……


    “夫君,你可回來了。”


    隻見大紅色的宮裝穿在她的身上,襯的她肌膚似雪,容顏絕麗。眉心點著紅朱砂,一顰一笑見清麗孤雅,眼中盈盈處,水波瀲灩,亮若辰星。唇色緋紅,似溫潤無暇的玉片,泛著淡淡的光澤。優雅不失驕傲的端然而立,似是畫中仙,飛天而來,帶著滿室暗香搖曳萬千紅燭。


    “嘖……不愧是顧……”藍離澈話到嘴邊又想起來身邊還有個夢依采,便停了。


    顧紫筱輕移蓮步,每一步都分外的優雅,每一步都似一場驚鴻的舞蹈,流雲鬢下珠花點綴,流蘇墜垂到了眼簾,隨著他走路而輕輕搖晃,更像一場夢中的邂逅。


    “夫君……妾身今日身體略微不適,還請夫君……替妾身診斷一番。”聲音極其溫柔,如化不開的溫潤細水。


    慕泠涯卻一抖,隻覺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顧紫筱……今天瘋了。


    登天台


    此樓還是這般火爆,掌櫃的親自下來跑堂,他能做的,就是不斷的拿酒和收錢。


    “踏馬的!不是說登天台有墨箋異象麽,在哪呢!”說話是一個丐幫弟子,此人一聲破爛的棉袍,剛一走進,便是一股惡臭傳來。


    這乞丐手裏拿著一根竹棒,東看看西看看。周圍的人一看到他,立馬就避了開去,生怕沾到一丁點的髒東西。


    “踏馬的!掌櫃的在哪!把墨箋給我雙手奉上,不然,我丐幫百萬之眾,踏平你這狗窩!”


    乞丐說完,痞裏痞氣的走到一個桌案上,直接用手抓了一燒雞開始大吃起來,一邊吃,還一邊罵罵咧咧的。


    桌案前,坐著四個天劍門的弟子,每人背上都背著一把劍,一聲長袍,氣質也如劍一般,銳氣十足。為首的女子一個眉心有一點朱砂。


    “哪來的叫花子!給我滾!”女子神色如常的冷喝,聲音中蘊含內力,極聚威懾力。


    周圍的一些普通江湖俠士紛紛麵露驚容,紛紛將目光看向此處。


    奇怪的是,這乞丐竟是無動於衷,反而眼露精光,賊笑道:“呦~~好水靈的小娘子,出自何門何派?”


    “大膽!竟然對我天劍門大師姐出言不遜。”


    女子身邊的一個年輕男子站起來指著乞丐大喝,這男子長得也算英俊,他一說完,就偷偷對著女子喵,看到女子毫無反應,眼神微微一黯。


    “呦~~~天劍門?不好意思,我沒聽說過。”乞丐笑笑,嘴裏確是不停,將雞腿扯了下來大吃著。


    “你想死!”


    男子猛地一拍桌案,就欲拔出背後的劍。


    乞丐手中的燒雞一扔,竹棒橫與胸前,已經蓄勢待發。


    女子冷聲喝止住他:“慢著。師傅交代過,墨箋是當務之急,切莫因為一叫花子壞了大事。”


    說完,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桌案上,“剛才多有得罪,還望兄台海涵,這一錠銀子,全當小女子賠罪了。”


    乞丐不動聲色的收了銀子,對著男子冷哼一聲,“這次看在小娘子的份上,我饒你一命!”


    人群中,一個身穿錦衣的男子雙眼微眯起來,突然露出一絲冷笑。隨即朗聲大喊。


    “臭乞丐!你不就是那汙衣派吳長老的親傳弟子陳如亮麽!三天前吳長老就在徽州城外小樹林綁架了慕泠涯,套問墨箋出處麽,怎麽,如今來這登天台做甚?”


    話音未落,乞丐渾身一凜。


    因為此刻有上千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給他一種如芒在刺的感覺。


    “剛才是誰冤枉恩師和陳某?可敢出來一見!”乞丐掃視四周,越看越心驚。周圍所與人都將殺念盯在了他的身上,就好像此刻他就是墨箋,等待著被眾人奪取的一刻。


    “既然墨箋就在你師傅那裏,那我天劍門,便不客氣了。”


    朱砂女子冷笑,果斷拔出背後的長劍,一道白練掠過,如蛟龍出海,煞氣十足。


    她這一動,乞丐周邊的所有武林人士都露出一絲看好戲的勁兒,因為天劍門再強大,也還是及不上他們的勢力,所以他們並不急,墨箋早晚也會回到他們的手裏。


    乞丐手中的竹影如漫山鞭影,將白練擋了下來。


    “哼!丐幫打狗棒法,被你耍出來簡直就是自取其辱!”女子冷笑,手中長劍猛地在虛空中連刻九下,成九星輪回之勢,輕輕的勾勒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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