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青雲府。


    古香古色的別院。


    “這麽快就要走了……”


    王維成坐在石桌前,端起茶杯,聽到江岩的話,頓了一下,看向坐在對麵的江岩。


    江岩點了點頭,看向王維成,說道:“畢竟遲早都要離開,而且此時我留在青雲府,蘇洪肯定會對我下手,恐怕會連累老師!”


    江岩說著,站在一旁的王維成眉頭微微皺起,江岩也了解對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再次開口說道:“學生遲早要離開,到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走,老師能護得住我一時,但我卻不會止步於此!”


    江岩不會止步於此,太玄省可以作為他的根基,但是卻不是他的終點,遠在數千裏之外的那座繁華古都‘京城’,才是江岩真正的戰場。


    王維成臉上多有不舍,思索片刻,歎息了一聲,稍稍抬起頭來,看向別院上空,青天白日,流雲朵朵,但知情者,都可以知道,這是風雲大起的前夕。


    江岩坐於別院之中,令得此處生機蓬勃,一襲白衣錦袍,其上覆滿水墨群山,身軀挺拔,眼眸清澈,卻有一種令人不能逼視的鋒芒與堅毅。


    一旁幾個侍女與奴仆,見之之後,頓時全生出一份驚訝,如此少年,哪是人間可有?


    青雲府的侍女和下人,見多了大場麵,太玄省各大貴族的少爺小姐,各大官僚後人,無一不是人中大富大貴,常人看之,會感到自愧。


    但幾個侍女搜尋了自己記憶中所有見過的達觀貴族,竟無一人可與此前少年並論。


    一雙雙情竇初開的眼眸,望向江岩。


    最令旁人驚訝之處,是江岩如此年紀,居然與王維成平坐而談,這可是史無前者,一般就算是朝廷內的皇室,見到了王維成都會十分恭維,做不到江岩這般坦然自若。


    “你身邊有雪瑤在,或許能助你一臂之力了!”


    王維成搖頭說道:“京城本來就是藏龍臥虎之處,而今又有大德修仙者坐擁,其中如蘇洪之流,不在少數啊!”


    “這個學生自然知道,學生會小心應對!”


    江岩突然想到了什麽,伸手撫摸身上水墨畫般的錦衣大袍,一股強大生機,自其內滾滾咆哮,與江岩身軀相連,心魂相接。


    “老師,‘青雲字畫’是不是還有別的秘密,我感到其中還有其他的力量,我儒家修煉,是修心修德、修人之根本,講究一個‘仁’字。而在青雲字畫內,我似乎感到其中百姓與大地與山巒與萬物,似乎都由一種玄妙之力將萬物相溶,尤為一體,一動則牽製萬物,萬物齊動則撼天震地……”


    自從昨日議事大廳內被蘇洪以修仙之力壓迫,反而激發了江岩心魂深處的‘心氣’,氣運如洪,從如埋藏地殼已久的心魂深處蔓延,這不僅僅是江岩本身的能力,更是與青雲字畫結合而產生的強大力量。


    江岩以‘心’觀自身,似掌上觀紋,其中一切種種,清晰如在眼前。


    而江岩胸膛內那顆原本殷虹的心髒,此刻如同一枚水晶,金光燦燦的水晶,團團黃氣,從其中流出,似乎無止無盡。


    王維成聽到江岩的問話,也是微微一愣,當日議事大廳內,你心內‘心氣’被激發而出,尤為強大,不是一般‘黃氣’者可擁有的氣場。


    “我以畢生心血著作‘青雲字畫’,這幅畫中含有我幾乎所有氣運與心得,而諸多大家所長皆作於其中,青雲字畫強大,這是必然,但也有不足之處……”


    王維成說道:“青雲字畫原本是老夫想要在百年之後獻給大乾朝廷的禮物,‘青雲’不在,有此墨寶,可保大乾風調雨順,但沒有強大的氣場與德行,根本無法催動其中大陣,你現在有黃氣之能,遇到一般的修仙者也能對抗,但若對戰蘇洪那樣的強者,你還不能完全施展其中實力,甚至會令得自身精氣受損……”


    江岩聽得入迷,見王維成說完,點了點頭,說道:“其中畢竟承載了‘一座世界’不是一個黃氣書者就可以施展的……”


    王維成點了點頭,看著江岩問道:“我看那雪瑤是修仙者修魂一脈,是不是也對你有所傳授?”


    江岩聽後,想到自己十年修煉,卻被雪瑤盡數吸走,不由一笑,如實說道:“不錯,學生從小修仙,但是可能不適合,所以並沒有太大成就!”


    江岩含糊其辭,將真元消失的原因說成了自己不適合修煉,其實江岩自己知道,若不是雪瑤之故,自己現在最少都是一個夜叉境界的強者。


    “這難怪!”


    王維成卻是大喜,臉上之色如沐春風,哈哈大笑幾聲,說道:“傳聞修仙者修魂一脈到達夜叉境界,可打開心魂之門,你雖然十年不曾聚來一絲真元,但是心魂中真元來來去去十年之久,早已透徹全身。黃氣打開,由心而發,滋養了心魂,重新洗滌,‘心’早已非比常人,而修仙者也是將真元洗滌心魂,灌注而入,你的心早已沾滿了天地真元,此刻被黃氣洗滌,當然會有所不一!”


    江岩聽到王維成的話語,心中豁然開朗。


    比如一枚磁鐵,與一枚鋼鐵粘附在一起,常年之後,那枚普通的鋼鐵也會擁有磁鐵的吸附之力。


    而江岩日夜修煉,真元早已在他體內打開暢通路途,而這條路被江岩的黃氣洗滌,露出不一樣的麵貌,這枚心魂中所釋放出來的力量中,早已粘附了修仙力量。


    “哈哈哈……”


    王維成見江岩一臉思索,心中也是早已想到了其中原因,頓時大笑起來,說道:“老夫原本想要將諸多大家全部融為一爐,沒想到傳與你手,居然又多加了修仙之力,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而在這個時候,長廊中走來雪瑤的身影。


    見到雪瑤之後,江岩壓住心中欣喜,然後起身對王維成說道:“老師,學生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希望老師保重身體!”


    王維成看了看走來的雪瑤,然後看著江岩,說道:“老師不用你來擔心,倒是京城之行……”


    “老師請放心!”


    江岩沒有讓王維成說完,眼中傳出無比堅信的火花。


    “公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小霞還有天叔已經在府外等候公子!”


    雪瑤慢步走來,帶來了熟悉的香味和聲音。


    “好!”


    江岩點了點頭,說道:“事不宜遲,現在就走,前往京城!”


    江岩心意已決,更何況留在太玄省的確對他不利,王維成雖然可以自保,但是畢竟已經如怒了蘇洪,若是蘇洪對江岩下手,王維成也保不住他。


    江岩站起身子,身上青天白日袍微微飄動。


    雪瑤看了看江岩,眸中有著難以言明的愛意,隻是皺了皺眉眉頭,對江岩說道:“還是在外加上一套衣服的好,這青天白日袍太招搖了!”


    江岩聽了,才發現的確如此,隻是這套衣服穿在身上無比舒服,氣流中所有塵埃似乎根本無法落在上麵,而江岩身上也不會有絲毫異味,似乎這套衣服帶有清潔功能,所以江岩並沒有穿上別的衣服。


    看到雪瑤手上為自己拿來的衣服,江岩才發現這青天白日袍傳出去的確會引來無數目光。


    不待江岩多想,雪瑤便輕步走來,走到江岩身前,拿著手上衣服便小心的穿在了江岩的身上。


    雪瑤細心入微,動作優美,舉止落落大方,對江岩的照顧,好像一個細心的娘子。


    王維成站在一旁含笑不語,隻是想到了江岩這就要離去,又有一絲牽掛。


    “謝謝小瑤……”


    見雪瑤如此貼心服侍,江岩心中十分感激。


    雪瑤微微一笑,白嫩的臉上紅潤如可捏出水來,江岩看了十年,卻沒有膩過。


    “服侍公子是小瑤的本分,沒有什麽謝不謝的。”雪瑤退後半步,站在一旁。


    江岩抬起頭來,看向麵前延伸向院外的長廊,心中頗有感慨“走吧。”江岩說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雪瑤和王維成,一左一右的也跟了過去。


    青雲府外,安靜寬闊的大路上,一輛兩匹馬拉的大馬車,停在那裏。


    這兩馬車外表普通,沒有富麗堂皇的金漆,沒有珍貴玉石點綴,但整輛馬車上的框架卻是精鋼打造,雖然輕巧隻是尋常檀木的一倍,但平常刀槍難以刺透。


    馬車內地方也很寬敞,可乘坐四人,隻是此次出行,對於江岩是第一次。


    小霞和天叔分別是江岩的婢女和管家,而雪瑤雖然也稱呼江岩為公子,但江岩卻不能將她當成婢女來看。


    此前前往翰林書院刺殺王維成的天毒宗高手,毒姑被江岩賜名‘小霞’,而毒蛾那老者,本姓為林,名天,所以在這個‘四口之家’中,毒蛾雖然是管家的地位,畢竟年長偉大,江岩和眾人也都尊他一聲天叔。


    木管家還有小霞和天叔,在馬車前忙活著,江岩等人走出青雲府,幾人也剛好忙完。


    江岩並不多說,畢竟都是要離去,所以從青雲府走出來,和雪瑤一起徑直走向了馬車。


    “此去京城,前途坎坷,老夫讓木管家一路隨行,可保公子平安!”


    而身後,傳來了王維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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