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已經先行趕回飛霞山了,不知前輩還有什麽吩咐?”中年文士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玄天中的意思在旁邊坐下,這些天來也約摸知道玄天中不是那種擺架子的人。隻是看到周圍的布置,想到自己竟然出現在傳說中的藥盟,多少還是有點精神恍惚。


    “那個少年怎麽樣了?”玄天中問道,擺手叫那個文士不用站起來。林山嶽趕回飛霞山,自然是為了防範文一峰,當日自己的一針竟然沒有穿透對方的身體,實在有點可惜,反正和對方已經是血海深仇,也不在乎這一次。


    “他也已經清醒過來了,隻是還有點行動不便。過些時間他會親自過來多謝。”中年文士說道,想起巫峽入口天翻地覆的景象,還是難以掩蓋心中的震撼,心中不經意間泛起一個念頭。


    “你想修真?”玄天中看到中年文士臉色的變化。


    “晚輩年紀已大,已經不適合修真了。”中年文士被點出心中的念頭,臉上紅暈閃過,隻是很快就黯淡下去,如果自己可以修真,數年前就有一次機會,也不會拖延至今。


    “也不是沒有可能。”玄天中說道,自己一個魂魄不全的人都可以修真,中年文士起步雖晚,也絕非全無機會。


    中年文士身形一震,由頭頂至指尖都不由自主的抖動,別人說自己可以修真自己不會信,但是眼前此人說話卻讓能自己折服,這不是威嚴,而是由內而外散發的奇異氣質。


    “你知道那個少年的來曆?”玄天中問道,文士修真之事不用急在一事,需要大量的準備。


    中年文士臉色不變,心中卻是一緊,這段時間對方要求自己跟隨,卻一直沒有向自己提出任何條件;現在更加是提出幫助自己修真,對方必然要求足夠的回報。自己一直等待的就是對方開口,清了一下嗓子說道:“修真界共有四個強盜團,這些修真者以打劫商會的修真門派為生,其中東方的強盜團就是血狼,那個少年是血狼的少主荊驍。”


    “血狼的老幫主荊霸天不是已經消失了很久了嗎?為什麽會由一個如此年少的少幫主?”玄天中問道。


    “荊霸天隱退很久,有人說他是在暗地療傷,也有人說他是在暗中準備破境,這些年血狼在東荒出沒頻繁,都沒有荊霸天的身影。這個荊驍也是最近數年才以少幫主的身份出現的。”中年文士滔滔不絕說道:“有留言說荊霸天不甘心放棄血狼,才把會荊驍送來血狼。”


    玄天中看著文士的表情微微一笑。


    中年文士臉色一紅,謹慎問說道:“不知晚輩是否有說錯?”


    “你沒有說錯。”玄天中說道:“我也曾經查過血狼的一些資料,隻是你一個尋常文士,竟然會知曉如此多的修真界消息。”


    中年文士立時垂頭,道:“晚輩對修真之事一向很是好奇。”


    “隻怕不僅僅是好奇吧。”玄天中說道:“多半還是為了文一峰。”


    中年文士愕然抬頭,後退一步,道:“前輩何出此言?”


    “你真的認不出我是誰?”玄天中問道,直視文士雙眼。


    中年文士一鄂,仔細的端詳著對方,這數天至今一直在不斷的推測對方和自己的關係,卻毫無頭緒。


    玄天中把一個藥盒擺在桌麵,打開露出一支靈藥――血融草。


    中年文士全身一震,說道:“你你是給我送請柬的那位恩人。”當日在攬月樓商會,暗中給自己送請柬的人叫林掌櫃說出了自己的姓氏,顯然對方對自己了解甚多。其後血融草被人以物換走,自己隻能傷心欲絕的返回東荒,甚至不惜走上險惡的西南小道。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機會見到。


    玄天中輕輕點頭,當日在商會相見是意外之事。


    中年文士霍然跪下,連連磕頭。這十年來為了尋找血融草所承受的痛苦不是外人所能明白的;而這支血融草對自己是在太過重要。


    玄天中雙手輕抬,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中年文士的身形,中年文士再也無法跪拜。


    “不知道恩人為何要送我請柬?”中年文士道。


    “這柄血融草是你欲得之物,我送你請柬,就是為了讓你去拍賣。我怕別人拍走,就私下先行把他它下來,趕去虞候關,就是為了找到你。”玄天中說道,把手上的藥盒遞給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雙手在半空猶豫數次,臉上神色更是大起大落,搖擺不定。最總沒有接過藥盒,拱手彎身問道:“不知前輩要我拿什麽交換?”血融草的價值不言而喻,自己根本沒有足夠的東西交換。


    “我什麽東西都不要,隻要你的命。”玄天中臉色一沉。


    中年文士身形一晃,臉色煞白,卻很快鎮定下來,決然道:“這次靈藥乃是給家中內人所用,前輩若是要我性命交換,可否待我把靈藥送回家中,待內人服下,自然會趕回候命,任憑前輩處置。”


    玄天中盯著中年文士半響,突然笑道:“看來我的變化真的很大。”


    中年文士不解的看著玄天中。


    “十二年前,我們在臨安的客棧見過。”玄天中說道。


    中年文士臉色大變,在猜測對方身份的時候,有一個人曾經不斷的進入自己的思考範圍,隻是自己都不自覺的把他排除掉,因為那個人已經死在南海了。


    “孫士奇。”玄天中道。眼前之人就是當日自己在臨安客棧見過的落魄公子。自己一共見過對方三次,第一次是在大楚都城的賭坊,對方在以房契來換賭資,第二次則是哀求要贖回房契,第三次則是在對方被人追債之時。


    “你是恩公。”孫士奇再次跪下,雙眼通紅,口幹舌燥。十二年前,大楚皇宮作亂,文一峰背後布局,借著林山嶽造反,不斷的誅殺大楚的能員幹將,其中孫士奇的父親就是其中一位。當年為了對付孫士奇的懶賭,他父親直接出兵以收購贓物的罪名沒收了數家當鋪,作風甚為彪悍,直接成為文一峰清洗的第一批對象,孫士奇也一夜之間家人盡喪,被迫遠走他方,直到遇到玄天中,幫助自己還清債務,還把自己送去了臧龍山莊。


    “起來說話。”玄天中說道。


    孫士奇心情激蕩,難以平度,雖然站了起來,卻不斷的晃動。


    “這些年我也在打聽恩公的下落,直到兩年前才聽說恩公在南海”孫士奇說激動的說道。


    玄天中知道對方沒有說謊,自己從龍四海處知道對方的確在不斷的尋找自己的下落,當下不作隱瞞,把著十餘年的經曆大致說了一遍。


    “是否有些荒唐?”玄天中看著中年文士目瞪口呆的表情笑道。


    孫士奇一紅,道:“恩公所言,的確是全所未聞。”


    “你不用叫我恩公,你叫我一聲大哥即可。”玄天中說道,恩公兩字怎麽樣聽起來都不舒服,自己幫助對方也是有自己的打算,自己並不準備用恩情來挾持對方。


    孫士奇連忙站起來推遲不敢。


    玄天中眼睛一轉,說道:“你可以叫我老板。”


    孫士奇一愣,老板是人間的一種稱呼,粗俗不堪,於超凡脫俗的修真形象不符,一向為修真者鄙視。


    “我要開商會。“玄天中認真說道。


    孫士奇身形一震,經過這次拍賣會,自己更加明白商會是一個什麽概念。商會不是一個尋常的修真門派,或者一個俗世的國家所能支撐的。


    “當年我出手助你,為的就是讓你從回大楚,為我打聽文一峰的情報。”玄天中說道,當日幫助孫士奇是因為對方是熟悉大楚都城的人,而自己現在需要的是自己能夠信任的人。


    “我現在需要你幫我管理一個商會,同時不斷的幫我收集資源和情報。”玄天中繼續說道。


    “不知恩公老板需要什麽資源和情報?”孫士奇問道,老板這個名稱雖然拗口,但是現在知道了對方的真實身份,以後縱使要慢慢改過來的,但是什麽樣的情報需要動用到商會來收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玄天中說道。經過這些年的打聽和追尋,玄天中一直都沒有找到將魅將喚醒的方法,走投無路,也就碰碰運氣,看看從商會入手能不能搜尋一些相關古典記載。到後來修複三座大陣,才發現那些珍貴的材料竟然是如此難得,擁有自己的商會是最好的收集資源方法,而現在自己發現了三座大陣竟然沒有完整,暗中還有無數的變化,這種**就更加強烈了。除此之外,玄天中要建立最大的秘密還是為了九州圖,它關係到三王的下落。無論自己身體裏麵的兩張卷軸是什麽,自己的確是讓那張拍賣的九州圖的拓本發生了變化,玄天中隱隱中覺得隻要收集完整九州圖,自己失去的記憶就有機會恢複。修真是一件很耗資源的事情,這十年來,玄天中在東海的孤島,妖界和藥盟這三個地方帶的時間最長,所以一直沒有需要很多的資源,但是現在已經進入化氣之期,消耗的資源必然更多。


    “隻是我對商會運作並不了解。“孫士奇說道,要自己來運轉一個商會,簡直比要自己修真還艱難。


    “我有一個地方可以讓你學習。”玄天中說道,憑借現在自己在攬月樓的客卿地位,把孫士奇安排到攬月樓的商丘會館學習不是難事。


    孫士奇點頭,對方已經有詳細的安排,自己聽從命令就是,問道:“隻是不知道商會打算賣什麽?”


    “丹藥!”玄天中會心一笑,在東塔的地下,堆積這無數的靈藥和單方,而自己看了兩年多的書籍,現在也是機會開始正式的煉丹了。與其讓那些靈藥在地下埋藏,還不如煉製成為丹藥,在賣出去,這才是自己有意識開設商會的來源。


    孫士奇點點頭,知道憑借玄天中藥盟長老的身份,賣點丹藥不是問題,沉思一下說道:“老板,我可能要先行回臨安一趟。”自己雖然拿到了血融草,但是終究也是要回家一趟才安心。


    “別急,此次路途遙遠,我給你找了一個保鏢。”玄天中說道:“回去之後處理好一切,如果方便,不妨把夫人接來商丘。”


    孫士奇好不猶豫的點點頭說道:“我會一切安排妥當。”無論是當日走投無路對方幫自己償還債務,還是在巫峽入口賣了自己一個天大的人情,自己都已經還不清。對方既然能夠把血融草送給自己,還安排自己進商會學習,就代表對方把自己當成自己人,而自己還不能不要。無論對方是相信自己還是在利用自己,自己都沒得選擇。如果自己以後真的要修真,對方也是自己最大也是唯一的希望,自己要為對方所用,就必須表現出有足夠的誠意,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而且商丘對於自己內人的治病,無疑是最佳的選擇。更重要的是自己和對方還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自己本來馬上就會一無所有,現在突然出現逆轉,心中的滋味實在難言。


    玄天中明白孫士奇心中所想,如果真的有一天有人對自己恩威兼施,自己也會心中懷疑,反正以後來日方長,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自己要培養一個足夠值得信任的人,不僅僅是恩威就足夠的。


    “不知道老板還有什麽吩咐?”孫士奇問道。積壓在心中好些天的疑問煙消雲散,心中懸石落下,心情大佳。


    “我帶你去看看你未來的師傅,林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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