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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雲遮天,海風激蕩著海水拍打著岸邊。


    這裏是南河的大海出口處,南河是嶺南最大的河流,其源頭是南嶺巫族的海音河的分支,河水濤濤,再前數丈就是南海海域。


    “你確定是這裏?”呂齊問道,夜色對他們來說不是難題。


    “南海派人胡宗延是這樣說的。”成若缺道。


    玄天中落入海底深處的縫隙之內,成若缺返回道宮,呂齊返回景回峰。兩人相約在南海再會。既然成若缺的師傅如此肯定玄天中的生死,兩人都會繼續追尋下去。海底一戰,玄天中被*入龍脈兩人被木道人借力打力,實在心有不甘。


    “胡宗延剛剛跟你說不知道龍泉的位置,扭頭又給你一個地址,這不明擺有陰謀嗎?”呂齊道。


    “我們再南海搜尋這麽長的時間,最可疑的就是南海派。你去暗中探訪南海的禁地,想必觸犯了某些東西,否則他們也不會這麽快把這個地點說出來。”成若缺道。


    呂齊和成若缺在南海的這段時間,不斷的出入各方勢力的禁地和密室。暗中發生的衝突不少,都無所獲。兩人毫無頭緒之間卻發現南海弟子在這場爭鬥中顯得格外低調,甚至南海仙派的掌門也神遊在外。兩人豁然醒悟,南海派曆史悠久,在南海勢力盤根錯節,要是南海真的有龍泉的存在,南海派無疑就是最有可能知道底蘊的地方。玄天中以道宮弟子身份登門拜訪,牽引南海的眾人。呂齊暗中進入禁地,卻在半途被人發現,顯然南海的實力不像外麵想象的那麽簡單。第二天胡延宗和成若缺閑扯了半天,在有意無意中提到一個地點,暗示那裏可能存在龍泉,但是也很凶險。


    “我看不出這裏有什麽奇異的地方。”呂齊皺眉,這個地方就是尋常的河海相連的地方,沒有守護陣法,也沒有特殊的元氣波動。兩人的神識滲入周圍,也毫無異樣。兩人懷疑南海派是不是故意抓弄自己。


    “有人來了。”成若缺突然道,抬頭看著遠方。


    呂齊看了成若缺一眼,點點頭,在空氣中有著幾道細微的元氣波動,如果不是刻意去感受,很難察覺到。成若缺這家夥這麽短時間這麽會進步這麽快?


    成若缺一笑,兩人身形消失在夜幕之中。


    數道人影由遠而近,最後停留在呂齊剛才所在的位置。


    “你確定在這裏?”一漢子目光如電,語氣雖然低沉,卻有無上的威嚴,問了一句和呂齊相同的話。


    “混沌之氣就停留在這下麵。”旁邊一個人低頭回答,已經沒有了昔日的驕傲,正是趙易銘。


    漢子目光一冷,沒有做聲。文始玄門三脈並存,三派各自保存一份清氣,其中上清一脈一直流傳下來的就是混沌之氣。這股混沌之氣被一分為三,沒想到其中一段居然在南海遺失,甚至還折損了一位木道人,上清一脈顏麵盡失,否則也不會自己親自行動。


    “趙師弟不必生氣,易銘自幼和清氣修煉,對清氣的感應異於常人,我們把清氣尋回即可。倒是木師弟的法寶尋回才是關鍵。”旁邊另外一個漢子精華內斂,與尋常的修真者無異。


    “常師兄,你不用替他說話。如果不是他能感受清氣的所在,他十年之內也無法離開山門。”趙姓的漢子冷聲道。旁邊的人是太清一脈的弟子,這次尋回混沌之氣,太清一脈插手可見對這事的看重,也可見太清一脈對上清一脈的不信任。趙易銘低頭不言。


    “弟子有一事不明。”旁邊的第四個人插口說道。


    “你說。”


    “這個地方和清氣遺失的地方相隔十分遙遠,混沌之氣怎麽會流轉到這裏。”第四個人就是白雲城主葉無雙。當日葉無雙敗在北冥弟子手上,根本沒有進入海底的洞府,在趙易銘從海底浮出水麵之後直接返回白雲城。這次文始玄門來到南海,沒想到帶頭的竟然是自己的師傅。


    其餘三人都是盯著河水和海水交匯之處,這裏和當日開啟的洞府位置相差何止百裏,清氣怎麽會在這個位置。清氣是隨著玄天中進入龍脈之中了的。


    “會不會是清氣自龍脈中流出,為他人所活,帶到這裏?”葉無雙道。


    “不懂煉製之法,混沌之氣重若千斤。其他修真者不是隨意能移動的。”


    “南海的龍脈張狂不止,也隻有龍脈的力量才能牽動混沌之氣,難道這裏就是龍脈的起源?”姓趙的漢子目光一閃,目光順著河水流轉到這個南海。


    暗中的成若缺和呂齊都是目光一閃,看到對方眼中的震撼。


    龍脈連綿萬裏,在大海中來回盤旋。相傳東海龍脈起源臧龍山莊,中州的龍脈傳說起源在文始玄門的宗門,那麽南海的起源在哪裏?


    文始玄門四人同樣麵色凝重,南海龍脈可以改道,但是龍脈的源頭不會變,如果找到龍脈的源頭,豈不是可以控製整個南海龍脈。


    “如果這裏是龍脈的起源,裏麵是不是同樣孕育著造化丹的靈藥?”一直低頭的趙易銘開口道。南海之行的最初目的就是為了尋找靈氣濃鬱的地方看看是否有靈藥的存在。


    其中兩個領隊之人相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熾熱,如果這裏真的是龍脈的源頭,那麽地下由天然靈藥的可能性就很高了。如果真的能找到煉製造化丹的靈藥,起價值絕對不在尋回混沌之氣之下。


    “這塊地方有古怪。”趙師弟道。


    呂齊和成若缺相視一眼。


    常師兄點點頭:”這個水元大陣自然不俗。”


    呂齊和成若缺眼中一閃,立時明白過來。水元大陣也是顯赫有名的守護陣法,隻是需要借助誰能來布陣,名聲在外,卻不常見。這裏是河口和海口的匯合地點,水浪滔滔,自己的試探神識和地下溢出的元氣都被水元大陣轉換道海水的激蕩之中。如果在平靜的水麵,水元大陣運轉自然能掀起波浪,但是在這裏又有誰能分辨那些浪花是自然形成,那些是大陣形成的?隻是那個常師兄怎麽會輕易的分辨出這裏是水元大陣,莫非那人是陣法高手?


    “二叔,這地下莫非有人看守?”趙易銘小心道。


    趙師弟冷哼一聲,不予回答,卻轉向葉無雙:“你久居南海,難道不知道這裏是誰的勢力範圍?”


    “這個地方一向尋常”葉無雙連忙改口:“一向都是三不管的地方。這裏水勢較大,細小,連個散修都沒有。”葉無雙暗中後悔不已,誰會想到這個地方會是風水寶地。


    “既然是無主之地,我們進去破陣進去吧。”趙師弟轉向常師兄。


    常師兄點點頭,無論地下是否是龍脈的源頭,單是混沌之氣自己就不能留在這裏。


    常師兄從懷中掏出十餘麵小旗,小旗離手,迎風而漲,化作數丈長的旗杆,整齊均勻的插在海水裏麵,和海岸線剛好形成一個半月圓。他再沿著河堤倒走一段,全身衣服漲股,在一處較為寬廣的河邊停住腳步。


    一把扁平長劍在手,黯黑的劍身不斷顫抖,一聲暴喝,長劍劈下,地麵立時出現一道長達百丈深溝裂痕,直通大海。手一指,周圍一座小山半截飛出,落在河中,恰恰擋住原來的喝道,原本的河水立時調轉方向,順著剛剛形成的深溝流走。


    滄海桑田,自然之力;移山斷流,道法亦可。


    呂齊和成若缺縮縮脖子,把自己的身形藏的更深。


    插在海中的十二麵旗子,迎風飄揚,旗幟和旗幟之間有著無形的氣場,把包圍圈裏麵的海水盡數排到圈外,在把外麵洶湧的海水隔絕開來。河水和海中的一段全部裸露出來,可以看到各種黑色的海泥。


    水元陣名聲在外,難道就這樣被破了?流傳千古的大陣難道就這個水平?呂齊和玄天中都沒顯現身形,因為自己依舊沒有感覺到周圍的元氣有什麽變化。


    常師兄示意其餘三人退後,隻身踏進旗幟的包圍圈中。衣袖輕揮,鬆軟的海泥立時被吹開,露出底層結實的地麵。地麵上星羅棋布的全是黑色的石頭,這些石頭的顏色甚至比海泥還要黑,常師兄精神一震,這才是真正的大陣。


    手上長劍試探性的和黑色石頭接觸,常師兄身形一震,立時暴退。這些黑色的石頭天性就能吸收周圍的元氣力量。


    長劍發出長長的劍氣,硬劈在石頭上,大陣周圍的海水同時激蕩,壓得那些旗幟彎腰,良久才恢複平靜。水元大陣本來就是把外力和海水連通的,受到的衝擊越大,周圍的海水越是洶湧。


    常師兄垂劍而立,閉目沉思。除了葉無雙,趙易銘和趙師弟都是深色淡然,對已常師兄顯然有莫大的信心。


    常師兄雙目一張,身上一道綠油油的清氣自身體之內飛出。清氣一分為數十,分辨依附在旗幟和長劍之上。


    趙易銘和葉無雙都是精神一震,那道清氣無疑就是三清之氣中的元氣之力。這道清氣一直由太清一脈保管,已經百餘年沒有再人間出現了。被修煉了千載,現在到底強橫到什麽境界?


    常師兄虎目一張,手上長劍避開地麵黑石,插入海底,直到劍柄。周圍的海水再次激蕩,衝壓這旗幟。旗幟上麵青光閃閃,海水下壓的威力全部匯集到長劍上麵。常師兄手握劍柄,強行拖動,圍繞著地麵畫出一道道的裂痕。


    他要把真個海底如同圓餅一般的切出來。


    破的好。成若缺和呂齊都盡是佩服。


    絕大部分的陣法都是要依存周圍的環境來布陣的,水元大陣也不例外。海麵的這些黑石哼和劍氣抗衡,還能抵消外力,絕對不好破解。但是這些黑石是鑲嵌在海底的。如果把整個海麵切割出來,這個水元大陣自然就破了。


    破的好不是因為這個想法,而是因為這份實力。水元大陣把外力分開,化成海水的威力衝擊旗幟,但是常師兄卻又能把旗幟上麵的外力借來破陣,成若缺或許勉強能做到,但是要像常師兄一般舉重若輕絕無可能。


    呂齊暗中比劃一下。


    成若缺也是暗自皺眉。文始玄門這種借助周圍力量的到達實在太過霸道了。木道人是這樣,這個常師兄也是這樣。


    旗幟圈中,異變驟起。


    數道長鞭憑空出現,兩道分左右夾擊常師兄,另外數道長鞭卷向插在海麵的旗幟。


    “不好,攔住他。”常師兄暴喝,那幾道旗幟絕對不能被去掉,身形閃避,手上長劍要把其中一道長鞭釘在地麵,不料劍身在長鞭上麵一劃而過。趙易銘數人也同時出手,擋住卷向旗幟的長鞭。隻是數人都被長鞭先後震退。


    “陣靈。”呂齊低呼一聲,沒想到這種傳說之物真的會存在。


    包圍圈中,出現一個全身藍色的虛無之物,身形若閃若閑,看不真切。但是外形可以辨別出來是一個章魚的模樣,這個軀體充斥在海口位置,如果是實體的話也絕對可以堵住海口,剛才的數道長鞭正是幻影出來的觸角。這就是傳說中的陣靈。


    天地萬物都有元氣,像陣法,法器一類的東西,長時間被元氣包圍,日積月累,就能產生自我意思,產生器靈或者陣靈。隻是器靈和陣靈的產生都需要特殊的條件,可以說是百萬種無一,隻在傳說中出現。天下之間隻有最神秘的的道宮山門的遮天大陣裏麵有陣靈存在。


    這座水元大陣依附海口而建,想不到竟然能孕育出陣靈。


    文始玄門四人都是眼睛通紅,火冒金星。一個有陣靈的大陣,威力絕對倍増,更加重要的是陣靈一旦產生,輕易不會消散,可以把這個陣靈轉移道別的大陣之中繼續使用,這個陣靈對於文始玄門來說絕對是無價之寶。


    “小心。”常師兄喝道。


    陣靈已經再起變化。


    章魚的模樣消散,那股藍色的虛影幻化成大魚形狀,鯨魚!


    鯨魚的嘴巴怒張,吸氣。


    周圍的天地元氣瘋狂的湧向鯨魚虛影。周圍的海麵也是波濤滾滾,遠處出現了一道白線。


    “海嘯!”葉無雙驚恐道,久居南海他自然知道那道不起眼的白線是什麽威力。鋪天蓋地的巨浪,絕對不是這十餘麵旗幟所能抵擋的。


    這個陣靈竟然靈通到如斯境界,可以*控自然之力。


    “找死。”常師兄眼中精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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