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周夫郎很是肯定的點點頭。等孟均收拾好,兩人一起走出院門,小郎君這才發覺阿寧不在。


    「李夫郎有所不知,這煮青梅酒的往往都是些成了婚的男郎相聚,寧兒還未許人,所以今日便跟著我家三娘一同去後山坳打獵了。」


    周夫郎一麵在前邊引路,一麵又笑道,「村裏煮青梅酒的地方就在村口那顆大槐樹下,李夫郎,請。」


    今日裏才參加煮酒的男郎都是精心打扮過的,這會三三兩兩坐在大涼蓆上,正交談的不亦樂乎。


    周夫郎簡單介紹了身側的孟均,當即就有幾個年紀稍長的男郎打趣了幾句,大家嘻嘻哈哈笑做一團,陌生感登時消除了不少。


    一杯暖酒下肚,小郎君麵上就被催出了薄薄的紅。他小口小口抿著,耳朵卻豎得老高,聽著身邊人眉飛色舞地說著趣事。


    「要我說,你家那娘子一瞧便是個虛的,你平日裏不給多補補,隻怕是翻過年去,肚子也難有消息。」


    「補?還要怎麽補?家裏但凡貴一些的,都統統餵給了她,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家那口子吃了藥也就一口氣的功夫,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要我說,還是你花活不夠多的緣故。你可知鄰村那個張夫郎麽?」說這話的人神神秘秘往四周看看,示意大家圍過來些,低道,「他家那娘子聽說原本是從軍中退下來的,一早就傷了身子。」


    噯?受了傷?


    孟均聽得一怔,端在手中的酒也忘了喝。他悄悄挪了挪身子,側耳過去。


    「可張夫郎不是普通人,愣是將病苗喚出了新芽。」


    眾人登時都唏噓一片,更有男郎直接質疑,那人也不慌,低道,「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我騙你們作甚。總歸他就在鄰村,等下次孫貨郎來,你們打聽打聽不就清楚了?」


    小郎君雖說沒有完全聽懂,但他連猜帶蒙,大抵知曉他們是說花活能讓女子盡快康復。


    可花活又是什麽?


    偏偏在場之人都一臉心知肚明的神情,孟均也不好多問。小郎君登時又愁悶起來,眼神落在身側快要開敗的小花,忍不住伸手輕輕揪在掌心。


    新的青梅酒又上了一輪。


    分酒回來的周夫郎一眼便瞧見了人群中悶悶坐著的錦衣男郎,他與周圍人簡單寒暄了幾句,這才坐在孟均身邊,悄聲道,「李夫郎可是有心事?」


    小郎君剛剛搖頭,又頓住。他先是往四周看看,見無人注意他們,猶豫了片刻,方低低開口,遲疑道,「周夫郎,你知道什麽是花活麽?」


    「......」周夫郎麵上一僵,隨即便明白定是那幾人又口無遮攔,說了些渾話。他勉強鎮定了精神,正打算敷衍過去,就聽孟均懨懨道,「剛剛他們說花活可以讓女子重獲新生。可是我連花環都編不好,也不知這所謂花活難不難。」


    要是他手再靈巧些就好了,這樣就可以讓李阮棠盡快傷好,無病無痛。


    小郎君悶悶地托腮,頭次覺得自己往日裏學得那些琴棋書禮,竟是於她一點用處都沒有。


    「李夫郎當真想知道?」周夫郎到底心軟,忖了忖,等孟均點頭,方伏在他耳邊簡而化之的說了兩句。


    「噯?就這樣?」小郎君聽得直疑惑。編花環他不行,可周夫郎說得這一樁,卻是不難的。


    「李夫郎隻管試試。」周夫郎很是肯定的點點頭,他麵上罕見地浮出一抹紅,低道,「當初我用這招可是百試百靈的。」


    小郎君暗暗記下。


    等入夜,李阮棠剛解下外衫,將兩人的枕頭拍打鬆軟,便察覺到躲在竹架後探頭探腦的小夫郎,他鬼鬼祟祟的,似是在猶豫什麽。


    傻乎乎的。


    她彎彎唇,輕輕喚他,「啾啾,我有個好消息要與你講。」


    預想之中的歡快腳步沒有動靜,李阮棠一回頭,便瞧見自家小夫郎走的心不在焉,腰間的係帶也鬆鬆垮垮。


    「啾啾?」李阮棠連忙上前迎了幾步,剛剛周夫郎說他喝了兩杯青梅酒,可別是這小傻瓜吃不住酒力才好。


    她一靠近,小郎君腦袋垂得越發低,腳下的步子更是慌亂,身子輕輕晃了晃,不等他跌倒,就被李阮棠穩穩接進懷中。


    「你——」


    詢問的話,被那一片忽然敞開的衣領驚回了肚裏。李阮棠怔怔地瞧著,怎麽也沒記起自己是在何時不小心扯開了他的衣襟。


    唔,果真有用!


    李阮棠果然像隻呆頭鵝愣住了。小郎君更加相信周夫郎所言,這會隻要他再主動一點,說不定就真的能貼一晚上,幫她解了毒又療了傷。


    「妻,妻主,你有沒有很精神?」


    李阮棠:「......」


    小郎君細細瞧了她的眉眼,呆是呆,好似還差點兒周夫郎所說的那種幽深的眼神。


    八成是他敞開的不夠多?


    孟均麵皮漲得通紅,手下利落地一拉,正正好露出的一段鎖骨,猶如極具禪意鬆枝,覆雪傲然。


    剎那間,李阮棠隻覺得鬢間嗡嗡直跳,懷裏的啾啾也漸漸跟記憶中一個哭哭啼啼與她打賭的小公子融合。


    是他,又不似他。


    那雙杏眸的視線猶如陷入了一片迷霧。


    察覺到抱著他的手臂微鬆,小郎君皺眉,也不知是哪裏出了錯。


    他咬咬牙,伸手抱緊僵住的李阮棠,一鼓作氣道,「妻,妻主,那我們開始貼貼,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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