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小時候她亦不是故意扯掉了他的腰帶,要不是被人絆了一跤,無處抓手,也不會連累到他。


    罷了罷了,總歸都是些陳年舊事。


    孟均低低嘆氣,悄悄回眸看向身後正理著衣領的李阮棠。她額上的傷最初是由這家娘子給包紮的,歪歪扭扭敷衍了事。


    是他醒來實在看不過眼,才輕手輕腳地解開,又重新弄了一遍。


    傷口他看過,倒不算太重。況且就她剛剛躲蜘蛛那利落的身手,孟均心下又鬆快幾分。


    不過她臉色著實難看的緊,也不知是不是還有什麽別的傷勢。


    小郎君忖了又忖,總歸隻是借她一個名,那雙丹鳳眼似沾了桃花,開盡一春,還未開口。


    就見李阮棠拱手,一本正經道,「敢問公子,家中可曾訂過親事?」


    第2章 你是妻主


    孟均心下一窒,轉身定定看向老實坐在炕沿的李阮棠。


    她麵上略微有了些光彩,一雙烏黑的杏眸亮閃閃的,「公子放心,我並非什麽不清白的人家。」


    「詢問此事,也是怕我受傷昏迷之際,對公子做了什麽孟浪之舉。」


    「我......」


    唇角隨著接連不斷的說話被輕扯出了幾道小細口,李阮棠不過稍微抿了抿幹裂的唇,口內便有了淡淡的血腥氣。


    她嘆了口氣,低眸再瞧自己一身狼狽,滾在口中的求娶之言便頓了頓。


    以她現在的模樣,隻怕這小郎君也未必願意。須得她好好爭取一番才是。


    雖說是為了打賭,可......


    李阮棠悄悄瞥了瞥正握著杯盞的小郎君,心下又歡喜了幾分。也不知他喜歡什麽樣的姑娘。


    不過依照自己身上這套錦衣和腰間的玉佩,家中多半是富貴的。


    畢竟在大晉,非權貴不可佩玉。


    家世好算一條,那後院呢?


    李阮棠微微蹙眉,可她又著實想不起什麽。但以她剛剛抱住小郎君那心慌手抖的勁,李阮棠估摸著,她院子裏應當還未有過近身伺候的小廝。


    那就是家宅幹淨!


    她悄悄掰著指頭,正絞盡腦汁推算著一會要說出口的優點。


    孟均轉頭,遞過溫在掌心好一會的杯盞,低低道,「先喝些這個吧。」


    這屋裏隻有一壺冷茶,好在外間暖和,喝了倒也不會太傷腸胃。偏李阮棠受了傷,又渴得緊。


    她才喝了一口,端著杯盞的手腕就被小郎君輕輕用指尖點了點,「喝慢些,這水涼,要是一會肚子痛可就不好受了。」


    他聲音清泠,這話裏的關切卻是不假。


    李阮棠聽得耳尖微微泛紅,這小郎君果真人也溫柔,她心中越發歡喜,才潤過嗓,理了理思緒,便又十分慎重地道,「若是公子不棄,李某家世尚可,後宅也幹淨,再加上......」


    「妻,妻主。」


    孟均勉強勾唇,輕輕打斷了正數著自己優點的李阮棠。


    他本就還未訂親,這兩字過去聽旁人叫的順口,到他這卻是頭次,磕絆的不行。


    有外人虎視眈眈盯著,他就算再不想與李阮棠扯上關係,此刻也隻能乖乖認了這個妻主。


    況且孟均還不確定,如今失了記憶的李阮棠還願不願意繼續護他。與其旁生枝節,還不如直接坐實這個稱呼,免得那夥人當真將他抵給什麽付娘子。


    「......你不記得我了?」


    他眼角還有薄紅,委屈又可憐地一轉眸,唬得李阮棠肩頭一沉,「公子喚......喚我什麽?」


    她瞪圓了雙眼,怔怔瞧著偷偷抹淚的小郎君。


    「妻主,你怎麽能忘了我?」孟均用廣袖遮了臉,聲音悶悶地,透著股難過,「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又看上了誰家小郎君,後悔娶我了?」


    小郎君哭得實在真切,一連三問,唬得李阮棠又信了幾分,「我,我真的是你妻主?!」


    她竟然娶夫郎了?


    昏沉的神誌因這一句,忽得靈光了一瞬。猶如點燃了火,燒得她麵上滾燙,怪不得她一瞧見這小郎君便歡喜的很。


    不過,她竟傷得這麽嚴重,連這麽重要的事也忘了。


    李阮棠手忙腳亂地在衣袖裏摸了半天,才掏出一塊帕子,翻著瞧了瞧,看著幹淨方敢遞給正難過的小郎君,「你別哭,我真的沒有其他小郎君。」


    「我發誓,就隻你一人。」


    「哼!」孟均悄悄擦了擦硬擠出的眼淚,轉頭盯著她道,「妻主不是失憶了麽,連我都不記得,又怎麽知曉自己沒有其他的相好!」


    他說得條理清晰,李阮棠被問得眼角一抽,聲立馬矮了半截,「我,我......」


    孟均自然知曉她不記得過往,不然以她的性子,哪裏會被自己耍的團團轉。


    誠然,小郎君也想好了後招,李阮棠是真失憶,那他就裝失憶。


    等回了京,他再適時的恢復記憶,以她們過往嫌隙,撇得一幹二淨也不是難事。


    思及此,小郎君眉目低垂,哀哀嘆了口氣,「妻主不記得過往,其實我也有些記不清的。」


    「比如,除了知曉你是我妻主外,我不記得自己叫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跟妻主流落到這個地方。」


    「那你頭痛不痛?可別傷到了暗處。」李阮棠暗暗吃了一驚,往他額上瞧了瞧,好在小郎君除了衣衫髒了些,倒沒看見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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