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貴妃愕然:「珣兒他……他確實也該來請安了。」


    「說不定在聖上那兒,娘娘就能看見殿下了。」


    趙琪都這麽說了,麗貴妃也不好再拖延,她擔心兒子出事,這下反倒加快了腳步。


    出了自己的房間,她發覺自己這院子裏不見任何人影,不禁道:「人都去哪兒了?」


    「許是換班了吧。」趙琪敷衍道。


    去往皇帝龍息宮的路上,麗貴妃時時環視周圍,隻想找個人把消息傳遞到外邊去,可惜這一路,隻能看到零星幾個永安衛,除此之外連個路過的宮女都沒有。


    進了龍息宮,到了寧合帝的寢殿外,麗貴妃停住了腳,等趙琪進去通報。


    等待的時候,她輕聲詢問旁邊守門的侍衛:「端王殿下是否在裏邊?」


    侍衛站得筆直,但卻像是聾了一般完全不理會她。


    若是以往,麗貴妃早就發火了,可現在,她不敢。


    「貴妃娘娘,請進吧,聖上正等著您呢。」趙琪邁著小碎步悄無聲息地過來,依舊是麵無表情。


    麗貴妃不再問了,她心一橫,決定不管怎麽樣,進去隻管跟皇帝哭鬧,先博個同情,爭取些時間,好想辦法跟宮外的兄長聯絡。


    上午才來過的寢殿中一如往日,點著幽幽的燭火,寧合帝坐在榻邊,低頭看著一張紙,抬頭看見麗貴妃,笑容滿麵地招呼道:「來了?快過來,朕有好東西給你看。」


    麗貴妃拿不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也隻好快步上前,對皇帝行了禮,才問:「是什麽有趣的東西,讓陛下這麽高興?」


    「喏,給你。」寧合帝眉飛色舞,「這真是今年朕看過的最離奇有趣的故事了。」


    麗貴妃坐也沒敢坐,站著接過那張紙,才看了起頭的「罪婦盧似月」五個字,險些就要背過氣去。


    「這是假的!假的!」她慌亂地把那張紙撕了個粉碎,雪花般地扔在地上,「是誰!是誰在陛下麵前進讒,編造這等荒謬可笑的事情!」


    寧合帝挑眉「哦」了一聲,好奇道:「麗兒你才看了一眼,便知這上邊寫了什麽?這字體歪歪扭扭,極難辨認,朕反覆看了好些遍,把每一句都細細讀過,才弄清楚這到底是講了個什麽故事。」


    「陛下!」麗貴妃「撲通」跪了下去,驚恐萬分地看著皇帝,「這全都是胡言亂語,臣妾不可能做這種事!求陛下明察!」


    寧合帝抬起手來,笑容滿麵地輕撫麗貴妃的頭髮:「麗兒向來關心朕,每日甚至親自燉補品來送給朕服用,如此蘭心蕙質、關懷體貼的人,怎麽可能做這樣的壞事呢!朕自然不信。」


    聽了這話,麗貴妃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那補品……補品……」


    「隻不過禦醫驗過,說補品不太適合朕服用,以後別再送了。」


    「臣妾知錯了!!是臣妾一時失誤,以後一定不會再犯!」


    麗貴妃實在鬧不清寧合帝這是要做什麽,已經嚇得流出了眼淚,渾身顫抖地說。


    寧合帝看著她淚流滿麵的臉,冷笑了一聲,眼睛裏再無笑意:「一時失誤?做給朕的補品,你敢不先問過太醫院?你伺候朕二十多年,皇後去世之後,便是你主理後宮,你會連這個規矩都不懂?」


    麗貴妃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正想慌張地低頭,避開皇帝的審視,卻被對麵的九五之尊掐住下巴,被迫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麗兒啊,這些年來,你機關算盡做的那些事,朕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可朕喜歡你,疼你,便也容著你胡鬧。可真萬萬沒想到,你居然動了害朕的心思。」


    寧合帝目露寒光,「你這麽做,眼裏還有朕嗎?你真當朕如此昏庸,能夠任你擺布?!」


    麗貴妃看出了他嚴重的殺意,渾身戰慄道:「臣妾沒有……臣妾、臣妾真的——」


    「看來,朕是留不得你了。」寧合帝喟嘆一聲,臉上的表情竟似有些許遺憾。


    「求陛下贖罪!臣妾知錯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麗貴妃很想跪下磕頭,可是下巴被寧合帝鐵爪一般的手掐得動不了,她也完全不敢掙脫。


    寧合帝往後推了她一把,鬆開了手,沖旁邊的趙琪使了個眼色。


    趙琪會意,命兩個宮人進來,搬走了角落裏的屏風,露出了被五花大綁、口中塞著白布、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江如珣。


    麗貴妃順著寧合帝的目光看過去,看見自己的兒子如今這副模樣,驚恐萬分。


    「珣兒!」


    站在江如珣兩邊的兩名永安衛架起他的胳膊,像拖一條狗一樣拖著端王殿下來到了寧合帝麵前,將他口中的白布取了出來。


    麗貴妃立刻膝行著撲過去,緊緊抱住自己的兒子:「珣兒你怎麽樣?」


    在別人麵前趾高氣揚的江如珣此刻嚇得屁滾尿流,麵色灰敗的臉上掛著淚痕,哆嗦得像隻小雞仔:「母妃……我……我……」


    他費了半天勁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眼中盡是絕望。


    「陛下!不管您查到什麽,都與珣兒無關!」


    麗貴妃趴在地上「咣咣」磕頭,髮釵散了一地,「都是臣妾幹的,是臣妾有野心,不是珣兒的錯!是臣妾逼他的!」


    寧合帝望著地上哀哀乞憐的母子倆,絲毫不為所動:「遍布京城的耳目,養在外宅的私人部曲,朝堂內外沆瀣一氣的黨派,當然不可能是他一個剛滿弱冠的人幹的。但是你說他沒錯,你問問他,他自己敢這麽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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