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刃沒有回應他,隻是抬起了手,擦掉他臉上飛濺出來的血跡,神情柔和。


    可宋匪懂了,他會陪在他身邊,直到生命的盡頭。


    是啊,生命的盡頭。


    「啪啪啪」的擊掌聲響起,嚴甚拍著手朝他倆走來,「我說,你倆需要濃情蜜意,也看下場景行不行?」


    宋匪看著他笑,濃情蜜意兩個字讓陸刃的耳朵有些泛紅,宋匪轉頭,欺近他耳邊,「哥哥~」


    陸刃:……


    他看著宋匪,宋匪的長相完全不像二十九歲,說他二十出頭怕是都有人信,不過這聲「哥哥~」


    陸刃突然想起,宋匪十歲那年,個子長得比較小,陸刃七歲比他高了小半個頭,那年是他們第一次正式見麵,宋匪就喊了他一聲「哥哥」。


    此後宋匪知道陸刃比他還小了三歲,給他甩了很久的臉子……


    回憶盛美,兒時的一個稱呼,卻讓他記了將近二十年,就算記憶缺失了,他竟也喊了他「哥哥」,雖然嘲諷居多,可現在看來,怎麽都覺得這句「哥哥」有多不易。


    宋匪,終願接受他了嗎?


    風拂塵沙,宋匪感覺心髒就像發了麻,有那麽一陣的恍惚,感覺一切都好像瀰漫進了硝煙裏,煙塵隨風飛走,大地一片瘡痍,垮塌的大樓還在,中間那個血色的東西也在,22號是什麽依舊未知,詭異的是屏幕上黑靈婆婆已經顯示已完成,教授跟磁度信條均在無聲中顯示已完成。


    於渡靠在廢墟旁,胸口已經掠上了紅線,臉色蒼白的很難看。


    「於渡,你怎麽了?」周濂精神還算好,雖然他老大剛才跟瘋了似的打殺,終究沒有傷了他們自己人。


    「沒……沒事。」於渡的聲音很不對勁,接著就見一條赤紅的線掠上了他耳側。


    線?


    周濂大驚,轉頭大喊:「老大,於渡不對勁,你快來看看。」


    宋匪聞聲看了過來,陸刃接著跟上,周濂已經扒開了於渡胸口的衣服,一堆紅線就像鑲嵌在了他的肉裏,慢慢變成了一個他們看不懂的圖案。


    李星走過來數了一下那紅線的數量,正好二十二根,雖然那麵信息板上寫的是阿拉伯數字22,可會是這種二十二嗎?


    「怎麽辦?」周濂聲音焦急,雲秀他們已經去看胡晏跟張夢雨了。


    駱笑雲走了過來,轉頭看向嚴甚,嚴甚嘆了口氣,勾著駱笑雲的肩膀,「雲雲,你那是什麽眼神。」


    「沒什麽。」駱笑雲回過頭,他不願嚴甚是他猜想的那樣,唯有嚴格說,「難道要把這張皮揭下來?」


    他話音一落,眾人全都看向他,周濂更是憤怒地對著他吼:「嚴格,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要殺了於渡嗎?我們模擬戰場從不允許殺自己人的腥味存在。」


    「不殺自己人?」嚴甚冷笑,隨即目光看向了宋匪。


    「不是,甚哥,當初的事情不是那樣,你也聽總指揮說了,當初……」


    「嗬!」嚴甚看向雲秀的目光透著點兒什麽,「雲秀,總指揮一直當宋匪親兒子對待,你不會忘了吧!」


    「我沒忘,總指揮也不是那樣的人……」


    「你傻不代表我也傻,雲秀,你忘了你這五年在這個係統裏過的什麽日子了嗎?生不如死來形容過分嗎?還是……」他突然不懷好意的看了陸刃一眼,「你……」


    「你亂說什麽?嚴甚,你也一把年紀了,說話做事能不能負點責?」雲秀有些生氣,他竟然把她跟宋匪比作那種關係?


    宋匪沒有說話,他觀察了一下於渡胸口上的紅線,紅線還在變化,然後再看了看地上的那個圖,於渡胸口圖案的形狀,正在朝那個圖慢慢靠攏。


    「難道不是?不然你覺得總指揮為什麽突然跑了?」嚴甚冷笑,駱笑雲聞言也看向了宋匪,是啊,為什麽總指揮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跑了,他跟宋匪當時說了什麽?為什麽宋匪要放任他就這麽跑了?


    他們口中的那場事故他從嚴甚口中得知過,隻是跟之前總指揮說出來的有些出入,可大致不離,宋匪身為那次任務的指揮官,為什麽會放總指揮走?


    他跟總指揮那期間究竟說了什麽?亦或是達成了什麽共識?


    「宋匪,」駱笑雲轉身正對著他,「我想你需要給我們一個解釋。」


    「沒什麽好解釋的。」宋匪還未開口陸刃就出聲了,他把宋匪護在身後,沉著臉看向駱笑雲,他跟駱笑雲不如宋匪跟駱笑雲熟,也就停留在認識的層麵上,駱笑雲什麽性格,做事風格他俱不知。


    就隻有雲秀還在僵持,「我信匪哥,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背叛我們。」雲秀擲地有聲,「我用我的命做擔保。」


    「你的命?」嚴甚冷笑,「你的命在他心裏值幾個錢,有重量嗎?如果他真在乎你的命?會老實接受那個實驗?會順著事故發生進來係統找磁度信條跟遷躍坐標?」


    他話音一落,宋匪淡然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詫,當初他昏迷前被逼問最多的就是這兩樣東西,總指揮離開前也強調了這個東西,他給於渡拉好衣服,轉身看著嚴甚,「你知道些什麽?」


    「我知道些什麽?」嚴甚回頭輕笑,「不如先問你自己知道些什麽?」


    我知道些什麽?宋匪聞聲愣了一下,接著凝眉,他除了知道磁度信條跟遷躍坐標,其他的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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