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遜。」弗雷德說,「我看還是我們直接給她買了比較好。」


    「假裝是個匿名的追求者,讓老爸吃醋得火冒三丈。」


    他們哈哈大笑,又不約而同地看著對方。


    「雖然有點對不起媽媽,不過要是我們非得用上它們,準是一塊兒。」喬治說。


    「你肉麻得就好像我們是法國人。」弗雷德嘲笑道,但點了點頭。


    5.


    「如果你需要見證人的話,應該把麥格也叫過來。」斯內普說。


    「米勒娃的煩心事已經夠多了,我可不希望加上我即將迎來的死亡。」鄧不利多說,將一張羊皮紙推到年輕教師麵前,後者平視前方,瞟都沒瞟它一眼。


    斯內普冷笑一聲,「是啊,因為這件事太微小了,她根本注意不到。」


    「啊,至少對我來說,它還挺性命攸關的。」鄧不利多平易近人地說。


    他安靜地等待,直到斯內普終於按捺不住(現在要做到這點所需的時間可比從前長多了),不情不願地拿起那張紙。


    「除了讓遺囑生效之外,難道這裏還有我什麽事?」


    「格蘭芬多寶劍。」鄧不利多回答,與此同時斯內普已經看完了全部內容。


    「你想要我做什麽?」斯內普陰沉地問,「到那個時候,波特隻會想用它捅死我。」


    「這主要是個提示,我猜斯克林傑部長不會輕易將它交給哈利,坦白說,我也沒有決定的資格。寶劍屬於霍格沃茨。」鄧不利多說,「具體細節我們可以隨機應變,我的畫像會密切關注事態發展。」


    斯內普哼了一聲,權作認可。這大半年來他不像從前那樣憤世嫉俗了,鄧不利多收到的關於斯萊特林院長欺負他院學生的投訴也少了許多,他希望這是自發的,而非受到什麽事情的影響。


    「我開始有些可憐你了。」斯內普突然說,「至少,我的死亡還屬於我自己。」


    校長隻是微笑。


    (全文完)


    第11章 越過山丘


    他問福吉要來報紙,真的是為了玩填字遊戲。


    好吧,還有為了看魔法部長驚愕的表情。那個滑稽的矮胖子,衣著光鮮,居高臨下地到阿茲卡班的牢房視察,手裏居然還拿著報紙,好像這是什麽早餐活動似的。為了接待部長大人,阿茲卡班的攝魂怪全部都被撤得遠遠的,難得輕鬆,西裏斯那根掌管惡作劇的神經鬆動了。


    ……於是他自食惡果。


    西裏斯邊罵自己犯賤,邊再次伸長身子,摸到那個紙團。他剛第五次把它揉成團,現在又第五次把它展開,照片還在那兒,一群紅頭髮嘻嘻哈哈地對著鏡頭;彼得也還在那兒,趴在羅恩·韋斯萊肩膀上。他用手指戳那張照片,鏡頭拉近了,對於觀察一隻耗子來說還不夠近,但對於讓西裏斯認出老朋友,綽綽有餘。


    這不是彼得。這隻是一隻耗子,長得湊巧跟彼得的阿尼馬吉形象很像而已。然而彼得的阿尼馬吉形象並不是什麽罕見品種的耗子,否則在給鳳凰社(以及伏地魔)收集情報的時候早就被認出來了。彼得變成的是一隻普通的、在陰溝裏爬的耗子,跟世上的所有耗子都沒有太大差別。這不是彼得。


    但它少了一根足趾,前腳,如果是人類的話應該是一根食指。那根指頭當時就掉在他腳邊。還有那毛髮的顏色,體型,趴在男孩肩膀上的樣子。他不會認錯的。


    羅恩跟哈利同院同年級,據傳還是好朋友。他們一定住在同一間宿舍,出賣詹姆的叛徒,就睡在哈利旁邊,知道關於哈利的一切。


    可那又怎麽樣?他不會傷害哈利,他沒有理由這麽做。蟲尾巴是個懦夫,他把哈利出賣給伏地魔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是現在沒有伏地魔,他好吃好喝地當著他的耗子,有什麽理由去害哈利、把自己再次逼得走投無路?那對他有什麽好處?


    承認吧。


    西裏斯盯著那張報紙,好像要用意念把它燒出一個洞。


    你在這裏糾結,是因為你終於確定了蟲尾巴的所在,你在想你知道他在哪了,如果有人能抓到他,那麽——那麽——


    你就自由了。


    西裏斯第六次把報紙揉成團,他本想把它丟到牢房外邊,但它在鐵窗上彈了一下,掉在牆角。一個無聲的、礙眼的提醒。


    時至今日,你還期待什麽自由嗎?


    自由是什麽?陽光,飛天摩托,歡笑,去世上每個地方,走進任何人的生命。自由是外麵早已前行的世界,沒有人記得你,沒有人信任你。


    沒有人在等你了。


    他縮在床上,攝魂怪們回來了,同歸的還有他身體的顫抖。沒關係的,多餘的念頭很快就會被吸出他的腦子,隻剩下寒冷和絕望,以及對黎明的一丁點期盼。幸運兒們被關進阿茲卡班後會很快死掉,而撐過半年的,像他這樣的,多半就死不了了。死不了,可也沒法接著當人,人會從泥潭裏站起來,去換衣服洗澡;而他們泡在泥潭裏,還找到了些古怪的樂趣。


    報上有縱橫填字遊戲,有彼得的照片,還有日期。西裏斯已經坐牢十二年了,阿茲卡班沒有什麽他應付不了的。他能變成狗捱過最難熬的夜晚,能賄賂守衛搞到酒和煙,能從牢頭們手下保住新來小子的屁股。殺人如麻的聲名在外,這塊地方沒多少人會招惹他。


    而到了外麵?在外麵他什麽也不是,他不是殺人犯了,就隻是個一事無成的中年人,拖著被摧殘得千瘡百孔的身體,舉目無親。沒有意義,離開阿茲卡班,也不過是換個更大的、沒有攝魂怪的監牢——對抗攝魂怪好歹還能讓他的生活不那麽無聊。在這裏作為一個無辜的人,他可以為自己的理智自豪,為自己不是周圍人那樣的敗類自豪,然而外麵到處都是無辜的人,世上從來不缺無辜的人,他在他們中間是個罪人,是個廢物。如果他不再需要窮心竭力保持理智,他的理智又有什麽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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