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你這周回來袁阿姨知道不?宿海問好友,「我說今天關店一天我媽還不讓,不過我提前和老主顧們打了招呼的。」


    「和我媽說了,她讓我自己注意身體。」袁柳說一聽給俞任幫忙,她媽就二話不說,還問要不要自己店裏的人幫忙。袁柳今晚忙完就回家看看袁惠方,她那兒也有些網絡問題等著自己幫忙處理。


    小海,你究竟是用什麽方法……最後袁柳幽幽問大姑娘,「搞定了……?」


    宿海說趁虛而入,逼著她承認,再拉拉小手一段日子不就自然而然了?當然,我也沒想明白很多事兒,比如我這麽個初中畢業的會不會以後招她嫌棄?我又不看書,也不愛學習。


    還有,這戀愛要是有一天談不下去怎麽辦?宿海的思維跳躍得很快,最後瞥一眼閨蜜,「有些該做的你也要得做,比如這個穿衣搭配和髮型。明天去我店裏,我好好教你。」


    以色侍君者,色衰而愛馳。袁柳說這樣是不是把自己和對方都想得有點兒膚淺?畢竟俞任對精神層麵還挺講究的。引來大姑娘一聲叱,「放屁。沒色就沒對象就沒激情,不信你試試?」你的天那倆前任哪一個色相衣品差的?


    甭管她學習多好,學歷多高,人吶,骨子裏幾個不愛美?


    袁柳看了眼自己的闊腿深藍牛仔褲和大黑色高領毛衣,最後點點頭認可。


    袁柳等俞任醒來時已經晚上十點,女朋友非讓她回家休息,袁柳無奈答應,臨走前隻多看了一眼俞任,她就心領神會地拉下百葉窗關上門,捧著女孩左親右親中間沾一下,「我媽今天說什麽了?」


    讓我找個正經工作,別學你。袁柳笑,「還讓我吃飯別太急。」這是不是半認可我了?


    「不算,不能掉以輕心啊。」俞任目光卻溺著心疼,「我今晚加班,明天會抽空陪你。」


    袁柳打車回到家時恰巧在樓下碰上袁惠方才到家,看到母親因為中風後遺症而落下的微瘸姿勢,袁柳鼻子一酸,遠遠就喊,「媽。」


    袁惠方高興地小跑過來,「忙好了?」她替袁柳整理下毛衣領子,再端詳女兒的臉,「還是你小時候的大蘋果臉更好看。」


    那我回家多吃點兒。袁柳攙著母親回家,袁惠方就忙著翻冰箱,被袁柳拉到沙發上坐下,「不忙,都這個點兒了我也不餓。」


    「行,明天給你做點好吃的,你記著給小俞送去。」袁惠方說小俞真不得了,那麽好的工作不要,卻去幹辛苦事兒,再拉扯起八卦,「原來的那個副市長一審被判了十二年,這是她親爹吧?怎麽不一個姓?」


    「我也不是隨您姓?」袁柳說。


    也是,我的姓多好?袁惠方又說八卦,劉茂鬆二婚了,老子想不明白哪個女菩薩腦子壞成這樣兒。不管了,祝福他們早點離婚吧。哦,俞錦那孩子還不錯,中秋還來看我了,說在酒樓當領班。最要緊的八卦還是小海的,「你和小海從小關係好,她媽媽懷疑她戀愛了,你知不知道這事兒?」


    不知道。袁柳的表情瞞不過袁惠方,她隻好說,「小海談戀愛還少?」


    那倒是。這次的不知道能成多久呢。你毛阿姨為什麽當真?因為這孩子死也不說對象是誰。袁惠方的青眉毛忽然舒展,頗為玩味地看著袁柳,「我家小柳呢?」


    袁柳站起來展示自己的衣著,袁惠方「嘖」了聲,「這麽洋氣的女孩子肯定一堆人追。」媽還給你買了好幾件豹紋,你帶回學校穿,那就更受歡迎了。


    袁柳無數次湧到心坎上的話幾乎脫口,「媽,我想和你談談戀愛的事兒。」但她還是忍住,繼續循序漸進地誘導,「媽,我不是和你說過?我不想和男孩子戀愛,也不想結婚。」


    大學裏總不同吧?都是正兒八經考上去的,不會個個都像劉茂鬆,你眼睛擦亮點。袁惠方還是這些老話:要是不著急談,等你工作了再說也不遲。女孩子到時有份正經工作好找婆家,媽也會給你帶孩子。


    袁柳隻是一口一口地喝水,考慮到袁惠方的中風歷史她依然在猶豫。而飽經婚姻摧殘的袁惠方依然下意識地認為,隻要找個好男人,女人就有了保障。她的腦海裏沒有別的選項,她也覺得單身是不得不為之,她運氣差,不好看,生不出,又找了個渣前夫。


    袁柳的表情卻越來越低沉,袁惠方看出端倪,「不會吧……你喜歡上誰?人家沒看上你?」


    女兒笑,怎麽會。她的心髒快跳了很久,終於咽下口水,「媽,我喜歡不了男孩子,我喜歡女孩兒。」


    啊?袁惠方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嗯?喜歡不了?喜歡女孩子?什麽喜歡?」


    談戀愛結婚那種喜歡。袁柳的小臉憋得紅撲撲,聲音很低,「就是那種……喜歡。」


    啊?袁惠方點點頭,還在思索這句話的意思,半天她終於明白了,「你是說?男女搞對象的那種喜歡?」


    得到肯定地回答後,袁惠方撐著腦門直接躺了下去,袁柳低呼出聲被她止住,「別叫喚,老子死不了。這腦子它抽風過一次,現在硬實著呢。啊——」她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通,最後說,「你讓我考慮考慮。」


    最後的最後,又問,「你喜歡誰啊?小海嗎?你和小海談戀愛啊?她個頭不矮,可是她不能讓你懷啊——啊——頭真他媽疼。」


    經過一夜的苦思,袁惠方的大腦終於從空白到沉甸甸,讓各種不結婚的壞處塞得滿滿,早上六點時她就敲門喊袁柳,「小柳,媽想了一宿,覺得你這個就屬於腦子也抽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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