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齊看著眼神羞澀的女孩,「彩彩……」忽然想到俞任被前戀人拒絕過,她抱著俞任,「我也特別特別想。」就是覺著想完了再去對著俞曉敏,這事兒有點,下頭。


    第96章


    坐在包廂裏的俞任是被齊弈果一句「再等等好嗎」下了頭,怏怏不樂的模樣引起了俞曉敏的注意力,「彩彩怎麽了?是和小捲毛吵架了?」


    俞任打起精神,「沒啊。」側頭小聲對俞曉敏說,「我來這兒幹嗎?」你們老朋友們搞社交能不能離開孩子?


    俞曉敏說就是大家聯絡下感情,一會兒有帥哥來。照片她們伸頭看了:白麵皮國字臉大個子金絲邊眼鏡,「個頭樣貌和果果配得不得了。」


    齊弈果坐在俞任對麵偷看了眼,小姑娘把玩著茶杯聽她媽媽嘀咕什麽,然後雙眉一抬,「配種吶?」


    俞任的手臂被俞曉敏打了下,「胡說。」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小齊,見女博士正看著她們笑,「小齊,彩彩在上海沒給你添麻煩吧?」


    小齊說沒有沒有。彩彩非常乖,學習第一,能力培養第二,玩樂上不太感興趣,可去景點時又很耐心很好學。小齊喝到第三杯茶,老何發現了女兒的異常,「你這是怎麽了?路上沒喝水?」再痛心疾首看女兒一臉包,「你這是……」


    「就是最近激素水平有點異常。」小齊說,「可能熬夜熬的。」


    於是話題進入到醫學同行交流中,俞曉敏從卵泡生成素一路問到雌二醇,小齊則在學識的加持下回答了既有不正常又有正常的數值,俞曉敏想了想,「嗯,這個還是和作息有關係的,小齊要注意休息啊。」


    齊弈果看著俞曉敏認真而關切的神色,道謝後再和俞任對上眼神,又不自然地喝第四杯茶。老何一雙吊梢眼猶如開展工作的火控雷達,表麵上穩坐釣魚台,其實早就三百六十度在屋內掃描搜索。搜索的結果是:俞任好像對這個場合不感興趣,小孩有點坐不住。而自家女兒心裏有鬼,弄不好她又在和誰眉來眼去了。


    她警告似地看了一眼齊弈果,授予「一會兒你別當眾作」的意思。既然私下相親她胡來,那就當眾圍觀。她摸準了齊弈果窩裏橫的個性,在外人麵前尤其要保持她良好的社會形象。她又伸手擦了幾下女兒的臉,「你這……你這有什麽印記?」


    齊弈果偏過臉,「長了包太癢,我指甲壓著撓的。」


    俞曉敏馬上接茬,「不能碰抓,果果,阿姨家裏有特效藥,回去拿給你,抹三天就見效。」俞曉敏又眯眼,總覺得那道痕跡也不是抓的,而有點像牙印。馬上她覺得自己多想了,誰口味這麽重?這能下得去嘴?


    提前到的兩家人中,俞曉敏喝茶看戲陪聊捧哏就行,倒是老何不高興了——老祝是領導,踩著點到就是給麵子,怎麽男方到現在還沒來?


    不行,得讓齊弈果出門溜達一圈再姍姍來遲,女方的矜持就是姿態,也是貞節觀的表達。她轉向俞任,「彩彩,我記得你祝叔叔喜歡吃酒店旁有家滷味店的白斬雞,你和果果姐姐幫阿姨一個忙去買一份來好不好?」讓齊弈果去她肯定不樂意,拉上俞任她就不會不給麵子。


    趁著倆孩子出門買白斬雞,俞曉敏繼續察言觀色,老何說了句,「怎麽還沒到?」不曉得是說男方,還是說她在醫院裏辦事的丈夫。俞曉敏看了下表,「應該快了,還有十分鍾。」再補一句,「銀行假期時也要上班的。」


    老何得了這句虛擬台階,臉色稍微好了些,「就讓他們碰碰頭吧,談得來就試試,不行……我也盡力了。」俞曉敏於是就可憐天下父母心這種問題抒發了父母的不易,同齡人坐一塊兒都少不了這種自怨自艾的戲碼。


    年輕人則在老滷菜店玻璃窗前牽手、撒手、撒手再牽手。齊弈果拉俞任的手,被她快速打掉,然後對著切肉的師傅說,「一隻白斬雞。」想起剛坐下時和俞曉敏一起看的那個相親男照片,不也是隻大號白斬雞嗎?


    師傅說我家鴨翅也好吃,小姑娘要不要來一點?


    「辣不辣?」俞任問。


    師傅說鴨翅怎麽能不辣?要不容易吃出鴨膻味。俞任說是啊,那就來十根,不過鴨膻味比人膻味總要好。


    齊弈果在後麵聽得臉紅一陣白一陣,又去拉小姑娘的手,被俞任再甩下。


    切肉的師傅看著長相討喜的小姑娘說話有意思,別稱邊笑,「人哪兒來的膻味?」再趁熱打鐵推薦自家的燒雞,「要不試試這個燒雞?都是童子雞做的,嫩著呢。」


    俞任問什麽是童子雞。師傅說就是還沒閹的小公雞,一般才六七周大。再大點兒閹了,公雞就會越變越肥。


    俞任說也是哦,雞還是得吃肥的大的,小公雞太柴吧。


    「不不,小公雞肉質嫩。」師傅以為俞任要再來點燒雞,俞任卻說那就算了,有人喜歡吃大肥的白斬雞。


    提著熟食的俞任在酒店的花壇裏坐著,齊弈果擠在另一邊,「彩彩,我不是……」她倆在酒店裏坐了半小時,各回各家後才在晚飯點兒重新聚合,「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還沒做好思想準備。」


    俞任指著熟食袋子,「夠你吃的。」


    她就覺得這事兒邪門了,人家談個戀愛迫不及待,怎麽每回到她迫不及待時,對方的意誌就被各種原因閹割了。


    俞任,你為什麽這麽迫不及待?是為了用親密的身體交流給感情加上砝碼?還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確在被愛著?或是對這場家長組織的針對小齊的徵婚讓她起了叛逆心?也許為了驗證卯生那次拒絕的失策?哪怕是一年前,心在書齋的俞任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如此直接。麵對喜歡的人,你就要如此直白操切?你在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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