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抽,控製、法術、控製、控製、控製。


    好的,沒有能治療傷口的。


    等三秒,再來一抽。


    好的,仍然沒有。


    再等三秒冷卻,第三抽。


    依然沒有。


    魏夕:「……」沒事,習慣了。


    【心魔】在邊上笑得前仰後合。


    「你怎麽這麽非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都已經快笑得不能正常說話了,「我怎麽記得……哈哈哈哈,你幹架的時候,經常一抽四五張治療牌哈哈哈哈哈哈——還是用不上的那種……哈哈哈哈哈哈。」


    魏夕:「……」是啊,為什麽呢。


    她的牌庫她清楚,四分之一的牌帶有治療或增益效果,二分之一帶有各種控製輔助效果,剩下將近四分之一可以歸類於傷害,還有幾張個別的決勝牌,威力極大但沒什麽用。


    因為反正她也抽不到。


    魏夕冷靜了一下,再次抽卡。


    這回終於抽到了一張勉強能用的。


    不是最優解,但魏夕不想繼續抽了。


    她大致治療了一下自己的傷勢,然後往遠處走去。


    趁她還能依靠理智來做出判斷……


    不過我沒走成呢。


    說實話,那些魔法師的素質是真不賴,很快就定位到了我。


    之後的事情就算不用我說,也能大致猜到了吧。


    我能不管他們脫身而走的,卻選擇殺了那些來追捕我的人。


    在那之後我應該盡快離開,卻在留在原地殺死更多的人。


    是「我」,不是「心魔」。


    被蠱惑、被控製、被搶了身體……這些推脫的話隻是騙人的。從始至終就隻有我,就連「心魔」也是我。


    不是用胭脂在眼尾畫片紅就能假裝成自己是另一個人,也不是所謂以精神分裂為藉口的推脫。


    ——是我罪不可恕,是我執迷不悟。


    ……


    屍橫遍野。


    茂密的樹林早就被打鬥的餘波夷為平地,前仆後繼挑戰的人多數隻是給暗沉的土地又填了一抹紅。


    魏夕站在最中央,被一圈魔法師們圍著。


    奇怪的是,即便周圍景象慘不忍睹,魏夕身上依然幹幹淨淨,連一滴血都沒有沾上。


    她似乎格外討厭鮮血,動手時也會小心地躲避那些飛濺的血沫。


    沒人敢上前。


    她彎起眼睛笑道:「不來了呀?」


    「不來我就走啦?」她歪了歪頭,笑盈盈道,「那個誰不在嗎?最開始見到我的那個。我還以為他會很積極的來呢。」


    一個人壯著膽子道:「辛普森大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等、等他到了,你這個魔頭必死無疑!」


    魏夕隨口應付:「是是是,好好好,那可得讓他趕緊來。」


    說實話,以她目前的修為來說,這個世界能贏得了她的應該還不存在。


    開玩笑,她死前死活加起來那麽長時間,又不是靠吃幹飯度過的。


    但她確實希望那個辛普森趕快來。


    因為……


    魏夕眉眼間多出了一抹怔愣。


    為什麽呢……?


    ……奇怪。


    人群中傳來騷動,隨後一個裂口自魏夕前方散開。


    像是看到了和魏夕同等級的威脅一般,那麽魔法師們逐漸後退遠離。


    遠處走來的是諾埃爾。


    魏夕微微揚眉。


    確實,按照諾埃爾的命線來說,不僅他自己很倒黴,在他身邊的人也會很倒黴。


    不過在這種明顯有求於人的情況下,還把嫌棄表現得這麽明顯……這幫魔法師也是吃準了諾埃爾脾氣好啊。


    反觀諾埃爾,卻似乎對這一幕似乎習以為常。


    他在看到那副慘景的時候呼吸一滯,緩步走到魏夕身前不遠處站定,問道,「這裏還有哪些我不了解那些隱情?」


    聽上去很像是諷刺,實際上卻不完全是。


    之前大宅的地下室確實給了諾埃爾很大「驚喜」,以至於這回他明知不可能有別的解釋了,也仍然多問了一句。


    「這回沒有,」魏夕笑道,「又見麵了呢,真巧。既然這麽有緣分,那不如互相自我介紹一下?」


    她眉眼彎彎道:「我叫魏夕……嗯,對,魏夕。」


    諾埃爾眉頭緊蹙,但出於禮節,他還是道,「諾埃爾·辛普森。」


    他並不覺得「魏夕」像是個正經名字,但也不想在這方麵多費口舌。


    話音剛落他便抬手,完成吟唱的魔法蓄勢待發,「那麽,這回你濫殺無辜、不配當人便是事實了。」


    魏夕原本笑著,聽到這句話後卻愣了一下。


    她低下頭,喃喃自語了一句什麽。


    ……人……


    頭又疼了起來。


    她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什麽?


    身前傳來了厚重的壓迫感,早已蓄勢待發的魔法脫手而出,結結實實擊在了魏夕身上。


    她卻沒有抵抗,任由自己的身體破碎,任由靈魂遭受重創。


    ……如果這樣才可以讓她清醒一點的話。


    如果……


    靈魂沒有實體,魏夕卻依然感受到了自身體各處傳來的撕裂般的劇痛。


    她臉色因傷勢而變得慘白,身影也淡了好幾分。若不是靈魂無法流汗,她此時估計已經全身遍布冷汗了。


    但她卻恍然明白了什麽一樣,突然低低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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