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準備借錢還你麽。」薑紅說的委屈,有股埋怨控訴的意味,說得好像花弄影多無理取鬧似的,逼得他們去借錢。


    但也不想想,就算是d等星,哪裏能租到1000星幣一月的三居室,還附帶小閣樓。兩年的房租一個星幣都沒交,哪來的臉說這話。


    花弄影沒有被她帶偏重點,反而問道:「那你們借錢怎麽還?」


    收入和支出持平,找人借錢難道不還麽?不可能的。


    薑紅含含糊糊說下個月再省省,心想他們根本就沒打算去借,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似乎是想到什麽好事,她嘴角勾起笑容。


    怕花弄影再問,薑紅喊了一聲焦念晗,依舊瘦弱怯懦的女孩兒從閣樓上走下來,衣服是寬大老舊的男款。


    焦念晗長得瘦小,十五歲的女孩兒看起來隻有十二三歲,四肢看起來空蕩蕩的,看起來跟小雞仔似的。


    花弄影皺了皺眉,沒說什麽。


    「小影你先坐著,今天就在這兒歇一晚,本來我們晚上都喝營養液的,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回來了,我去給她爸發消息買點肉回來。」薑紅又命令焦念晗去收拾房間,說完就進房間去了。


    焦念晗默不作聲地走進原本是客房的位置,花弄影跟了進去。裏麵有一張床,但是上麵堆滿了衣物、雜物,顯然是沒有人住的。


    三居室,夫妻倆一間,兒子一間,女兒一間,剛剛好才是。


    可是第三間房焦家寧願用來做雜物間也沒給焦念晗做房間,沙發上的被子汙漬點點應該也不是焦念晗的睡覺處。


    花弄影看著正動作利落幹地收拾衣物、歸置雜物的焦念晗,明明是詢問語氣卻分外肯定:「你睡閣樓?」


    「嗯。」焦念晗聲音如細蚊,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到。又過了一會兒,她抱著衣物小聲地說:「你今晚不要住這裏。」


    花弄影本身也沒打算住在這裏,她給曜發了條信息讓他去酒店開兩間房。


    花弄影:「為什麽?」


    焦念晗剛想開口,外麵傳來重重的腳步聲,又什麽閉上嘴低下頭。


    客房門打開,露出焦坤的臉,「小影啊,怎麽不發個信息,我好去港口接你。」


    花弄影語氣淡淡:「給你發了兩條信息,一條沒回,就沒發了。」


    焦坤噎住,隨即露出憨厚的笑容,「我看到了,當時在工作太忙,想著空了回結果就給忘了。」


    花弄影說話總是一針見血,挑眉道:「有時間看消息,沒時間回個信息。」


    「忘了,忘了。這不是年紀大了麽...趕緊把東西收好,別耽誤時間!」後半句焦坤是對焦念晗說的,語氣中帶著絲不耐煩。


    走到客廳,焦坤道:「租金的事情我已經找同事借了一部分,明天就能湊齊,小影先在家裏睡一晚。」


    花弄影說在酒店定了房間,薑紅端著煮好的豬肉從廚房走出來,和焦坤一起勸說起來。


    「花星幣不說,外麵哪有家裏住的舒服。」


    「就是,焦念晗不是把客房收拾出來了麽,」


    熱情的過分。


    焦念晗在兩人後麵擔心地搖著頭。


    花弄影見兩人還在勸說,便點頭應下。


    第7章


    動物養殖比果蔬種植要簡單許多,但是肉價並不便宜。


    焦坤買回來的是豬肉,薑紅分成三塊做了白水煮肉。


    白水煮肉也可以很好吃,但是沒有蔥薑調味,火開的太大煮的過爛,失去了肉質本身的口感。


    薑紅和焦坤一邊吃的滿嘴油光,一邊勸花弄影快吃。


    花弄影看到就沒什麽胃口,她寧願用手吸收營養液,縮在茶幾另一角的焦念晗正拿著一管營養液。


    她走過去將裝肉碗遞給她,取走了她手中土豆味的營養液,「跟你換。」


    「這...」焦念晗怯懦地看著齊齊抬頭瞪視著她的父母,又見花弄影轉身望向兩人,他們臉上又扯出笑容,顯得臉很是僵硬。


    花弄影聲音放輕,隻有焦念晗聽到,「沒事,吃。」


    焦念晗小口小口地咀嚼著,仿佛是在享受什麽珍饈美味,眼眶有些發紅。


    晚上睡覺前,花弄影找到焦念晗拿回了養母的骨灰,在她充滿擔憂的眼神中應下薑紅的呼喊,下樓去客房了。


    夜深了,整個星球都好像安靜下來。


    到了後半夜,人睡的正熟的時段,客廳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直沒露麵的焦勛才從外回來,想到之前商量的計劃,他躡手躡腳地靠近客房,拿出鑰匙輕輕轉動,幾乎沒有發出聲響,打開房門。


    寂靜空蕩的房間中出現輕微的腳步聲。


    晚上沒有燈光,什麽也看不真切,焦勛摸索著走近床頭,微微弓著腰伸手探進被單。


    沒有摸到預想中帶著體溫的皮膚,焦勛皺著眉撲向床上的鼓起。


    「艸!」


    聲音大的將隔壁還沒睡的夫妻倆吵醒了,閣樓上也探出一個小腦袋偷偷觀察。


    焦家夫妻打開燈,就看到焦勛趴在床上,裸。露的脖子上是一道深紅的血痕,緊貼著一隻冰涼的鐵筷子。


    他身下的是兩個長條枕頭。


    「不對,我明明看到她進房間反鎖門後就沒了動靜,她不可能離開才對。」


    薑紅心疼地看著兒子的傷口,對丈夫斥道:「你還管什麽其他的,快過來看看勛兒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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