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小客廳、一間臥室、一間書房還有間廚房,曾彩墨隻能委屈在床底下。


    「柳綿,這幾天有些忙沒來看你,你過得可還好?」


    曾彩墨隻聽到了自己夫君關心另一個女子的聲音,卻無從看見兩個人的表情。她隻能看見趙回雲的腳往前邁了一步,而謝柳綿則往後退了退,但也無處可退。


    「我……沒事,一個人吃得飽穿的暖,也還好。」其實也不隻是一個人,日子也過得並不是那麽無聊。


    「嗯……我會盡快和……和她說的。你放心,我一定盡快接你回家,也不知你是否有了身孕。喏,這是近來所得的幾百兩銀票,你照顧好自己。」


    謝柳綿聽到身孕二字時有些羞惱,她不想趙回雲提起這事,尤其是在床下那人能聽到的時候。


    「太多了,我不要。」


    「你我是什麽關係?你怎麽還和我見外呢?」


    「幫我贖身已經費了你那麽多錢財,這……我……」


    「給你你便拿著。」


    「好吧……你早點回去吧,夜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她……回娘家了,我今晚不必回去。」


    「不行,你走吧!」謝柳綿想起床下還藏著個人,態度一下子就變了,趙回雲也不能繼續堅持,逗留了一會就走了。


    曾彩墨從床底下鑽出來的時候黑著一張臉,謝柳綿試探著餵了她一聲她也不說話,隻是拍了拍身上的土就坐在椅子上,不再說話,生著悶氣。要說之前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趙回雲背著她偷偷找了謝柳綿的氣,還是生和謝柳綿之間有些不明不白情愫的氣,那麽經過剛剛一遭,她算是知道了,自己原來在意謝柳綿多一些。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和趙回雲認識十年卻隻有一天的回憶,而和謝柳綿認識沒多久腦袋裏卻全是她的點點滴滴,那種熟悉感不是天長日久生活在一起形成的,而像是命裏註定般從上元的那個夜晚看見她時就已經開始慢慢不由自主的向她靠近了,甚至有幾分前緣的意味在其中。


    謝柳綿小心翼翼的拿了自己的帕子去擦曾彩墨臉上沒擦幹淨的灰,卻被她一側頭躲開了,自己拿袖子隨便蹭了蹭了事。


    「怎麽?生氣了?」謝柳綿有些心虛的問道,有一種被捉姦在床的感覺。


    曾彩墨繼續一言不發,謝柳綿也惱火起來:「我連你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你生哪門子氣?何況剛剛那人是我……」謝柳綿說不出夫君二字,換了口氣不復剛才的厲聲,溫婉的哄道:「你一個女孩子家,還真吃醋呢?」


    可話一出口她又有點後悔,她怕她並不吃醋。


    曾彩墨沒料到她早就發現自己是女子,卻一直不說破,更不可能知道她這麽做是為了讓自己繼續裝下去,維持現下這種狀態。「好,我便告訴我我姓曾名彩墨,乃是趙回雲明媒正娶,已經十年的正房夫人。」曾彩墨淡然的盯著眼前的女子,居高臨下。


    謝柳綿如遇雷擊。


    她想過很多次自己和這個人的會麵,也許是在趙府被潑冷水甚至被趕出去,也有可能是在這裏被氣勢洶洶找上門來,或者是在街上當街撕扯起來,但卻沒想過她們第一次見是在上元節的燈會遠遠的一眼,也沒想到會是朝夕相對。她想過很多次這個人會是個什麽樣的人,可能是個死板的大家閨秀,不苟言笑,冷若冰霜,也有可能已經變成未老先衰的當家主母。


    但是,絕不應該是眼前這個樣子啊。


    那麽,她這樣子和自己相處多日,是為了什麽?!「夫人,那連日來的糾纏僅僅是為了有朝一日見麵時羞辱柳綿嗎?」謝柳綿幾乎是喊出來的。


    曾彩墨不願意承認打從一開始自己就對她充滿了好奇,那種似曾相識讓自己想要止不住的往這人身邊接近。


    「我怎麽會想要羞辱你?」曾彩墨被質問的沒頭沒腦,但轉念想想換誰都會這麽認為,也就不想多說了。她站起身來,瞬間又比謝柳綿高出了些許,若說先前的居高臨下是態度,那麽此刻就是實實在在的居高臨下了。


    曾彩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往謝柳綿身邊走去,繞到她身後,嘴貼在她左耳邊輕聲說:「我頂多是想要你。」


    謝柳綿身子一怔,猛然轉過身,往後退了小半步,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眼前這個人,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曾彩墨懶得再說一遍,自己也心虛似的不敢再說出口一遍,而是嘆了口氣,直接往前湊了湊,用自己的嘴唇吮上了她的,她怕錯過這個時間自己就不敢這麽做了。她的眼睛裏映出謝柳綿被驚得睜的大大的眼睛,但很快生出一片朦朧,接著便索性閉上了。她很滿意謝柳綿的反應,於是拉過謝柳綿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自己的手則環上她的腰,把她攬得更近,繼續加深這個吻。


    門還敞開著,屋外一陣風吹了進來,謝柳綿輕輕搡了搡曾彩墨,說了一聲:「冷。」曾彩墨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轉過身關好門窗,拉起了謝柳綿的手,放在自己的衣服裏,說:「我給你捂捂。」


    謝柳綿的手觸及一片溫暖,對這人的明目張膽無所適從,抽出手,自己往床邊走去,嗔道:「登徒子。」


    曾彩墨跟了過去,抓住正解帷幔解到一半的人的手,背對著她聞了聞她的頭髮,調笑道:「蔥味兒。」


    「我都幾日沒吃過蔥了,下午才洗的澡,你不知道?」謝柳綿轉過身,帶著幾分生氣幾分氣惱幾分認真的和曾彩墨爭辯道。這麽一來又中了曾彩墨的激將法,整個人又落入她懷抱的陷阱中,假意掙幾下掙不開也就放棄抵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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