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不能隨意亂動,連表情也不可以,不然不符合禮儀,她是下一任家主,對外必須要沉穩嚴肅。


    去年她還穿著開襠褲的時候,春天蚊蟲多,那蚊子就是想瞻仰月神的祝福,給她叮了好大一個包。


    結果開飯時她沒忍住,悄悄撓了幾下pi股,被安雅注意到了。


    回去就被按腿上好一頓暴打,癢是不癢了,就是月神的祝福旁多了幾個巴掌印。


    族人全程安靜的用完了餐,安雅便帶領族人來到了祠堂前院。


    等她坐在前院台階擺放的扶手椅上,這才開始了第二個流程,訓誡以及懲罰犯錯之人。


    安歌站在阿母一旁,阿父站在另一邊,族人有序地站立在院中台階下。


    其中倆人上前,抬出了一個長木凳,手中握著訓誡棍沉默地站立在兩旁。


    安歌看著訓誡棍頭皮發麻,這個時代律法不全,除了偷竊和褻瀆神明,神仆會進行懲治。


    其他的都是按照家族內的族規辦事,也是允許動用私行的。


    根深蒂固的家族觀念,使得這裏的人對族規尤為看重。


    各個家族的族規大都差不多,總結下來就是,女子所有不符合勇士品格的行為都不行。


    譬如欺善怕惡、膽小如鼠、譬如不孝敬父母、不養育孩子。


    男子所有不符合道德的行為都不行,譬如始亂終棄、yin穢私通。


    安歌聽到族規時還研究了許久,她為此還特意去問了蒲河:


    「阿父,族規內關於男子的規定,沒有提到要養育孩子孝敬父母。


    如果你沒有做到這兩條,會不會被族規懲戒啊?」


    蒲河輕笑著,漫不經心的語氣:「不會啊。」


    安歌瞪圓了眼睛,反問:「為什麽不會啊?」


    蒲河愣了愣,回:「這些都是女子該做的,關男子什麽事。」


    安歌又反問:「那女子始亂終棄、私通,會不會受到族規懲戒?」


    蒲河像是聽到好笑的事情:「女子不叫始亂終棄那叫勇於追求自我,yin穢私通?那叫風流多情。」


    尼瑪,這什麽規定,合著這個時代沒有渣女隻有多情女。


    如果她死在了阿父的麵前,他會不會嘆息:


    「哎,死了,真麻煩,又要和妻主生孩子了,壓力好大啊。」


    然後漠不關心地走了。。


    蒲河注視著傻孩子,捏了捏她緊繃的小臉:


    「阿父是人,人也是有感情的,不會不在意你的死活,再說了,你是月神祝福的孩子。」


    怎麽?月神還管我吃喝啊?還管你愛不愛我啊?


    不過也對,人心都是肉長的,一切法律的製定都是為了約束披了人皮的野獸,正常人是不會踩線的。


    正常人安歌此時正專心的當個柱子,這時院中站立在第一排其中一個老婦人上前,對著安雅行了個禮。


    蒼老的聲音帶著羞愧:


    「安族安飛一脈拜見家主,安飛愧對祖先和家主。


    族人安良逃避成人禮,試圖矇混過關,令安族蒙羞,請家主懲戒。」


    說著便揮了揮手,這時兩個年輕人從後麵拖著一個年輕女人把她扔在了地上。


    年輕女人瑟瑟發抖地跪趴在地,兩旁族人皆目光鄙夷地看著她。


    安雅睨著她,開口低沉:「安良,安飛所言是否屬實?」


    年輕女人深深埋首痛哭流涕:


    「回家主的話,屬實,嗚嗚,可是我抽到了殺死大蟲的考驗,族內勇士不夠數,我,我。。」


    安歌瞭然,大蟲啊,大蟲就是老虎,拿個矛去插人家老虎,確實凶多吉少啊。


    眾人聽到安良的話都頗為不屑,甚至有的人還開口指責:


    「勇士就要敢於直麵死亡,況且那是回歸月神的懷抱!


    別說大蟲了!就是讓你去開天闢地,你也得上,怎麽能臨陣脫逃呢,真是丟盡了我安族的臉麵!」


    大哥聲音洪亮,得到了不少附和聲。


    安歌撇撇嘴,男子可沒有成人禮的考驗,這位哥平時都是躺著說話的吧,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


    安雅抬手壓下眾人的辱罵,莊嚴宣判:


    「族人安良,違背族規,現懲戒五十棍,沒收其名下所有物,即刻行刑!」


    「是!」


    院中很快響起棍棒打肉的聲音以及安良的悽厲慘叫,從最初的哀嚎到最後的奄奄一息。


    安歌看著鮮血淋淋的畫麵咽了咽口水,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著族規的懲戒。


    她餘光掃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阿母,看著她冷峻的眉眼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掃了眼站在下方的庶兄,怪不得他這麽懼怕阿母。


    他比自己年長許多,肯定見過不少這樣的場麵吧。


    等到五十棍行刑完畢,安良已經明顯出氣多進氣少。


    安雅揮手讓人把她抬了下去,並沒有要醫者去給她救治,顯然不在意她的死活。


    在接下來的儀式中,安歌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她腦海中還在晃蕩剛剛的畫麵。


    神回節讓她意識到生存的殘酷,今天族規的懲戒讓她意識到了禮法的嚴苛。


    安雅覷了眼身旁的崽子,她們正在進行親吻禮的儀式,以往這個時候崽子都有些坐不住的。


    現在居然還在愣神,也不看看什麽場合,祖先的牌位還在身後看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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