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自己要生了之後,陳雯雯拿了錢包就往外走。


    在這個科技不發達的時代,女人生產無異於在鬼門關走一遭,她是不會讓自己處在危險之中的。


    出了家門後,陳雯雯叫了一輛人力車,讓他送自己去最近的醫院。


    麵對著外人的時候,陳雯雯始終是一副溫婉端莊的模樣,絲毫沒有在張家人麵前的張揚跋扈。


    「師傅,麻煩你騎車的時候慢一點,我這要生了,你若是太快的我,我怕我受不住。」


    蹬車的是個麵容憨厚的中年男人,聽到這話後,他笑了起來,溫聲說道:「大妹子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平平安安送到醫院的。」


    扶著陳雯雯上了車後,他便賣力地蹬起了車子,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子,他騎車是又快又穩,讓人感覺不到一點兒顛簸。


    不過這人是個話癆,二十來分鍾的路程他的嘴就沒有閑下來過,嘚啵嘚啵地問了陳雯雯很多東西。


    陳雯雯本就心煩氣躁,可是麵對著外人的時候,卻又不得不壓著性子,溫溫柔柔地跟應和著他的話,可是她這麽配合,卻讓那人變得越發得寸進尺了起來,那嘴巴更是一刻不停歇。


    好不容易撐到醫院,終於脫離了這個聒噪的男人,陳雯雯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放鬆的笑容來。


    如果繼續聽他這麽念叨下去,陳雯雯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忍住擰斷他脖子的衝動。


    ****


    因為早上林翠薇來那一趟的緣故,戚玉的心情一直都不大好,整個人都懨懨地提不起精神來。


    戚有福見她情緒不高,怕打擾到她,便回了自己的房間看書去了。


    戚妄沒什麽事情,便將清掃衛生和做飯的活兒攬了下來。


    中午戚正成和白暖英是不回來的,家裏麵就隻有兩大兩小四個人。


    坐在飯桌旁的戚玉情緒仍舊不大好,而她懷中的戚柏霖似乎受到了影響,整個人顯得蔫巴巴的。


    「阿玉,別想那麽多了,我說過的,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戚玉抬頭看了戚妄一眼,悶悶地說道:「我知道,可我心裏就是不舒服。」


    雖然懟了林翠薇,可是戚玉心裏麵還是膈應得厲害,她怎麽也不明白,為什麽從前對她那麽好的林翠薇,會在短短的半年內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難道過去的那些情分都是假的麽?她都已經離開了張家,不再跟張家的人有任何牽扯了,為什麽他們這一家人還不肯放過她?


    越想戚玉的情緒就越低落,覺得自己過去那麽多年的感情全都餵了狗。


    張家的事情暫時還不能跟戚玉解釋,見她一直陷在這種低落的情緒裏,戚妄怕她鬱結於心,便想法子岔開了話題開解她。


    「阿玉,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去青木大學了,很多東西我都沒買呢,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回來了,京城變化很大,很多地方我都不認識了,下午若是有時間,那你帶我跟有福四處逛逛吧。」


    戚有福瞬間領會了戚妄的意思,接著戚妄的話說道:「是啊姑姑,京城真的好繁華,我想到處看看,你帶我去好不好?」


    被這爺倆一打岔,戚玉也顧不得難過了,她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引了過去,討論起下午他們先到什麽地方,再去什麽地方。


    看著注意力被轉移走的戚玉,戚妄鬆了一口氣,順著她的話聊了起來。


    戚有福看了看戚玉,又看了看戚妄,他大約猜到了些什麽,不過卻並未開口點破,乖乖地做小朋友的樣子,加入了聊天之中。


    被戚玉抱在懷中的戚柏霖又恢復了活力,咿咿呀呀地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家裏的氣氛又變得活躍了起來,大家默契地沒有再提林翠薇來的事情。


    吃過飯後,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兄妹兩個便帶著兩個孩子出門了。


    戚家在這片兒住了很多人,周圍左近的都是相熟的鄰居,戚妄下鄉的時候已經十九歲了,九年的時間過去了,他隻是比過去變得成熟了一些,其實模樣並沒有多大改變,見到他回來後,不少人都笑著跟他打起了招呼來。


    「戚妄,你回來啦,這次回來是探親還是正式回城了?」


    「戚妄啊,你不在的這些年,你妹妹可是吃了不少苦頭,你回來了就能給她撐腰了。」


    「戚妄,你牽著的這孩子是誰?看著跟你有點兒像,這是你的孩子嗎?」


    這些鄰居大都是看著戚妄長大的,戚家夫妻為人厚道,這些人跟戚家的關係不錯,見到戚妄後,有詢問他回來是常住還是探親,也有跟他說戚玉受的那些委屈的。


    跟戚妄在小安村遇到的情況不同,那個陳雯雯的影響力似乎不大高,這些親戚朋友是非分明,並沒有一麵倒的支持著張家的人。


    「我考上了青木大學,以後會常住在家的。」


    「這是我的兒子,他叫戚有福。」


    「阿玉的事情我知道了,身為她的哥哥,我肯定會為她撐腰的。」


    戚妄一一回答了這些鄰居的問題,大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見戚妄和戚玉像是要出門的樣子,便沒有繼續攔著他們,讓那兄妹兩個離開了。


    「這戚家最近半年可真是倒了黴,什麽破事兒都能叫他們給攤上,不過好在現在戚妄回來,總算是有了盼頭。」


    「誰說不是呢?但凡戚妄早點兒回來,戚玉也不會遭遇這樣子的事兒,分明就是張家的人趁著人兒子不在,欺負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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