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她的是個生麵孔——年輕的小女孩,圓臉圓身,見麵先帶三分笑,上車還遞過來熱牛奶:「秦姐,我是公司派給你的新助理,你叫我小王就成。坐船吹風冷吧,保溫杯裏是熱牛奶,你暖一下。」


    熱牛奶的奶香味特別足,秦傾很喜歡小王。


    心動小島距離海市不過兩百多公裏,車門一關,小王啟動汽車直奔高速口。才上高速不過十分鍾,她的微信電話響了,接起來以後又苦哈哈地遞給了後座的秦傾:「秦姐,是潘哥。」


    秦傾剛剛拿到了自己的手機,正徜徉在網絡購物的快樂世界裏。分神看了一眼,才想起來潘哥就是她那胖老闆。


    她還忙著選購芒果幹,就點了公放。胖老闆的怒吼從手機裏衝出來——「你怎麽搞的?怎麽不按一開始說好的劇本來。我們和金思悅公司說好了演綠茶配合她們的嘛!傳星娛樂!大公司!你這樣亂搞,得罪了他們,以後整個公司都不好過!」


    秦傾摸了摸耳朵,覺得吵,但又想起他現在自己是給人家打工的。


    再說,法治社會,不能用暴力解決任何問題。


    她繼續低頭逛淘寶。


    潘光國氣不打一出來:「就算她是小三,你才是被劈腿的正主,又有什麽用?人家有錢買營銷,你難道還指望公司給你買嗎?要給他們得罪狠了,熱搜24小時都是你黑料!」


    秦傾連連點頭,「嗯嗯」「你說得對」捧哏式答應著。


    可小王從後視鏡裏看去,她低垂著腦袋,纖細的手指在手機上點來點去,根本是對潘哥的話左耳進右耳出的模式。


    潘哥未必不能聽出秦傾的敷衍,之前他罵著罵著,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情境內雙謝謝板上的手裏。


    他還記得,這雙手今天上午剛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地殺了一隻豬。


    他的氣焰逐漸落下來,變成了抱怨:「我好不容易跟傳星達成了交易。你拿綠茶劇本在節目裏配合,金思悅下一部劇裏給朱曉曉一個女二號。你也說替他人做嫁衣,曉曉是你同門師妹,她紅了自然也就帶帶你,你也是有好處的,格局要打開……」


    除了他畫的大餅,秦傾可沒聽出實質性的好處來,依舊低頭玩手機。


    潘哥還要繼續說,忽然那邊鈴聲響起,他低頭一看,就匆匆忙忙地說:「趙君蘭導演給我打電話!掛了,後麵再說!」


    視頻通話界麵卡在他的胖且油的大臉上,下一秒陷入黑暗。


    車廂裏麵恢復安靜,秦傾把手機遞迴給小王。小王一麵開車一麵從後視鏡裏偷看秦傾。


    她下了節目就用卸妝巾卸了妝,此時素顏在車內燈下還瑩潤如白玉。這樣一張美貌的臉,怎麽會在娛樂圈沉寂下去?可偏偏公司卻不好看她?


    正常來說,一個藝人應該配個司機和助理起步的,秦傾現在就隻有她一個新人跟著。


    原先的兩個助理全都有關係地跑去跟朱曉曉了,交接工作的時候還陰陽怪氣地對她說:「我們做助理,還是要跟紅的藝人才有前途,你也自己想辦法吧!」


    小王看著後視鏡裏的秦傾,很樂觀地想,說不定自己拿的就是逆襲本!


    就在此時,手機鈴聲又了起來,她側頭一瞥:「又是潘哥的。」


    秦傾正在看淘寶推薦的百年老字號容記豬肉脯,頭也不抬地說:「接吧。」


    小王接通電話,準備好了又接收潘光國的一頓狂噴,沒有想到屏幕裏露出的卻是一張笑成大肉包子的臉。


    潘哥聲音諂媚:「小傾呀!你這次可走大運了!趙導讓你去試戲!趙導!他的《夜奔》現在還是國內票房榜第三啊!他竟然能看上你!你好不好奇為什麽能看上你?」


    秦傾沒回答,潘哥沒有一絲不快,反而自問自答:「他現在正籌拍一部武打片,在網上看到了你殺豬的視頻,覺得你不錯,讓你去試戲!哎呀!殺豬殺來趙導的試鏡!」


    他在興頭上,自說自話也滿臉春風,說著說著又被電話鈴聲打斷,他這次沒有匆忙掛斷,而是輕聲細語地交代了一番秦傾:「你今天晚上好好回去休息呀,我明天帶試戲的本來找你。我們都要好好準備,要是能夠拿下這個角色,你就紅啦!回去好好休息啊,一定啊,那我再去接個電話。」


    連續說了兩三次再見才結束視頻電話。


    小王看了一眼麵不改色且鎮靜加購豬肉脯的秦傾,自己握著方向盤的手反而有些顫抖。


    她沒想到,秦傾紅得這麽快,逆襲來得這麽快。


    秦傾真的紅了,第二天潘光國來的時候,不止帶來趙導試戲的劇本,還帶來了另外七個劇本和八個綜藝通告。


    第17章 公司 蟹醬鮮鹹,豆腐腦嫩滑,大海的精……


    湖畔小區大門外,路燈還沒暗,一輛黑色的桑塔納不起眼地停在路邊。


    車裏頭蹲著三個麵目猥瑣,油光滿麵的男人,他們頭戴鴨舌帽,手端照相機,眼睛下麵掛兩個又沉又大的黑眼圈,證明他們熬的一整晚。


    這樣的打扮不是狗仔,就是犯罪團夥。


    為首的那個開口了:「這次真是賺到了!秦傾家裏晚上肯定有男人!隻是不知道是紀子澍還是沈予白?」


    另外一個偏瘦的說:「這不可能沈予白吧。他馬上不是要重新進組拍攝嗎?」


    剩下一個胖的說:「萬一猜中了呢,畢竟他們節目上可是說要私下約飯的,而且節目上看著多般配!我賭上我20年的從業經歷。肯定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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