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等她掌控好身體重心,另外一匹狼從側麵撲了過來。


    這次乘風躲閃不及,隻能抬手作擋,避開脖子和臉部的致命位置。


    那匹狼兩足蹬在她的腹部,向前的沖勢直接將她帶倒。而常年在荒野作戰的狩獵者本能,讓它在騰空的狀態下依舊能精準咬住目標的手臂。


    感覺到尖銳的牙齒深深潛入血肉,乘風輕顫的瞳孔有一瞬間的失焦,忘記了任何思考。疼痛還未傳至大腦,她先一步舉起小刀刺了過去。


    三夭的軍用刀具極為鋒利,即便乘風已經沒有太大的力氣,依舊順利刺破皮毛,與骨頭撞擊發生令人牙酸的響聲。


    一人一狼兩敗俱傷,帶著飆出的鮮血在地上翻滾一圈。


    這匹狼許久沒有嚐到血液的甜味,被刺了一刀,眼中的狂意卻是更加強烈,依舊死死咬緊牙關,想從乘風身上撕扯下一塊肉來。


    乘風忍著鈍痛抬腳狠狠一踢,將它踹了出去。


    當黑白無常的招魂幡已經插在你腦門上時,劇烈的疼痛都變得輕微了。


    乘風剛擺脫那隻狼的啃咬,另外兩匹狼又相繼撲了過來。


    狼這種動物的智商很高,應變能力也很強。顧忌她手中的武器,這次沒有貿然進擊,噴灑著腥臭味道的大口,轉而對準她的腳踝,儼然是想咬斷她的兩腿,先廢掉她的行動能力。


    乘風盯著那排泛黃的、露著寒光的獠牙,簡直頭皮發麻,朝著對方麵長鼻突的腦袋奮力一踢,借著腰腹和手臂的力量迅速支起上身,抬臂朝下揮去,用武器嚇退另外一隻還要覷機偷襲的野狼。


    讓乘風一個人應對這三隻不要命的東西,確實是太殘忍了。


    嚴慎不知道在忙活著什麽,抽空用餘光觀察這邊的局勢,發現乘風和他印象中某個人很像,跟什麽玩意兒都能扒拉兩下,戰力上限成謎,不由鼓勵道:「你可以!」


    乘風:「??」


    就算她小命沒了,她也要用沙啞的喉嚨,嘶吼出一句:「滾!」


    乘風將受傷的手背到身後,站起了身。


    兩匹狼順著她的腳步調整方向,尋找再一次襲擊的機會。它們那隻受了傷的同伴,則主動退出戰線,趴在地上,用舌頭舔舐皮毛上的血漬。


    野狼之間靠什麽來確認進攻的信號,乘風是不知道,對著迎麵兩隻一齊進發的獵食者,她已經連下線感言都想好了。


    她考場內的墓誌銘,就是對嚴慎的控訴書。


    她要找項雲間告狀,這根本不是老闆該有的待遇。


    違約,賠錢。


    思維跟野馬似地狂奔,動作卻絲毫不留餘地。


    乘風矮身躲過目標撲咬,右手迅如疾風地出襲,想著帶走一個是一個,直接放棄防禦,將全部殺傷力都集中到右側的目標上。


    刀刃劃傷了野狼的麵部,乘風的要害也完全暴露在它同伴的獠牙下。


    千鈞一髮之際,嚴慎用力一擲,將先前那隻兔子甩了過來,砸得左邊那狼的頭顱一歪,給了乘風一絲苟延殘喘的機會。


    乘風心道這沒大用啊,比起兔子這種帶毛的玩意兒,他們兩個外來物種明顯量大管飽,還皮白肉嫩、鮮美多汁。


    那三匹狼也確實沒給兔子分眼神,專注於麵前的不二之選,沒被傷到要害的野狼又一次集結朝乘風攻了過來。


    乘風匆忙後退,此時嚴慎的一聲厲喝壓過了所有的嘈雜。「趴下!」


    乘風下意識地執行指令,轉身伏地。


    嚴慎的動作更快,甚至等不到她趴下,手上的東西已經丟了出來。


    一個外形不規則的物品直接在半空爆炸,掀起一層黃色的巨浪,朝四麵鋪開。


    乘風感覺有數不清的碎屑從自己臉上劃了過去,身體猶如被狠狠推了一把,轟倒在地。


    火光在空中一閃而過,爆破開的氣流也帶著一股熱意,然而那溫度並不滾燙,且隨著乘風被推開的距離而迅速消散。


    這種小範圍的爆炸並沒有太大的殺傷力,頂多隻能限製一下目標的行動自由,或者對他們造成輕微撞擊傷害。


    乘風在地上滾了兩圈停住身形,視線在數秒內被黑暗占據,緩了一陣後,才重新獲得身體控製權。


    她吃力地仰起頭,看見嚴慎頂著爆炸的餘波上前,手動結束了兩匹狼的生命。另外一隻被乘風刺傷過,嘴裏發著痛苦的低鳴,見勢不對,正在一瘸一拐地往外跑。


    嚴慎追了上去,從後麵壓住它的脊背,利落地送它回歸資料庫。


    大難逃生,乘風閉上眼睛,虛脫地躺了回去。


    頭頂的天空覆著層淺紅色的光,耀眼的光亮照在她闔緊的眼皮上,仍舊刺得她眼眶酸澀。


    好半晌後,乘風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氣虛地問:「你們這前10%的獎學金,含金量有點高啊。」


    不至於這麽搏命吧?


    但凡她出現一個失誤,或是嚴慎出手稍偏一點,考試就提前結束了。


    聯盟的單兵原來是這種水平?是她以前低估了嗎?


    嚴慎沉默不語。同樣體能耗盡,麵色慘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垂著頭調整狀態。


    他兩手搭著膝蓋,無神地掃了眼幾具動物屍體,回憶起這一路來的劫難,又扭頭用一種極為複雜的眼神睨向乘風。


    乘風吃痛地抬起左臂,掙紮著爬起來,想去找醫療包進行治療。從嚴慎身邊經過時,察覺到他表情中的微妙,狐疑地問了句:「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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