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的十年計劃已經過去一半,第二次科舉也開始進入準備階段,這一次,匯聚關中的考生更多,相比於上一次而言,這一次科考的範圍更大,而且朝廷這邊針對可能的舞弊行為也進行了一定補充。


    此外除了長安書院之外,成都書院、洛陽書院、南陽書院等各家書院也都開始有學子嚐試參加科考。


    除了長安書院之外,其他三大書院相對還是有些單薄,不過沒關係,下一屆,應該可以出一些好苗子了。


    相比於上一次科考而言,這一次科考要求更嚴格,上一次,能得個一分就可以入仕了,但這一次,初試至少需有五分以上,也就是說至少有一樣能力拔尖兒或者是通宵好幾個方向,這樣才能達到要求。


    一個是因為人多了,隨著關中人口的增多還有日漸繁華,對官員的能力要求也在不斷提高。


    第二次科舉即將到來,不過呂布的心情不大好,蔡邕病倒了。


    生老病死本是常事,但看著現實中的友人開始離世,呂布心中終究還是生出一股難言的感覺。


    「老夫大限已至,奉先莫要如此。」蔡邕拍了拍呂布的手,他看的倒是頗為通透,人嗎,難免有一死,他已年過古稀,到了這個歲數,也算活夠了。


    「若能早些年學醫,或可為你延壽幾歲。」呂布嘆息一聲道。


    「怪才!」蔡邕聞言有些無語的看了他一眼,若是旁人說此言,他多是嗤之以鼻,但呂布說這話,他信,這真的是一個不論學什麽都能一學就懂,一懂就透的人,學問如此,醫術亦如是,真不知道有什麽是他學不會的。


    「人總有一死,老夫這一生也算略有薄名,但若說真的讓老夫覺的不枉此生的,卻隻有兩件事,一件是能著完漢書,另一件便是做了這長安書院院主,看著一個個弟子成才,也讓老夫覺的此生終究是為後人留下些許東西。」蔡邕有些悵然道。


    他這一生,若論名望,那可不比四世三公差,也曾入仕輔佐天子,經歷過宦海浮沉,但回顧一生,真正讓他驕傲的事情,可能還就是應呂布之邀入主長安書院之後了。


    雖然名聲未必多好,畢竟在很多人心中呂布是十惡不赦的,但卻是真正做了許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今漢書已成,女兒也有了個不錯的歸宿,加上書院也已經步入正軌,他這一輩子算是無憾了,可惜……可能看不到第二次科舉的盛況了。


    隻要這第二次科舉成功,那科舉的格調就基本定下來了。


    「史書之中,必有伯喈公一席之地!」呂布笑道,蔡邕若是做官未必能有多大成就,但教育卻絕對是當世之最,呂布沒見過鄭玄,也不知道此人本事如何,但蔡邕在教育做學方麵的成就,無愧其名聲。


    「昭姬!」蔡邕搖了搖頭,對著蔡琰喚道。


    「孩兒在。」蔡琰來到兩人身邊,對著呂布和父親躬身一禮。


    蔡邕抓著呂布的手道:「所謂舉賢不避親,昭姬的學問奉先是知道的,我走後,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這書院,是否有人能操持好,奉先,你素懂識人,昭姬雖為女子,但若論學問,可擔得起書院院主之責?」


    呂布沉吟片刻後道:「第三次科舉,會在洛陽舉行,洛陽書院已建成多時,然洛陽書院歷任院主皆能力平平,若是昭姬願意,可去洛陽書院作為院主。」


    蔡邕所說也沒錯,蔡琰在育人方麵的能力也確實不下蔡邕,這書院教書的話,自然不像當官或是從軍那般嚴苛,況且蔡琰本身也是博士,才名在外又有豐富的教學經驗,在長安書院這些年,管理能力也是有的,讓她做一院之主,自是足夠。


    不過長安書院不行,不能讓人認為這長安書院是家族式的,家族式書院可以有,但不能是現在,如今整個京兆地區隨著經濟的繁榮,已經有大量的家族願意將孩子送來,至少眼下,長安書院的影響力極大,不能讓人生出這是私人書院的錯覺。


    「這便好。」聽到呂布答應,蔡邕笑道,在哪兒當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希望自己女兒一身才華就此因為嫁人而埋沒。


    「謝太尉。」蔡琰也對著呂布盈盈一禮。


    「還有一事……」蔡邕看向蔡琰,蔡琰會意,躬身告退。


    「說吧。」呂布大概知道是什麽事了,默默地坐在蔡邕身旁。


    「老夫這輩子都是漢臣,多謝奉先沒讓老夫做出……悖逆之事。」蔡邕苦笑道。


    「我也是漢臣。」呂布嘆了口氣道。


    蔡邕搖了搖頭:「不一樣的,這世間萬物,自有天數,昔日堯舜不也是如此,這王權更替,其實也無需那般暴虐。」


    呂布點點頭,心下多少是有些不以為然的,堯舜之間的權力交替真的沒有暴力嗎?那個時代距今太遠,已不可考,但以呂布對人性的了解來說,幾乎不可能,除非如同現在這般,前者沒有任何翻盤的能力,被迫自願。


    「放心,我不會害陛下。」呂布看著蔡邕笑道。


    「如此,老夫便可安心離開了。」蔡邕笑道。


    呂布正想寬慰兩句,忽然心有所覺,回頭看時,蔡邕已經閉上了眼睛,抓著呂布的手也無力垂落。


    微微一怔,隨即嘆了口氣,將蔡邕的手放好,起身走出房門,看著等在門外的郭嘉和蔡琰,默默地搖了搖頭。


    或許劉協才是蔡邕心底深處最深的掛念吧。


    房間裏傳來蔡琰的啜泣聲,郭嘉跟在呂布身邊,苦笑道:「老師看似灑脫,其實這些年,心中終究是橫著一根刺,如今人走了,這根刺自然也沒了。」


    呂布回頭,看了郭嘉一眼:「奉孝在說什麽?」


    郭嘉認真的看向呂布道:「主公,有些事情,該走的時候便走,順勢而為而已,天予不取,必受其咎,若順勢而行,平定天下足以穩固主公地位!」


    「然天尚未予我。」呂布笑著搖頭道。


    「或許吧。」郭嘉也笑了,並未在多言,雙方都明白對方在說什麽,有些話,點到即止便可,不過蔡邕剛去,郭嘉作為弟子兼女婿,直接這般笑可不好,很快收束了表情,漸漸醞釀出悲傷的情緒,將呂布送到門口時,雙目已是通紅,蔡邕無子,這身後之事自然該是他這女婿來操辦。


    蔡邕死是大事,作為當代僅存的大儒,蔡邕的死可說是一個時代的結束,劉協親自下詔,令天下諸侯縞素,為蔡邕送終,聽不聽是一回事,但這個詔書得下。


    關中境內,各州郡刺史、太守也紛紛身著縞素,為蔡邕送行。


    至於蔡邕配不配這個規格,這沒人說得準,不過曹操和袁紹是接受了朝廷的詔書,在聞訊後自發身披縞素向西拜別蔡邕。


    曹操曾經在蔡邕門下求過一段時間學,對於蔡邕也是頗為敬佩的,更是一直以弟子自居,如今蔡邕駕鶴西去,就算沒有朝廷的詔書,曹操也會為蔡邕送行。


    至於袁紹,早些年逼死鄭玄,雖說不是有意的,但這一點也一直是袁紹被人詬病的,如今蔡邕一死,袁紹也希望通過這一點來抹除一些不利的影響。


    三大諸侯加上朝廷都如此做了,孫權和劉表跟蔡邕雖然沒什麽交集,但也自發的各自身披縞素,為蔡邕樹立了靈位。


    「嘭嘭嘭~」


    鄄城,曹府,三枚利箭破空而出,六十步外箭靶先後被命中。


    曹操看著手中的連弩,滿意的點頭道:「不錯。」


    「主公,這連弩乃是根據關中軍留下來的零星弩機複製而成,這其中機關頗為精巧,要想大量裝配很難,而且此物的箭矢也需特製,在下試過,若換成尋常箭矢,弩身需得改造,改造之後,便很難達到這個射程。」一名工匠給曹操講解著連弩的優劣還有關中連弩的原理。


    距離給蔡邕戴孝已經過去半月了,曹操如今更關心呂布是否會趁此機會登基,畢竟蔡邕算是關中對呂布唯一有影響力的漢臣,如今蔡邕一死,對於呂布來說,是最佳篡位時機。


    不過若呂布真的篡位,那接下來就是第二次群雄討呂了,而這一次實際上就是他和袁紹聯手共討呂布。


    曹操已經想的很清楚了,荊州和江東都指望不上,他和袁紹聯手攻打,以他二人之力,配合如今已經被他破解的連弩,他相信攻入關中沒有問題。


    「好!」曹操滿意的點點頭,能做出來就好,看向工匠道:「要何材料,盡管說,盡量多造一些。」


    「主公還不明白?這真正的問題不在弩弓。」那匠師苦笑道。


    「此言何意?」曹操不解。


    匠師苦笑道:「這種連弩,上弦極為簡易,但射箭卻極快,隻需百人,各個手持此弩能造成千人射箭的效果。」


    「不錯。」曹操點點頭,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然而對箭矢的消耗也十分驚人,原本以弓箭作戰,一場戰爭一人用不了十箭,而如今有了此物,若是不加限製,一人射百箭都有可能,而這箭簇卻是需要專門打造。」匠師苦笑道。


    「也就是說,弓弩好造,然而箭矢不夠?」曹操恍然,他想起來當初攻南陽的時候,馬超用這東西也是摳摳搜搜的,不是每戰都用,到了後來就不用了,估計是打沒了。


    「正是!」匠師見曹操終於理解,微微鬆了口氣道。


    「原來如此。」曹操點點頭,沉吟道:「至少需萬副連弩,至於箭簇,將所有工匠都調來,能造多少便造多少。」


    呂布若是篡位,應該會在科舉之後,還有段時間,不著急。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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