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長安茶貴,卻不知長安的茶與我漢中之茶有何區別?」楊鬆府邸,楊鬆著侍者端上茶湯來。


    者以茶待客的規矩,是從長安那邊傳來的,但這炒茶畢竟現在還量少,除了長安官員百姓之外,外人除非親自去長安,否則很難嚐到炒茶的滋味,有時候往來商販將長安的茶說的多好,能嚐到的卻不多。


    漢中自然是有炒茶的,不過張魯對此很癡迷,別說他們這些官員,兩個兄弟想喝這東西都嚐不到,不過要說楊鬆純粹沒喝過,那自然是不可能的,這東西如今長安到處都買得到,貴是真貴,每年往外賣那麽多,基本都是西域商人或是各大豪商帶往各地,賈詡來時跟典韋逛過基礎坊市,在漢中,沒有賣茶的地方,但有收茶的,是長安售價的六倍!


    如果轉手一賣,那可就不止是六倍的價格了,這還是漢中,如果放到蜀郡那邊,這價錢,恐怕得再翻一翻。


    「實際上都一樣,隻是少了幾道公緒,文煜兄既然想要,這個不難,典韋,將我們帶來的炒茶拿來十包。」賈詡隻當信了對方的話,對典韋使了個眼色。


    雙方畢竟一起多時了,這些默契還是有的,典韋一看賈詡那眼色,便知這胖子又要坑人了,當下默不作聲的點點頭,從二人隨行的行禮中,拿出十包茶葉遞給一旁的家僕。


    「以沸水沖泡即可,不可過多。」賈詡仔細的說了這茶葉的泡法。


    那家僕點點頭,帶著茶葉離開了,沒一會兒,便端上來新的茶葉。


    典韋端起來喝了一口,眉頭一皺,這顯然不是他們剛才給的茶,如今隨著長安喝茶的人越來越多,炒茶也漸漸有了許多講究,不同地方的茶泡出來的味道是有差別的,還有人開始講究起火候、水等東西,典韋沒那麽細,但自家帶來的茶跟這種一看就是市麵上隨處可見的粗茶之間的區別,他還是能喝出來的。


    「太破費了,聽說此物便是在長安也頗為珍貴。」楊鬆笑的眯起了眼睛,對於賈詡的表現,他很滿意。


    「這世間萬物,之所以有價,就是因為有識得其價之人,這茶葉雖好,也需文煜兄這等雅人才可享用,否則豈非暴殄天物?」賈詡微笑道:「我想能得文煜兄欣賞,這已經足夠證明其價值,文煜兄,請!」賈詡端起茶盞,對著楊鬆遙遙一舉道。


    「當不得,當不得,文和兄請!」楊鬆笑眯眯的道。


    「這裏還有一些西域的小玩意兒,也算值些價,今日難得遇上文煜兄這般知己,就當做你我結交的些許薄禮,還請文煜兄莫要嫌棄簡陋!」賈詡掃了典韋一眼。


    典韋點點頭,從行囊中取出一個小匣子,不大,但打開後,卻是珠光寶氣,楊鬆的眼睛,一下子就挪不開了。


    「這……這如何使得?」楊鬆的眼睛好似被磁石吸住了一般,嘴上卻是說著客氣的話。


    賈詡笑道:「錢財易得,知己難求,難道文煜兄不願認我這個知己?還是覺得賈某不配?」


    「哪裏哪裏~」楊鬆吞了口口水,終於將目光從這珠寶中挪出來,看向賈詡道:「既是知己相贈,也隻能卻之不恭了。」


    「可惜啊,文煜兄有所不知,如今西域不少大國來關中做營生,這些珠寶在你我看來還算有些價值,然而這一箱珠寶,也不過十匹蜀錦,可惜此番來的匆忙,否則就不會隻是這一小箱珠寶,知己難尋,今日別過之後,不知何時你我才能再相遇。」賈詡一臉遺憾道。


    「唉~」楊鬆聞言也是一臉遺憾:「文和有所不知,本來天師是有意歸附朝廷的,畢竟如今漢中局勢並不好,奈何楊任、楊昂之輩,不知大勢,不識大體,竭力阻止天師歸附,不當人子!」


    果然應了賈詡猜想,不過此刻賈詡卻隻做不知,一臉疑惑道:「若天師真有此心,楊任、楊昂有何本事阻攔天師?」


    「文和這就不知了。」楊鬆搖頭道:「那楊任、楊昂,皆乃漢中望族,這漢中莫看大,但有四成耕田都屬楊家,其餘的也是歸各處豪紳所有,而且楊任、楊昂又執掌軍權,就算是天師,也不得不顧慮他二人之言。」


    「原來如此。」賈詡點點頭,伸手捋須,突然看向楊鬆道:「文煜兄也是楊姓,為何卻……」


    「雖都姓楊,卻並非一家,我與楊柏皆是自南陽而來,算起來,本該也是溫侯治下才對,可惜造化弄人啊。」楊鬆搖頭一嘆,張魯為何對他兄弟二人這麽放心?還不是他二人除了靠張魯,在這漢中誰都靠不上?


    當然,也有他們是五鬥米教教眾的原因,但主要還在這裏,能放心用。


    「可惜了,以文煜兄之才,若能一同歸附,不說封侯拜相,但做個一地太守卻是不難,如今卻隻能屈居漢中尺寸之地,以漢中如今窘境,怕是此生再難出川,唉~」駕馭搖頭,一臉遺憾道。


    本來楊鬆也沒往這方麵想,甚至換作平日,賈詡跟他說這話,他也不會在意,隻當是句戲言爾,但那句話如何說來的?


    財帛動人心吶!


    看著眼前已經到手的珠寶,配合賈詡這麽一說,也讓楊鬆生出一股懷才不遇的錯覺,聞言心中也不禁多出一股不甘。


    畢竟跟著張魯,也沒撈到什麽,雖說貪財吧,漢中巴掌大的地方,有楊任這些人製約著,指望這些漢中士族賄賂他?那純屬想多了,尋常豪強、百姓那裏,又能有多少?哪像賈詡這般出手闊綽?如果真給自己個太守當,此刻恐怕早已富可敵國了!


    「文煜兄也莫要嘆氣,或許哪日天師想通了,或者天師百年之後,天師之子願意歸附,到那時,文煜兄再過來不遲,到時候,詡一定向主公舉薦文煜兄。」賈詡笑道。


    張魯百年之後!?


    楊鬆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了,張魯現在春秋鼎盛,再怎麽算,再活個二三十年也不難,等到了那時,自己還在不在都是個問題,就算真的歸附了,讓自己當了太守又有何用?還有幾年享樂時光?


    到時候能不能享樂還不一定呢。


    想到這裏,楊鬆頓時急了,看著賈詡道:「文和兄不如在漢中多盤桓幾日。」


    「不好吧,天師知曉了此事會否誤會?會否給文煜兄帶來不好的影響?」賈詡一臉為難道。


    「不會,歸附之事,本來就是那少數幾人不滿,若因此而錯過此等良機,實乃大憾也,我當聯合眾人,再度去見天師,勸天師歸附主公!」楊鬆肅容道。


    「但若楊任等人不允,豈非壞了天師這裏的和睦?不妥不妥!」賈詡連忙擺手道。


    「不與他們商議便是!」楊鬆冷笑道:「我看天師還有他兩位兄弟都有歸附之意,不服者,也隻有那楊任這些人,我等且先共謀,先將主公迎入漢中,到時候,可由不得他們不答應!」


    這就叫上主公了?典韋啃著雞腿,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楊鬆就在這短短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裏徹底成了呂布的麾下,呂布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還有賈胖子說話的那調調,讓典韋有種想上去給他一拳的噁心感,太假了!


    楊鬆腦子壞了?自己都能看出這假模假樣,他看不出?這天下……真特娘的詭異!


    賈詡一臉憂鬱道:「但那楊任二人手握兵權,這漢中兵馬調動,他們豈會不知,不妥吧?」


    「這……」楊鬆聞言皺眉思索起來,何止是兵權調動?這漢中你要說他們能管的事不多,但要說什麽事想讓他們不知道,那可不容易,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


    該怎麽辦?


    楊鬆一時間沒了主意,讓他貪財不難,跟張魯說些有的沒的也不難,但讓他將一件事思慮周全,那可就太難了。


    「若能將此二人拘禁一段時日,或許可行,不過卻需旁人一時間難以察覺。」賈詡一臉憂慮的道:「隻是如此做法,是否太過下作了一些?」


    「這怎能叫下作?」楊鬆目光一亮,瞬間恍然,問題其實並不難,既然一時間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但就將造成根本問題的人先處理掉。


    等到呂布大軍入了漢中,到那時,哪還有這些人說話的份兒?


    想明白這一點後,楊鬆對著賈詡笑道:「文和,你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來,待我先與天師商議好了,再做決斷,說不得,還需文和身邊的人多跑幾趟,請主公入漢中。」


    「這……」賈詡有些為難:「如此豈非顯得是在下挑撥?」


    「聽我的!這幾日便住在我府上,我看誰敢多嘴!」楊鬆冷哼一聲,霸氣道。


    「也罷!」賈詡勉為其難的點點頭,勉強答應下來。


    待楊鬆走後,典韋湊到賈詡身邊,低聲問道:「你方才那般噁心,我都看出來,他為何看不穿?」


    「你可知道……」賈詡看向典韋,想了想道:「何為同道中人?」


    典韋搖了搖頭。


    「這般噁心的言語我等都能說得出,並且坦然接受,他將我當做了與他一般的人,所以……」賈詡微笑著解釋道。


    「這個我懂,同流合汙!」典韋拳掌相擊,恍然道。


    賈詡:「……」


    ------題外話------


    嘴不動,壓倒是沒那麽疼了,但喉嚨腫了,我的牙是斜長出來的,十多年了,每年疼的時候忍忍就過去了,這次實在扛不住了,過去拍片,智齒已經把另一顆牙擠破,卡在裏麵了,先把隔壁的牙據了,然後也不好拔,我的智齒下邊比上邊都寬,硬拿錐子搗爛了,一片片取出來的,好幾次捅到裏邊兒了,現在我吞一口唾沫疼一次,遭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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