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緊閉的城門,又看了看城頭那一支支冰冷的箭簇,馬超相信,以張遼的卑鄙無恥,自己隻要靠近城門,對方必定會下令放箭(不卑鄙其實大多數將領也會真麽做),但就這般回去,馬超心有不甘,自他上戰場這幾年來,吃的虧就集中在這段時間了,尤其是在張遼手中,讓他如何甘心。


    「張遼,你若還是個男兒,就出城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馬超在城外盤桓片刻,就是不肯走,突然開口,對著城中咆哮道。


    城頭上,宋憲看著馬超的目光有些疑惑,這孩子……怕不是個傻子。


    「張遼!~你給我出來!」馬超見無人應答,對著城池方向咆哮一聲。


    「嘩啦啦~」


    似乎應了這一聲吼,本就有些殘破的城牆突然塌了一段,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馬超見裝大喜,帶著兵馬便想衝進去,宋憲連忙著人放箭,城池內張遼也及時察覺到這一幕,顧不得疲憊,分出一百名將士散開在城中來回奔走,他則帶著殘存的人馬迎上去,在坍塌城牆之處與馬超對上,雙方在此廝殺在一處。


    馬超先被迎頭一陣亂箭射擊,然後又被張遼率部殺出來擋住,再看城牆內人影重重,似乎有很多人一般,不敢久戰,廝殺半晌之後,便帶著人馬撤走,臨走時不忘大喊:「張文遠,這彈丸小城,連城牆都塌了,就算今日無法破城,待我明日重整大軍來襲,看你如何能擋住,到時候我要你跪地求饒!」


    張遼麵沉似水,直到馬超一行人馬走遠,這才從馬背上滑落下來,也顧不得髒亂,靠在城牆上便大口的喘氣。


    在馬騰上萬軍中七進七出,本就已經耗盡了他的力氣,方才又跟馬超在這裏激戰一場,全憑一股意誌撐著不倒,如今馬超一去,渾身的力氣頓時賊去樓空,現在坐下來,張遼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任憑將士們把他戰馬牽走。


    夕陽西下,將殘破古城的影子拉的很長,從缺口中往外看去,是滿目荒涼,更遠處的馬騰已經開始安營紮寨,準備安撫士氣,明日一戰將鸇陰徹底攻占。


    宋憲和成廉安排好事情之後,來到缺口這裏,看著轟塌的城牆,兩人麵色都有些難看,本來這鸇陰城就殘破,今日張遼來了這麽一出,在士氣上壓住了對手,勉強算是爭得一絲時間,他們明天隻要能夠守住一天甚至半天,就能等來援軍。


    但現在城牆被馬超一嗓子就吼塌了一段,這城牆有多殘破可想而知,明天別說打,說不定人家剛攻過來,隨便撞幾下,都不用攻打城門這城牆就得塌了,倒是可能活埋幾個,靠這個,怎麽收成。


    「文遠,還守麽?」宋憲站在張遼麵前,看著張遼那灰頭土臉的樣子苦笑道。


    「呸~」張遼將一口沾滿土的唾沫唾在地上,看了看遠處道:「若放棄想要將馬家一戰而滅便難了。」


    他自然是想要守的,但這鸇陰的樣子,就他這殘存的連五百都不到的人馬,怎麽守?有城牆還好些,最多一天,定能守住,現在城牆這副孱弱的樣子,關門大些力氣,都有可能把城牆給關塌了,靠得住麽?


    「那也是無奈之舉,我們現在怕是連五百人都不夠了,主公也不會因此怪罪你我。」成廉也有些惋惜,隻差半天可能馬家就要淪為西涼的歷史了,但就是這半天時間,以這鸇陰的狀況怕是沒那可能了。


    張遼無力的靠在斷開的城牆上,想要說什麽,手中突然摸到一物,隨手拿在手中觀看,卻是剛才自己唾出的唾沫,此刻已經結成了兵,正想隨手丟掉,張遼突然怔住了。


    「也未必就守不住,兩位請看!」張遼突然笑了,將手中的冰珠給兩人看。


    「咦~」


    兩人看著張遼手中的冰珠,不約而同的後退了兩步:「文遠你怎這般幼稚?」


    「我能一夜建起一座堅城你信否?」張遼將這堅冰往地上一扔,大笑道。


    「說什麽胡話?」宋憲和成廉隻當他在放屁,怎麽可能?


    「這西北氣候甚冷,如今尚是白晝,便能吐沫成冰,我等若以水摻和沙土,一夜如何不能築起堅城?」張遼大笑道。


    宋憲和成廉聞言目光一亮,看了看被張遼扔在地上的冰珠,兩人各自往地上唾了一口,果然沒過多久便凍成了冰珠。


    「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動手!」宋憲看著張遼道。


    「隻是那陰河早已冰凍,如何築城?」成廉皺眉道。


    「管不了那許多了。」張遼站起身來,看了看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對著兩人道:「命人鑿冰取水,煮冰取水都可,總之今夜定要把這座堅城給建起來,城高至少需得三丈(六米七左右)。」


    張遼雖是主帥,卻很少這般嚴肅說話,但一旦這般說,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儀,宋憲和成廉肅容一禮,各自領命離去,一人讓人幹脆將整個鸇陰的城牆給拆了,否則一時間哪去找那麽多土。


    也不用真的建一座城牆,鸇陰城位於兩處山脈夾縫之間,隻要一麵城牆將東西攔住就行,成廉指揮人馬開始鑿冰取水,宋憲則負責壘土澆水,將這座冰城建設起來。


    至於張遼……睡著了,為了贏的這一夜喘息之機,他幾乎用去了全部精力,他太累了。


    宋憲和成廉也默契的沒打擾他,就這樣,一座兩丈三尺多高(實際高度)的城牆在一夜之間拔地而起,而且城牆的堅固遠超想像。


    醒來後的張遼拔劍在城牆上斬了一箭,雖然留下了劍痕,但很淺。


    摸黑建城,高度沒達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兩丈多高的城牆,最多堅守一天,也夠用了;當然,也是有瑕疵的,比如說沒有城門……


    「城門何在!?」張遼不解的看向宋憲,他是負責具體建築的。


    「呃……」宋憲看了看,確實沒有城門,沉默片刻後,宋憲突然指了指身後這些將士:「需要城門嗎?」


    城門的存在是為了在敵人退兵的時候出兵追擊或者出騎兵製勝的,但就這麽點兒人馬,城牆勉強能夠排滿,能夠擋住敵軍的進攻已是不易,還想反擊?


    就算敵軍撤軍,確定人家撤軍的時候還有餘力去追擊麽?


    「伯奕和仲奕率軍來援要如何進來!?」張遼揉著太陽穴問道。


    「我等可以一邊打,一邊命人在鑿開一處城門!」成廉提議道。


    遠處的號角聲已經響起,張遼也隻能接受這個辦法了,眼下沒了城門,就防守而言,確實會變的輕鬆很多。


    不過就算是張遼,顯然也小看了這麵城牆對馬騰這些人所帶來的震撼。


    馬騰大營,經過一夜修整,士氣也算恢復了一些。


    「父親放心,那鸇陰小城,昨日被我一吼便塌了一片,今日我大軍早已整備完善,不會再給那張遼可趁之機,今日孩兒親自率軍先登,必破此城!」馬超跟在馬騰身邊,想到昨夜那鸇陰城城牆可笑的防禦,信心百倍,今日他一定要打到張遼跪地求饒!


    馬騰點點頭,鸇陰是什麽情況,他比馬超還清楚,以前他和韓遂兩家經營,因為這一片一直在自己手中,韓遂隻是負責將西域貨物處理,這鸇陰雖是要衝,但實際上馬騰占領的地方可比韓遂多,韓遂也知道他就算攻占鸇陰也沒用,敦煌、張掖雖然不在馬騰手中,但跟馬騰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韓遂從不打這裏的心思。


    而拋開戰略意義而言,鸇陰這裏缺水,沒有耕地,周圍多是沙土地,樹都沒幾棵,人口更少,不具備經營價值,自然少有關注,這樣的城池,就算那張遼再厲害,馬騰也不相信對方能夠守得住這鸇陰。


    馬超既然想攻,那就交給他,這孩子這些時日看起來還是那麽莽撞,但作為老子,馬騰能夠感覺到自己這兒子穩重了許多(跟以前相比),或許經過這一仗之後,真能成為馬家的頂樑柱也說不定。


    不過這副難得父慈子孝的場麵,隨著他們靠近鸇陰,那座將兩座山連起來的城牆出現在視線中的時候,徹底定格了。


    兩丈多高的城牆在中原絕對算不上高,但在這土地鬆動的西陲之地,兩丈三尺高的城牆已經算是高城了。


    「這不可能!昨晚還是一處土牆的!」馬超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有些高的城牆,狠狠地甩了甩自己的腦袋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馬騰看著那有些不規則的城牆,揮了揮手,讓一支人馬射箭相試,卻見箭簇落在城牆上,發出一連串叮叮噹噹的聲音,這哪是什麽土牆?磚瓦牆都未必有這個硬度,最重要的是,這裏是西涼的西陲啊!這種城牆就算想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別說一夜之間建起來了。


    「莫非真有神人相助!?」馬騰看著那城牆,怔怔的道。


    「裝神弄鬼而已,父親稍待,待我去拆穿他們!」馬超不信鬼神,怒喝一聲,當即便帶著人馬殺出,他要戳穿那張遼的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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