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死時年不過十歲,屍身被丟到了亂葬崗,若不是陸懷鴆堅持,老鴇連一身幹淨體麵的衣衫都不打算為紅袖換上。


    紅袖的遺言是要陸懷鴆快逃,便是接下去的這次逃跑,讓陸懷鴆遇上了原身。


    故而,陸懷鴆要殺那恩客理所應當。


    謝晏寧收起思緒,揉了揉陸懷鴆的額發,囑咐道:「你穿衣洗漱後便去吧,自己小心些。」


    言罷,他終究不放心,生怕陸懷鴆吃虧,改口道:「本尊隨你同去。」


    「多謝師尊。」陸懷鴆站起身來,趕忙穿妥衣衫,又梳洗了,便出了門去。


    謝晏寧跟於陸懷鴆身後,見陸懷鴆徑直向著河岸邊的一富貴公子走去,心下生疑。


    富貴公子瞧來不過而立之年,斷不會是害死了紅袖的那恩客。


    陸懷鴆足不出門,僅向窗外一望,便道自己有那恩客的線索了,那富貴公子應是與那恩客神似。


    陸懷鴆到了那富貴公子麵前,愈發得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麵色鐵青,吐息發沉。


    富貴公子並未注意到陸懷鴆,正指揮著打撈屍體的家丁:「你們手腳利落些,誰人能率先將那賤人的屍體撈起,本公子重重有賞。」


    那女子柔媚又刻毒的唱腔突然在陸懷鴆耳畔響了起來,其中似乎還有絲絲哀怨。


    害死了那女子的負心漢十之八/九便是眼前這富貴公子了。


    陸懷鴆怒氣更盛,他明知有幾分是遷怒,但還是不由分說地掐住了富貴公子的脖頸。


    富貴公子猝不及防,拚命掙紮起來,可這無端出現的兇徒好似並非尋常人,任憑他四肢並用亦掙脫不得,緊接著,兇徒竟是毫不費勁地將他提了起來。


    家丁見狀,紛紛來救自家主子,然而,尚未近得兇徒的身,便已被兇徒的內息震開了。


    陸懷鴆向來是恭順而卑微的,謝晏寧從未見識過這樣的陸懷鴆,如若是被誰人偷換了魂魄一般。


    他心中不由一疼,陸懷鴆失去了母親,失去了紅袖,顯然尚未徹底走出來。


    他嘆了口氣,到了陸懷鴆身側,命令道:「懷鴆,你且將他鬆開,你若是現下將他掐死,去何處打聽那恩客的下落?」


    陸懷鴆這才反應過來,朝著謝晏寧恭聲道:「弟子遵命。」


    話音落地,他便鬆了手。


    富貴公子麵色漲紅,險些斷氣,墜於地上,渾身生疼,由於氣息不穩,連破口大罵都不能。


    尚未喘勻氣,他的胸口竟然被這兇徒踩住了,教他頓覺心肝脾肺無一不疼。


    陸懷鴆居高臨下地盯著富貴公子,麵似羅剎。


    第29章


    富貴公子原是好色之徒,但現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即便這憑空出現的美人驚艷絕倫,他亦不敢垂涎,性命要緊。


    他不再掙紮,朝著家丁使了眼色,家丁會意,抄起傢夥,從陸懷鴆背後偷襲。


    然而,他們並未得逞,齊齊被內息震得騰至半空。


    但因陸懷鴆並不打算取他們的性命,無一人落入河水中,而是全數跌在了河岸上。


    富貴公子見狀,忍著痛楚張口道:「美人,你有何要打聽的?官人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顯然這富貴公子素來油嘴滑舌,「美人」,「官人」,信口拈來。


    陸懷鴆麵若好女,但並不陰柔,從來不曾有人喚他為「美人」。


    他頓覺噁心,麵色不變,隻踩於富貴公子的右足稍稍用力。


    富貴公子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沾花惹草成性,縱然不敢垂涎美人,亦下意識地要占些口頭便宜。


    他立刻舔著臉賠笑道:「是我失言了,公子勿怪。」


    富貴公子瞧來是定是縱情聲色之徒,做這賠笑之態讓人幾欲作嘔。


    陸懷鴆望了一眼身畔的謝晏寧,才勉強又盯著富貴公子,咬牙切齒地道:「莊承祖可是你的父親?他人在何處?」


    「莊承祖確是家父……」富貴公子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陸懷鴆死死地盯著富貴公子,右足並未放鬆分毫。


    富貴公子咳嗽了良久,又啞著嗓子道:「公子可否容我起身說話?」


    陸懷鴆矢口拒絕,繼而質問道:「你說是不說?」


    富貴公子方才是故意為之,見這一招無用,認定「莊承祖」對這美人甚是緊要,自是不願輕易透露。


    謝晏寧忽見陸懷鴆脖頸上青筋凸起,太陽穴突突突地跳著,知曉陸懷鴆氣急了,卻不知自己有何能為陸懷鴆做的。


    突然又來了五個家丁,這五個家丁應當是被喚來幫忙打撈女屍的,其中一人一見陸懷鴆,當即指著陸懷鴆道:「五少爺,此人便是昨日瞧見楊姑娘跳河的那人。」


    昨夜,楊妘出逃,為說話這家丁所發現,家丁追出去,卻見楊妘跳河自盡,而離楊妘最近之人便是眼前踩著自己主子的玄衣公子。


    富貴公子——莊家五公子莊致遠聽得此言,瞪大了雙目:「難不成那賤人在你手中?」


    得到楊妘跳河的消息後,他馬上著人去救,可惜,非但見不到人,連屍體都見不到一具。


    因深夜難以找尋,半個時辰後,他便讓人改為白日打撈。


    陸懷鴆聽得富貴公子一口一個「賤人」,眉尖盡蹙,復又問道:「莊承祖人在何處?」


    莊致遠不答反道:「不若我們做一樁買賣,你將那賤人交予我,我告訴你家父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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