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婧妹妹,甄愛國那個老賊裝得實在是太像太像了!”煙玲瓏將瓊鼻湊近一株不知名的野花上麵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輕聲說道,“就連趙青山與龍罡他們一大幫將軍都被那老賊給騙了呢!”


    “嘻嘻,對付演技出神入化的騙子,最好的辦法就是幹脆將計就計、完全配合著他把戲當成真的來演!”韓玉婧伸開潔白溫潤的纖纖素手,讓一隻五彩斑斕的蝴蝶在其粉嫩的手掌上忽閃著雙翅就是無法離開。


    “嗯,當初姐姐與金嘯天還以為蘇將軍沒能識破甄愛國老賊的詭計呢,”煙玲瓏點了點頭,“幸虧姐姐與金嘯天都沒有當場點破甄愛國老賊的詭計,否則的話就壞了蘇將軍的打算!”


    “姐姐與金將軍果然厲害,小書生他後來一個勁兒地誇讚兩位心明如鏡而又能沉得住氣呢--如果不裝聾作啞完全把戲當真,其他的將校與旁邊的侍衛等人肯定會從語氣眼神中流露出來,從而被甄愛國那個老狐狸給察覺到!”


    韓玉婧一雙明澈如水的美眸好奇地瞧了一會兒的手上的那隻五彩斑斕的蝴蝶,然後嘟起櫻唇輕輕一吹,那隻蝴蝶便重獲了自由。


    “有道理,蘇將軍當時如果直接拆穿甄愛國的伎倆,將來攻城時最多不過是威脅甄愛國叫開一座城門而已,仍是避免不了一場殺戮惡戰!”


    身為異花仙子的煙玲瓏自然是冰雪聰明,“而現在蘇將軍他以假當真、將計就計,說不定能夠利用甄愛國那廝完全兵不血刃地拿下洛陽,這才真正是上乘兵法的精髓之所在也!”


    “嘻嘻,小書生就是這個打算,”韓玉婧抿了抿櫻唇,一臉的欣喜與自豪之色,“用小書生的話說,這正是‘狡猾老狐戲獵人,最後反被獵人戲’!”


    韓玉婧與煙玲瓏會心一笑,兩個看上去俊俏窈窕、上陣時卻能縱馬如飛斬將奪旗的女子也就更加興致勃勃地撲蝶嬉戲、賞花為樂,絲毫沒有大戰來臨前應有的緊張凝重。


    關押甄愛國的小帳篷中,蘇臨風很是真誠懇切地告訴甄愛國,自己將確保洛陽城破以後晉仁宗安然無恙、不被傷害。


    “嗯,如果是這樣的話,老夫倒是可以考慮一下,”甄愛國一身凜然正氣地說,“隻要能夠保得聖上龍體無虞,就算洛陽城破時老夫滿門三百二十多口主仆老幼全部罹難,老夫也是無怨無悔!”


    “不不不,甄大人盡管放心,”蘇臨風當然明白甄愛國話裏麵的另外一層意思,於是鄭重表態說,“蘇某可以保證大人的府邸絕對不會受到擾亂侵害!”


    “唉--沒有想到老夫為國為君忠心耿耿了大半輩子,到最後竟然要,竟然要幫助爾等拿下京師洛陽,”甄愛國聽蘇臨風這樣一說,知道自己妙計得逞、目的完全達成,卻仍舊故意仰天長歎一聲,“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大人不必傷感,其實大人此舉不但保全了晉仁宗的性命,而且讓城內無數百姓免於刀兵之亂,這實屬大功大德、大仁大義!”蘇臨風盡力安慰著甄愛國。


    “罷了!為了聖上龍體無虞,為了城內百姓免受塗炭之苦,老夫又何惜自己一個人的忠烈清譽乎!”甄愛國搖了搖頭擠出了幾滴老淚,終於勉強接受了蘇臨風的勸降。


    “大人拳拳忠君赤子心可昭日月、無愧天地,蘇某到時一定稟過趙天王,趙天王必然會重用於大人!”蘇臨風一臉欽佩地正色說道,“趙天王最是欣賞像甄大人這等剛烈忠義之士!”


    “老夫多謝蘇將軍,”甄愛國見蘇臨風這個書呆子對自己恭恭敬敬很是客氣,雖然心裏麵一陣得意,卻是故意拿捏出一副清高超然的氣派,“夫為官為宦者,仰不負於蒼天、俯無愧於百姓,此生足矣!”


    蘇臨風再次對甄愛國的高風亮節表示佩服讚歎!


    事情到了這裏,甄愛國也就徹底放下心來,不由得頗為傲然--老夫不但不像王忠良、張愛民他們那樣在蘇臨風麵前卑躬屈膝、諂媚討好,反而在蘇臨風這個書呆子麵前可以擺足了架子地戲耍於他,最後還得讓蘇臨風對老夫敬佩不已、讚歎有加!


    這個,就是人與人的差距啊,嗬嗬!


    甄愛國心裏麵很是爽快,表麵上卻是故作慨然坦蕩地對蘇臨風說:“如果蘇將軍相信老夫的話,就不妨安排幾個麾下扮作老夫的家丁侍衛,盡快把老夫送回洛陽,到時不須將軍大動幹戈即能拿下京師重地!”


    “剛烈忠義之人最有信用,蘇某相信甄大人!”蘇臨風進而說道,“這樣吧,為了避免再生枝節,蘇某還是派大人原來的那幾個家丁侍衛護送大人回去--那些人知曉大人已經決定不再征兵固守時,定然不敢再起二心!”


    “這個?嗯,他們幾個皆有家眷住在京師,此番想必不會再為難老夫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甄愛國愣了一下,正打算想法表示一下寬宏大量,請蘇臨風不要殺掉那幾個心腹之人,以免那些人危急之下供出實情,卻聽蘇臨風如此安排,自然是更加開心,“如此甚好,還是蘇將軍想得周到啊!”


    於是,蘇臨風和甄愛國甄大人密議了裏應外合拿下洛陽的具體細節問題,然後便讓人押來了那幾個家丁侍衛,如此這般訓斥一番,表示甄大人已經不再執意征兵固守城池,而且寬宏大度饒恕於他們,使他們幾個痛哭流涕表示知罪,這才悄無聲息地送他們出營而去。


    送甄愛國離開以後,蘇臨風立即召集麾下眾將共議拿下洛陽事宜,表示明晚亥時二刻,四十萬大軍全部出動,人銜枚、馬裹蹄,進城後迅速控製住所有禦林軍,由煙玲瓏、韓玉婧同領兩萬精兵進駐宮廷禁地。


    “諸位進城以後各轄所部切切不可縱兵擾民、亂殺擄掠,更不可入人宅室,但有違者一概誅殺不赦!文武百官之府邸隻能圍控而不能擅入!”


    蘇臨風坐直了身體正色下令,“金將軍,你帶本部兵馬執掌軍法、負責監督,但敢有違本將軍將令者,無論何人何將、有何大功,一概誅殺勿論!對於趁火打劫的地痞無賴之徒,亦可殺一儆百!”


    “喏!”金嘯天抱拳躬身,凜凜目光讓旁邊的眾將不由得心中一寒。


    甄愛國畢竟在兵部經營了多年,門下故舊心腹眾多,再加上這次全權負責固守京師,手中又有天子所賜的尚方寶劍,所以配合得很是到位,蘇臨風所率的四十萬大軍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入了洛陽。


    當晉仁宗等人從睡夢中被齊刷刷的腳步聲驚醒時,負責宿衛宮廷的禁軍早已經被韓玉婧、煙玲瓏所率的兩萬精兵繳械逼降。


    看著明晃晃如林的刀槍劍戟和那麵繡有“蘇”字的大旗,晉仁宗刹那間渾身顫抖個不停,絲毫沒有了往日那種貴為天子的威嚴威儀。


    “蘇,蘇夫人,”晉仁宗驚駭之下突然看到為首的正是昔日的雲麾將軍之女韓玉婧,急忙戰戰兢兢地叫了起來,“看在朕曾為你們夫妻兩個賜婚的麵子上,求蘇夫人不要傷害於朕。”


    “領著你那些妃子老老實實待著去,本將軍不會亂殺無辜的!”韓玉婧神色如冰不怒自威,與煙玲瓏沉著穩重地指揮調度著本部兵馬,將偌大的宮廷禁地控製得滴水不漏,避免有人縱火破壞等等。


    雖然兵不血刃地順利拿下了京師洛陽,但江山驟然易主的巨大變化還是讓古都洛陽避免不了出現一定的騷亂。


    許多地痞無賴之徒趁機渾水摸魚打家劫舍,更有不少人報冤的報冤、報仇的報仇,頓時大街之上哭叫之聲此起彼伏。


    當然,也就極少一部份蘇臨風的手下功將圓滿之際完全放鬆下來以後欲望蘇醒,把軍法條律拋於腦後,聽到年輕女子的叫聲竟然破門而入。


    金嘯天將本部兵馬分成十多支,有條不紊地督察執法、維持秩序,當場格殺了幾十個渾水摸魚的無賴地痞。


    正在這時,一名校尉匆匆忙忙縱馬跑到了金嘯天的身邊,貼近金嘯天小聲說了些什麽。


    “嗯,你且前麵帶路,本將軍前去瞧瞧!”金嘯天聞言大驚,立即親自帶領麾下與那校尉一塊前去。


    不過片刻,一陣嘈雜的女子啼哭聲讓金嘯天心頭火起,迅速催馬前進,很快就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


    差不多百十名士卒絲毫不顧將令軍法,正在銀笑著追趕一些衣衫不整的女子,個別士卒竟然當場撕破女子的衣衫按到了地上。


    “大膽,爾等竟然如此目無軍法,弓箭手準備!”金嘯天衝著那些士卒高聲怒喝,身後近千弓弩手迅速挽弓引箭,但等那些女子離開,就要射殺膽敢違反軍法的士卒。


    “慢著!”金嘯天的怒吼與那些士卒的驚叫聲很快就引來了一個盔甲已卸的將軍半袒著胸膛從旁邊的院子裏走了出來。


    “魏將軍你?你竟然縱兵亂來,難道你忘了蘇將軍的軍法將令了麽?”金嘯天一下子瞪大了雙眼,直直地盯著魏少龍。


    “哦,金將軍不必動怒,”魏少龍一邊整理著衣衫盤扣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道,“此處乃花柳巷耳,這些女子皆是娼妓之人--弟兄們辛苦了這麽長時間,如今大功告成稍稍放鬆一下權當慰勞,這並不為過嘛!”


    魏少龍話音一落,立即有十多個女子大放悲聲,哭訴說她們全是良家之女並非青樓中人,是剛剛被這些士卒從家中擄到此處的。


    “魏少龍,你還有何話說?”金嘯天怒喝一聲,“蘇將軍有言在先,令金某執掌軍法,但敢有違軍法將令者一概誅殺勿論!”


    “怎麽?難道你金嘯天還敢射殺本將軍不成?”魏少龍不以為然地叫道,“如今拿下洛陽大勢已定,趙天王就要登基稱帝君臨天下了,就算擄來一些良家婦女又能怎麽樣嘛,嗯?”


    “哼哼,既然如此,休怪金某不講昔日情麵,”金嘯天見魏少龍絲毫沒有悔過收斂的意思,反而很是囂張,於是冷笑道,“金某半個時辰前剛剛射殺一名擅動庫銀的將軍,你魏少龍這次也跑不掉!”


    “慢著!”魏少龍見金嘯天的麾下一個個扣箭在弦瞄準了他們,隻等金嘯天一個手勢就要亂箭齊發,急忙大聲叫了起來,“金嘯天你知道本將軍是誰麽?別說是你金嘯天,就算是蘇臨風親自前來也不敢把本將軍怎麽樣!”


    “哼哼,金某奉蘇將軍將令,隻認軍法不認人,放箭!”金嘯天絲毫不為所動,大揮一揮立即是箭矢如雨,刹那間把那近百違反軍法將令的士卒全部射殺。


    而那魏少龍大驚之下迅速彎腰躲到了旁邊侍衛的身後,用那侍衛的身體作盾牌僥幸逃得一命。


    “縱兵作惡,死罪難逃!”正當金嘯天挽弓在手準備親自射殺縱兵違反軍法的魏少龍時,魏少龍一句話就讓金嘯天愣在了那裏---


    “趙天王乃是本將軍的姐夫,本將軍奉趙天王秘令‘協助’蘇臨風,你若膽敢射殺本將軍一定會連累蘇臨風的!”


    見金嘯天愣了一下果然不敢放箭,魏少龍終於壯著膽子叫了起來:“來人哪,金嘯天你這廝欺負本將軍麾下人少不成!”


    魏少龍的麾下士卒們很快就聚集了起來,刹那間數千士卒紛紛挽弓搭箭與金嘯天所率的人馬對峙了起來。


    “金嘯天你這廝竟然趁著本將軍人少之際射殺魏某的麾下弟兄,今天魏某豈能饒你!”魏少龍見金嘯天身邊不過隻有區區近千人馬而已,不由得變得凶狠了起來。


    “且慢!是你魏少龍違反將令軍法在先,金某奉蘇將軍將令執法行事,再敢挾眾相抗罪加一等!”金嘯天沒有料到魏少龍膽敢挾眾抵抗,不由得極是憤怒。


    “哼哼,別說是你金嘯天,就算是蘇臨風親自前來也不敢把魏某怎麽樣!”魏少龍並不把金嘯天放在眼裏,“魏某的姐夫馬上就要登基稱帝了,魏某稍稍取樂取樂算得了什麽!”


    金嘯天以前隻知道魏少龍是新隆府舊將,是趙天王特地派來協助蘇臨風的,沒有想到這廝竟然是趙天王的妻弟,一時猶豫不決了起來---


    自己雖然有把握誅殺這個魏少龍,但如此一來蘇將軍必然會受到連累。眼看蘇臨風居功至偉、封賞在即,如果今晚金某誅殺了魏少龍的話自是不妥。


    “金嘯天,你小子識相的話乖乖下馬給老子磕頭賠罪,本將軍就饒過你這一次!”魏少龍見金嘯天麵露難色,於是就更加囂張狂妄了,“否則的話本將軍一聲令下你這區區不到千人就得全都完蛋!”


    “去,將此事稟報蘇將軍知曉。”金嘯天進退兩難,無奈之下隻好讓人速速前去稟報蘇臨風,一邊率眾與魏少龍對峙著。


    正在與其他眾將一塊沿街巡視的蘇臨風接到稟報大吃一驚,沒有想到魏少龍竟然會是趙天王的妻弟,更沒有想到魏少龍在最後的關頭居然帶頭違反將令軍法。


    “走,諸位隨蘇某一塊過去瞧瞧!”蘇臨風強忍怒火低聲說道。


    “將軍且慢!”蘇臨風身邊的趙青山小聲勸說道,“眼看新朝將立,將軍居功至偉馬上就要***行賞、封侯有望,何必再生波折枝蔓?其實將軍不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對對對,將軍不必出頭露麵,盡管回去歇息算了,末將這就過去勸開他們!”龍罡得知那魏少龍竟然是趙天王的妻弟,很快就會成為灸手可熱的新朝國舅爺,立即勸說蘇臨風回去歇息。


    其他眾將也是紛紛自告奮勇代替蘇臨風前去解決金嘯天與魏少龍的衝突,說是些許小事根本不必勞駕大軍主將親自前往。


    “不!”蘇臨風擺了擺手謝絕了眾將的一片好意,很是堅定地說道,“蘇某倒要去見識一下那個帶頭違反將令軍法還敢與金將軍對峙的魏少龍!”


    蘇臨風一揮手,親自帶著幾十員百戰猛將匆匆趕了過去。


    原本張弓搭箭與金嘯天他們對峙的數千士卒一見統率四十萬大軍的主將蘇臨風親自前來,不等魏少龍下令立即放下了手裏的弓箭,一個個戰戰兢兢、懼怕不已。


    “此許小事兒竟然有勞蘇將軍親自前來,末將,末將慚愧!”魏少龍見蘇臨風不怒自威一字不發就讓自己手下數千士卒戰戰兢兢放下了兵器,立即抱拳躬身、施禮相見。


    “怎麽回事?”蘇臨風看也不看魏少龍一眼,而是平靜地問金嘯天。


    “稟將軍。”金嘯天小聲將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既然如此,金將軍隻管執行軍法就是又何必再問蘇某!”蘇臨風斥責道。


    “末將知罪!”金嘯天看了看蘇臨風冰冷的眼神立即心領神會,右手一抬,近千士卒再次挽弓搭箭。


    “且慢!”魏少龍見刹那間無數支利箭瞄準了自己,驚駭之下急忙大聲叫道,“蘇將軍,末將魏少龍乃是趙天王的正房妻弟,請蘇將軍看在魏某姐夫的麵子上就饒過末將一次吧---蘇將軍若是殺了魏某,到時如何向趙天王交待啊。”“嗬嗬,看來你並不了解蘇臨風!”蘇臨風聽了魏少龍的話以後爽朗地笑了起來,然後話鋒猛地一轉,“膽敢違吾將令軍法,今天就算你是趙天王的親生兒子也休想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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