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外的空地上人山人海,在密密麻麻的將校士卒們的注目之下,慈念天像提條死狗一樣把張愛民掂到篝火旁邊丟在地上,然後討把小刀忙碌了起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滴米未進、腹中空空的慈念天胃口相當不錯,也並沒有把張愛民先放血斷氣,而是頗為嫻熟老練地在其左臂關節處輕輕一切,一條血淋淋的前臂便被他切了下來放到了火上。


    稍稍烤了片刻慈念天就蘸鹽佐酒、大快朵頤,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在張愛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慈念天先後以很是熟練精湛的刀法把張愛民的四肢給卸了下來稍稍一烤便蘸鹽佐酒、撕啃而食。


    淋漓的鮮血、無助的慘叫與彌漫的烤肉氣息讓在場的將校士卒們雖然胃中翻騰幹嘔但心裏麵卻是感到頗為解恨--縱容胡人吃人的張愛民理當享受這種待遇!


    “蘇臨風,張某在十八層地獄裏麵等著你!”張愛民用最後一絲氣力衝著蘇臨風叫了一聲。


    “嗬嗬,那你下去時不妨轉告閻君,讓他在泥犁地獄中給蘇某留個位置好了!”蘇臨風淡淡地笑了笑回答說。


    “諸位兄弟是否認為本將軍此舉過於殘忍?”


    蘇臨風抬頭掃視了一圈,“天帝與佛祖共同承認與安排的那十八層地獄有拔舌炮烙、油鍋刀山,刀鋸磔刑、血池蒸籠,可遠比這殘忍多了!如果由蘇某來掌管三界的話,嗬嗬,蘇某一定會把那十八層地獄現於世人,而不是等到最後的清算!”


    說罷這些,蘇臨風再指了指慈念天與張愛民,很是深沉地補充說:“如果他們兩個真的相信泉下確有十八層泥犁地獄的話,他們兩個極有可能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正在刀割人肉、佐酒而食的慈念天聽到蘇臨風的最後一句話突然渾身顫動了一下丟掉了手中的短刀,刹那間淚流滿麵!


    “蘇將軍你這話何不早說啊,慈念天要是十年前聞君此言、知道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慈某寧願古佛青燈、終生食素也決不會以人肉為食的!”


    慈念天仰天流淚喃喃自語,“可惜慈某與絕大多數世人一樣無視天良、不畏地獄,這才恃無忌憚地走到了今天.”


    雙目流淚、至死方悔的慈念天再也沒有心思啖食酒肉,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於是迅速抓起剛剛丟下的短刀朝脖子抹去,想要避免承受死前折磨。


    隻可惜蘇臨風對此早有安排,旁邊的一個心腹侍衛眼明手快迅速上前一腳踢飛了慈念天手中的短刀。


    “你這廝吃人甚多,一刀斃命你不覺得太便宜了麽?”蘇臨風衝著慈念天搖了搖頭,“如果真有懺悔改過之心,那就等下輩子吧--來人呐,將這廝拖出去營外,亂刀分屍.”


    處理了張愛民與慈念天以後,蘇臨風這才回到中軍大帳,與將校們共商明天與胡人的對陣之計.


    在蘇臨風召集麾下眾將商議對敵之計的時候,城內的胡人同樣正在琢磨著對策。


    此次右穀蠡王奉東犁大單於之命率領十萬精銳騎兵突入晉境當然不是為了全力幫助晉仁宗進行平叛的。


    對於趙國胡人來說,晉仁宗與蘇臨風他們雙方盡快拚個兩敗俱傷才是最好的結局,那樣的話趙國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


    故而當晉仁宗所派的慈念天被韓玉婧生擒活捉而去的時候,那些盤踞在城內的十萬虎狼之師才會眼睜睜地坐視不管,並沒有派出具有壓倒性優勢的兵力進行出擊。


    右穀蠡王召集眾千騎長商議了片刻,一致認為應當向蘇臨風示好和談、相安無事,且等蘇臨風與晉仁宗他們分出高下的時候再作打算。


    更何部況曾經生擒東犁大單於的蘇臨風在趙國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沒有多少猛將願意與蘇臨風刀槍相向。


    可惜的是,這次與右穀蠡王一塊率軍前來的還有東犁大單於的小女兒東犁寒香。


    正當右穀蠡王準備令人給蘇臨風寫信一封表示趙國無意偏袒晉仁宗、也就是沒有打算與蘇臨風刀兵相見的時候,年方一十七歲的趙國小公主東犁寒香走了進去。


    東犁寒香堅決反對還沒有挫傷蘇臨風的鋒芒銳氣就休兵議和。


    右穀蠡王知道這個小公主對於曾經生擒其父的蘇臨風最是痛恨,耐心向東犁寒香講了許多大道理,表示蘇臨風身懷異術很是厲害,根本沒有必要與其一爭長短等等。


    無奈右穀蠡王的話不但沒有打消東犁寒香的執意一戰,反而更加激起了她的複仇與好勝之心。


    “區區一介柔弱漢人又能強到哪裏去?最多不過會使些詭計伎倆罷了!”東犁寒香秀眉一揚很是不以為然地說道,“既然這樣,那就不妨送書一封邀其隻身前來,看看他可有那個膽量沒有!”


    東犁寒香告訴右穀蠡王說,十萬趙國精銳騎兵若是連一區區漢人小賊都心存畏懼的話,還何談據其江山、入主中原?右穀蠡王不必怕他,蘇臨風那廝若膽敢隻身前來的話,本公主自會讓他甘拜下風、跪地求饒!


    見甚得大單於寵愛的小公主執意如此,再加上這個東犁柔然從小跟隨異人修習武技法術頗為不凡,右穀蠡王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隻好答應了下來.


    次日一早,正當蘇臨風所率的大軍準備起寨拔營的時候,突然看到一騎胡人飛馬而來,手中高舉書信一封。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胡人的那封信很快就送到了蘇臨風的手中。


    蘇臨風抖開信紙認真瞧了一遍,便吩咐傳於眾將過目.


    “這怎麽行!萬萬不可!”趙青山剛剛看完胡人之信立即叫了起來,“將軍作為大軍主將,豈何隻身冒險?”


    “對啊,若是想談,也應該是雙方主將陣前相議,或者是讓那右穀蠡王前來,豈能讓一方主將隻身前往城中!”趙青山也叫嚷了起來。


    帳內將校們紛紛開口堅決反對,隻有韓玉婧抿著櫻唇默不作聲,心裏麵知道小書生這次是絕對會隻身前往胡人大營的。(.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因為,那封信中除了再三表示絕對沒有與蘇臨風刀兵相向的意思、絕對不會趁機為難蘇臨風以外,還提出了兩個讓蘇臨風難以回絕的地方---


    其一,蘇將軍若願親來城中相會舉杯而談,則十萬胡人精銳鐵騎的去留問題一切皆可商量;


    其二,蘇將軍如若無膽敢來而率兵相攻的話,他們一定會在城頭上安排下數千百姓的頭顱迎候蘇將軍!


    “多謝諸位的一番好意,”蘇臨風衝麾下眾將拱了拱手,然後反問道,“那胡人凶悍殘忍、如狼似虎,若是蘇某不去的話,他們當真把數千百姓押上城頭,到時吾等當如何應對?”


    “這個?”趙青山咬了咬牙,“大不了到時攻下城池,把那些胡人全部砍殺殆盡,為死去的百姓們報仇雪恨!”


    “對,趙將軍言之有理--就算蘇將軍不去,那些百姓們也會被胡人給吃掉的!”


    “蘇將軍切切不可心懷婦人之仁,自古以來皆是心慈不領兵、仗義不養財,將軍肩負掃平天下的重任,又何必拘泥於這一點兒.”


    蘇臨風麾下的將校們堅決反對蘇臨風不顧大軍安危而隻身前往胡人大營,畢竟作為大軍主將坐鎮帳中運籌帷幄才是上上之選。


    “蘇某之所以追隨效力於趙天王,就是看到趙天王與晉帝不同,確實是以天下蒼生為重的,如果不顧百姓死活的話,就算奪了大晉的江山王位又有何益?”


    蘇臨風仰天長歎一聲,“蘇某若死自由他人代為掌軍即可,而蘇某不去的話,到時率兵攻城必然會麵對城上數千百姓頸懸刀劍之境!與其那樣還不如蘇某提前去會一會那個右穀蠡王!”


    “可是,萬一那些胡人布下弓弩手無數,將軍豈不是如虎如籠啊!”煙玲瓏知道主將蘇臨風是有異術在身,但他麵對無數弓弩手時肯定也是束手無策、無計可施。


    “不是萬一,而是一定!”季鍾璣也是堅決反對蘇臨風隻身前去冒險。


    “算了,與其率軍攻城時投鼠忌器還不如蘇某提前解決之!”蘇臨風略一沉吟便開口說道,“眾將聽令、吾意已決。本將軍不在營中時可由煙將軍代替蘇某,且等金將軍率軍歸來時再一塊合力剿殺胡人!”


    “末將韓玉婧願與將軍一道前往!”韓玉婧雖然口稱“末將”,但語氣裏麵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雖然是抱拳躬身但一雙似水美眸卻是極為堅定地與蘇臨風對視著。


    “這個?”蘇臨風瞧了瞧韓玉婧的眼神就知道婧兒心意已決,就算自己不肯答應,到時她也肯定會違令前往的。


    想起當年在棲雁城蘇某被伏鹿蹬天所擒時,婧兒甘願冒著軍法斬首之險也要出城相救,於是蘇臨風略一猶豫便點了點頭,“不怕死的話你就一塊隨同前去吧!”


    眾將見他們夫妻兩個心意已決執意前往,佩服之餘頗感惋惜--他們兩個武藝再高再厲害,也絕對不是十萬虎狼之師的對手啊!


    “煙將軍,蘇某去也,”蘇臨風衝著煙玲瓏拱了拱手,“切切記著,金將軍未率大軍前來時絕對不可冒險攻城!”


    說罷,蘇臨風再衝其他眾將拱手一圈:“諸位,蘇某夫婦若有不測,到此就麻煩諸位砍盡胡人,為蘇某夫妻兩個報仇雪恨了!”


    在場的眾多將校當然明白蘇將軍賢伉儷此去絕對是九死一生,由於軍令如山、將命難違,他們一個個亦是不敢開口再行勸阻,隻是盡力忍住不掉眼淚,目送蘇臨風與韓玉婧並肩出帳而去。


    看著蘇臨風與韓玉婧各騎一匹良駒快馬並肩馳騁,送到營外的眾將一個個搖頭歎息不已。


    很顯然,就區區他們兩個進入牢踞城內的十萬精銳胡騎之中,絕對是極難再有回返之理的!


    煙玲瓏與季鍾璣則是麵麵相覷,心裏麵盼望著他們夫妻此次能夠逢凶化吉大難不死。


    “諸位將軍,”暫代蘇臨風主將之職的煙玲瓏回帳以後立即下令說,“各整所部兵馬嚴陣以待,蘇將軍夫妻兩個進城以後一個時辰若是不見回返的話,吾等就拚將一死殺進城去,為他們報仇雪恨!”


    “對,隻他那些胡兒膽敢謀害蘇將軍賢伉儷,這七萬手足袍澤就與他們同歸於盡!”


    “好!若是其他人為統兵主將的話,肯定會派麾下將軍代為前往商談,隻有蘇將軍身先士卒肯入虎穴!本將軍這就回頭準備攻城事宜!”


    蘇臨風麾下的將校們紛紛摩拳擦掌,表示願意拚死一戰.


    “婧兒你這又是何苦呢!”遠離營寨以後,蘇臨風扭頭勸說韓玉婧,“對了,到時婧兒你在城外等著為夫就行,不必兩個人一塊進去的!”


    “小書生你怎麽變得婆婆媽媽起來了呀!”韓玉婧毫無懼色,反而是一臉笑意地對蘇臨風說,“到時婧兒用冷焰玄光護著你我,說不定還能擒賊擒王、不戰而勝呢!”


    “不一定啊,婧兒,俗話說沒有金鋼鑽不攬瓷器活兒,為夫認為他們絕對不會用尋常暗伏刀斧手、弓箭手那一套,說不定亦有異士高人在營!”蘇臨風倒是並沒有太過於樂觀。


    “嘻嘻,小書生什麽時候也變得如此小心謹慎了呀!”韓玉婧揚了揚下巴,“至少到目前來講,婧兒的冷焰玄光除了煙玲瓏的飛香之術以外,還沒有碰到過克星對手!”


    “可是為夫心裏麵怎麽老是忐忑不安,擔心這次進入胡人大營會遇到意想不到的高人哪!”蘇臨風搖了搖頭,很是凝重地回答說。


    兩個人說話之間已經來到了城下。


    “兀那來者可是蘇臨風蘇將軍麽?”城頭上早有無數弓弩手嚴陣以待,有人厲聲喝問道。


    “既然知是蘇某前來,何不早開城門相迎!”蘇臨風朗聲回答說。


    韓玉婧則是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隻要城上眾人稍有風吹草動的話,就立即用冷焰玄光護住小書生與自己。


    右穀蠡王沒有想到蘇臨風夫妻兩個真敢一塊前來,聽到稟報後愕然一愣,然後瞧了瞧旁邊的東犁寒香。


    “嗯,蘇臨風那廝倒也有些膽色!”東犁寒香秀眉微微一皺,“這樣吧,你且出城相迎,本公主在此略作準備!”


    右穀蠡王再次提醒了一下東犁寒香,強調蘇臨風身懷異術,小公主切切不可大意等等,這才親自出城相迎。


    “嗬嗬,賢伉儷果然是郎才女貌、夫妻同心,本王在此有禮了!”右穀蠡王雖為胡人但漢家語言倒是說得相當流利,然後衝著蘇臨風、韓玉婧一擺手,“酒宴已經備好,兩位裏麵有請!”


    “請!”蘇臨風拱手還禮後也不客氣,與韓玉婧一塊並肩朝城內而去。


    往日人群川流不息的寬闊大街之上此時竟然空空如也,這讓蘇臨風心裏麵更是恨意倍增!


    進入城中郡守府內就座以後,蘇臨風發現除了一些相貌頗為難看的胡人將領在座作陪以外,對席之處竟然有位肌膚如雪、很是秀氣的胡人女子--隻是那女子明澈的星眸之中絲毫沒有溫婉之意,反而隱隱透出狂野自信。


    “胡兒男人頗為醜陋,怎麽會生出這等秀氣的女子啊!”蘇臨風暗暗感歎道。


    那個頗為秀氣的胡人女子秀眉微皺,星眸之間很是冰冷,在對蘇臨風略略打量了一番後,便開始盯著韓玉婧不肯錯目離開。


    “這位女將就是蘇將軍的夫人麽?”東犁寒香眯了眯星眸看著韓玉婧問道。


    “然也!”韓玉婧見那女子頗是倨傲無禮,於是不冷不熱地點了點頭。


    “聽說你們漢家女子皆是深藏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不過是撫琴繡花、習練女紅罷了,”東犁寒香上下打量著韓玉婧,“這位蘇夫人竟然弄把劍帶在身上,莫非還會弄刀舞劍不成?”


    “蘇韓氏略識一二而已。”韓玉婧知道對方肯定是在故意找茬兒,於是不動聲色地回答說。


    “嗯,原來隻是略識一二呀,本姑娘就知道你們漢家男兒本柔弱,女子肯定更是弱不禁風了,”東犁寒香揚了揚秀眉故意大剌剌地瞅著韓玉婧,“既然有緣相遇,本姑娘倒是願意發發善心教你一二,不知這位蘇夫人敢不敢學呀?”


    “蘇韓氏雖然隻是略知一二,卻擔心這位姑娘教不了啊!”韓玉婧當然不能墜了漢家名聲,知道既然前來此處,回避忍讓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故而也是胸有成竹地含笑回答說。


    “放心吧,本姑娘雖然劍法不高,但教你們漢家女子還是綽綽有餘的,”東犁寒香揚了揚秀眉居高臨下地看著韓玉婧,“也罷,端杯水酒行個拜師禮,本姑娘就教你幾路劍法學學!”


    “跟人學藝自當敬酒拜師,”韓玉婧依舊美眸含笑地回敬道,“隻是不知這位姑娘喝不喝得起蘇韓氏的拜師酒!”“這個簡單,”東犁寒香胸有成竹地站了起來,“你我不妨在此拔劍比試幾下,也算是給眾人以助酒興,不知蘇夫人敢也不敢?”蘇臨風看到婧兒手撫劍柄翩然起身,知道若是單論武藝劍術的話,婧兒絕對是必勝無異的,但見那個胡人女子好像絕非一介武人的樣子,立即惴惴不安地放下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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